第196章 深潭(1/2)
(复活了,更了差不多一万字,中间设置了分隔线,读者大大们可以慢慢看,因为作者也是随缘更s(?`ヘ′?;)ゞ)
“父亲?”
敖清的目光紧紧锁住水幕外的魏天妄,那双翡翠般的竖瞳里翻涌着复杂的情感,仿佛要透过他的躯壳看穿灵魂。
她的指尖在水幕上无意识地描摹着他的轮廓,龙尾不安地摆动着,搅起一串串细小的漩涡。
魏天妄被她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果然又是魔主前世惹的风流债,难怪没有道侣,原来是拿的后宫火葬场剧本...】
“父亲...”
“那个...敖清是吧?”
他斟酌着开口,语气难得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虽说龙君是计划的一环,可这龙君是女的也就算了,还自称是我女儿?这该怎么回答比较好?亲情变质什么的,一点经验都没有啊...
‘我不是你父亲,你父亲已经死了?你虽然没有了父亲,但你还有我啊...’
这种话怎么听都是找死吧。】
许久没有等到回应,敖清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玉色的龙鳞随着瞳孔的高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霭。
翡翠般的竖瞳渐渐暗淡,湿漉漉的眼神像极了被遗弃在雨中的幼犬,既委屈又惶恐。
她的龙尾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尖在水幕上轻轻划着圈。
“是...是清儿哪里做得不够好吗?”声音细若蚊呐,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一定是的,清儿败了,败给了仙族,这些都是清儿咎由自取...”
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将她未尽的话语打断。
魏天妄微微皱眉,忍不住问了一句,“疼吗?”
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自己这是什么直男发言...数条锁链封锁筋脉骨骼,断绝灵气流动,怎么可能不疼呢。
简单两个字,却让敖清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被困潭底几百年了,第一次有人关心她,而这个人还是她许久未见的最为珍视之人。
敖清猛地别过脸去,好在隔着这层水幕,泪水和幽暗的潭水早已混为一体,父亲应该...看不出来她在哭吧?
眼神无意识地滑过锁骨处一道淡去的伤痕。
她记得太清楚了,七岁那年,因为修炼《九转龙神诀》时疼得掉泪,他便用雷鞭抽得她后背皮开肉绽。
“记住今日的痛。”记忆中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将来你要坐上妖帝之位,一滴眼泪就会让敌人看出你的破绽与软弱。”
鞭痕火辣辣地疼,她死死咬住嘴唇,把呜咽声和着血沫一起咽回肚子里。
从那天起,她学会了把眼泪变成武器,在敌人面前永远昂着头,只在无人处让泪水融进深海。
光阴荏苒,她早已成为令三界闻风丧胆的龙君。
可当看到魏天妄陌生的眼神时,那些被岁月尘封的委屈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敖清仰起头,让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倒流回心底。脖颈绷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像极了当年那个宁可咬碎牙也不肯哭出声的小龙。
“不疼。”
她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笑容,“这些锁链...比起父亲当年的鞭子,差远了。”
敖清强撑着挺直脊背,却控制不住声音里细微的颤抖。
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哗啦作响,在苍白的手腕上又添了几道红痕。
她下意识用龙尾遮掩住那些伤痕,就像小时候偷偷藏起练枪时磨破的掌心一样。
魏天妄看着她这副模样,胸口莫名发闷。
记忆碎片中那个倔强的小龙,明明疼得嘴唇都咬出血了,还要梗着脖子说“清儿不疼”,和眼前这位强装镇定的龙君简直如出一辙。
魔主万泉部诗人啊...这都下得去手?
这也太拧巴了,看得他直胃疼,魏天妄被这状况搞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索性闭目凝神,潜入识海去找魏雨怜讨个主意。
识海中,一袭红纱的魏雨怜正双臂环胸,杏眼里噙着薄怒。
她足尖轻点虚空,绣着血梅的裙摆无风自动,“我可不认识她,师尊当真是好本事呢~”
尾音危险地上扬,“徒儿原以为自己是独一份,没想到还有个龙族的小师妹?都叫上父亲了,可真是亲切。”
魏天妄扶额苦笑,“你也看到了,那都是前世...”
“前世就不是您了?”魏雨怜突然逼近,发间的步摇叮当作响。
她指尖凝聚出一道剑气,在空中划出两人初遇时的场景,那时她也是这样,一见面就红着眼眶喊师尊。
魏雨怜冷哼一声,身影渐渐淡去,最后瞥来的一眼似嗔似怨。
“前世今生,皆是师尊自己的劫数因果。”
她的声音如碎玉落盘,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既然能收龙女为徒,还一口一个父亲叫得如此亲切,想必也不需要雨怜多嘴了,师尊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话音未落,那道倩影已化作流光没入悬浮在识海中的魔戟。
戟身\"铮\"地发出一声清鸣,旋即沉寂下来,任凭他如何呼唤都不再回应。
魏天妄被说得哑口无言,真是两头堵,合着魔主还是个时间管理大师...
教培一个女弟子是藏不住的,同时教培多个女弟子可就要藏住了。
思来想去,还是得实话实说...
“敖清,我不是你记忆中的父亲,这说起来很复杂,你可以理解为,嗯...我是他的转世?”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因为看见敖清眼中的光彩正在一点点熄灭。
那些缠绕着她的锁链似乎感应到情绪波动,开始发出幽暗的红光,将她白皙的肌肤映照得格外凄艳。
“我明白了。”敖清突然轻笑一声,只是那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苦涩,“就像当年您突然消失一样...总是这样,说走就走,连个解释都没有。”
她缓缓沉入水幕深处,龙尾划出的水痕像是一道未干的泪迹,“几百年我都等了,不差这一时半刻...您走吧,清儿就当父亲已经死了。”
这样说果然还是伤人啊...
魏天妄轻叹一声,是自己欠她的。
他望着水幕中形容憔悴的敖清,轻叹一声,抬手唤出烈阳,剑身流转着炽烈的金芒。
“退后些。”
他沉声道,随即一剑递出。
凌厉的剑气如长虹贯日,硬生生将水幕劈开一道裂痕。
敖清怔怔地望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剑光,微微颤动。
魏天妄没有停手,又是数道剑气破空而出,精准地斩在九条锁链的同一处节点上。
金石相击之声震耳欲聋,锁链剧烈震颤,迸发出刺目的火花,却连一道白痕都没留下。
“这锁链这么硬?”魏天妄眉头紧锁,虎口被反震得发麻。
“父亲...”
敖清的声音轻柔而无奈,“这是九天玄铁所铸,掺了龙族秘传的封灵咒。”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那些老家伙为了困住我,可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用上了。”
随着锁链遭受攻击,远处隐约传来沉闷的龙吟,潭水开始不安地震荡。
敖清扑到水幕前,锁链将她拉扯得一个踉跄。
“父亲,别试了!您如今只是化神修为,强行破封只会...伤了您自身,若是动静太大引来海族,您就走不了了...”
她的声音哽了一下,“清儿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再多等些时日。父亲...我不怨您,快走吧。”
“若是敢来,我就杀了它们。”
魏天妄冷声打断,手中剑势却愈发凌厉,剑光如雨落下,在锁链上溅起漫天星火。
“既然曾经是我把你从东海带出来的,如今就能把你从这鬼地方带回去。”
敖清的瞳孔猛地收缩,记忆与现实重叠,她看着眼前这个修为远不及当年的“父亲”,却仿佛又见到了那个将她抚养长大,教她修炼,替她出气的身影。
泪水决堤而出,混着龙血滴落在寒潭深处。
远处龙吟越来越近,整个葬龙渊都开始剧烈震荡,可此刻她的心头却很安心地觉得,这几百年来的煎熬与痛苦,都算不得什么了。
............
潭水翻涌如沸,石壁上的发光水晶剧烈摇晃,在幽暗的水底投下凌乱的光影。
一队巡逻的水族从远处涌来。为首的蟹将身披青甲,挥舞着两柄巨钳,身后跟着数十名虾兵,手中钢叉寒光闪烁。
“今日葬龙渊难得如此大动静,想不到竟是有外人闯入,大胆人族!竟敢擅闯葬龙禁地!”
蟹将的声音如同砂石摩擦,在水中荡开沉闷的回响。
它巨钳一挥,“给我拿下!”
魏天妄头也不回,手中烈阳剑轻轻一震。
一道金色剑气破水而出,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那蟹将话音未落,青甲已然从中裂开,连同它庞大的身躯一起被整齐地劈成两半。
虾兵们还没反应过来,魏天妄已经化作一道残影。
剑光在水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所过之处,钢叉断裂,虾兵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纷纷毙命。
鲜血在水中晕开,将潭底染成一片暗红。
“父亲...”敖清呆呆地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一幕,眼中既有担忧又有久违的安宁。
即便修为与曾经天差地别,这个人的剑依旧如此决绝凌厉。
不消片刻,虾兵蟹将都死得差不多了,水中漂浮着数不清的残肢断臂。
魏天妄收剑而立,衣袍在水中缓缓飘动。
他冷冷地扫视四周,“还有谁要来送死?”
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潭底都为之一震。
灰十九缩在角落,看着漂浮的虾兵尸体,鼠须抖个不停。
他刚从昏迷中苏醒,就看到如此可怖的一幕,他何德何能啊?
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他索性又一头撞晕了过去。
话音刚落,一道刺目的金光破水而至。待光芒散去,只见一位头顶金冠的龙族青年傲然而立。
额间一对龙角本应威风凛凛,右边的那只龙角却是齐根断裂,只余下半截参差的断口,泛着惨白的冷光。
一袭银鳞战甲在水中熠熠生辉,身后还跟着两队全副武装的龙宫禁卫。
“本君乃东海龙族九太子敖逸。”
青年龙子居高临下地飘浮在水中,打量着魏天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人族,你可知此处为何地,敢在我龙族禁地撒野!?”
他手中现出一杆盘龙金枪,枪尖直指魏天妄咽喉,“擅闯者死!这是龙族的规矩!”
魏天妄不避不闪,烈阳剑在水中闪过一抹寒光,轻描淡写地格开金枪,剑身火焰缠绕,遇水不熄,将昏暗的潭底照得如同白昼。
“九太子?”魏天妄冷笑一声,“龙族的老东西倒还是挺能生的,想来肯定很麻烦,正好我替他解决。”
敖逸闻言脸色愠怒,面容扭曲。
他手中金枪一震,枪身上的龙纹骤然活了过来,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金色蛟龙,咆哮着朝魏天妄扑去。
他根本没把眼前这个人族修士放在眼里。
虽然对方也是化神境修为,但自己可是活了六百年的真龙后裔。
论肉身强度,他龙族的体魄堪比极品法宝;论实战经验,他参与过的海域征战不下百场。
更何况今日他还带了十二名元婴期的龙宫禁卫,就是耗也能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族活活耗死!
“给我拿下!”敖逸厉喝一声,“生死不论!”
十二名禁卫立即结成战阵,手中长戟同时亮起幽蓝寒光。
他们配合默契,转眼封死了魏天妄所有退路。金色蛟龙更是张开血盆大口,眼看就要将魏天妄吞入腹中。
水幕后的敖清猛地上前几步,却被锁链硬生生地拽住,金铁穿过她的肩膀锁骨,咔咔作响。
“敖逸!”
她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冰冷而决绝,翡翠竖瞳中燃起滔天怒火,“你敢动他分毫试试!”
龙子闻言不怒反笑,缓步走到水幕前,看着对面清丽的身影,嘴角轻挑地翘起,抱着双臂,好整以暇。
“哦?我那背叛龙族,被永世囚禁的姑姑,居然还有在意的人?”
他故意拖长声调,“真是令人...意外啊。”
“那我更要好好折磨他了。姑姑不妨猜猜,他能挨几枪才会断气?”
“你!”
敖清再次扑向水幕,锁链瞬间绷紧,在她雪白的腕间勒出深深血痕。
“怎么?”
敖逸歪着头,露出残忍的笑意,“你以为你还能像当年那样,一爪撕碎我的护心鳞?”
他慢条斯理地刮擦着指尖鳞甲,“现在的你,连这水幕都出不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将他的心肝...一枪一枪挑出来,碎在你面前。”
敖清的身体微微发抖,龙尾无力地垂落,“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放过...”
“想要什么?”敖逸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癫狂,“我的好姑姑,你当真不明白?”他的脸猛地贴近水幕,呼吸在水幕上凝出白雾。
“我要你啊。”
“什...什么?”敖清瞳孔骤缩。
“许多年前,我还小的时候,随长老来此巡查。”
敖逸的指尖在水幕上勾勒着敖清的轮廓,
“那时你被锁链贯穿琵琶骨,满身血污,却依旧美得让我彻夜难眠。”
他的声音转而扭曲,“我偷来龙符破开水幕想救你,你却一口咬断我的龙角!毁去我身为龙的尊严!
我爱你,我也恨你,所以现在我要你亲眼看着在乎的人死去,然后再把你锁在我的龙宫...”
他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说道,“折断你的龙角,撕碎你的骄傲,让你日日在我身下承欢!”
“好恶趣味,怕是本子看多了吧...”
还不等敖清回答,魏天妄的声音就在敖逸身后响起,随后一柄断成两截的枪直刺在他的脸旁,深深扎进水幕之中。
金枪的龙形渐渐暗淡,龙首已然被什么斩去了,只剩龙身在无力地颤动。
“什么...怎么可能!”
敖逸双目圆睁,死死盯着自己那柄断成两截的本命金枪。
枪身上的龙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最终化为两段废铁。
这可是父皇集多种惜材,以异火亲自为他炼制的龙形金枪,怎么会如此轻易便被人毁去...
他僵硬地转动脖颈,只见原本气势汹汹的十二名龙宫禁卫,此刻全都身首异处。
他们的尸体呈现出诡异的干枯状,如同直接被人抽干了生命,缓缓漂浮在幽暗的潭水中。
丝丝未尽的鲜血从断裂的脖颈处汩汩涌出,将周围的潭水染成一片猩红,随后又好似被什么吸引一般,汇作一团飘向魏天妄的手心。
那些死不瞑目的头颅上,还凝固着临死前的惊恐与茫然。
“现在...”魏天妄的声音和周围的寒潭水一样冰冷。
“轮到你了。”
手中魔戟显现,轻轻一震,戟尖挑起一串水泡,正对着敖逸那截断角的伤口处。
敖逸见状,浑身止不住地发颤,龙鳞倒竖,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族修士,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千倍万倍!
“不过你倒也不用害怕,我会留你一命...
毕竟等敖清出来之后,还得吃了你补补受伤亏空的身体。
新鲜的,才是大补...”
............
敖逸闻言浑身颤抖,龙鳞因恐惧而不断开合,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他踉跄后退,龙尾扫过漂浮的禁卫尸体,溅起一片血雾。
“你...你不能杀我!”他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我父王最疼我,若我死了,东海百万水族必将...”
“求之不得。”魏天妄刃尖一转,寒光映照出敖烈惨白的脸,“正好省得我亲自去龙宫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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