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余烬复燃（2/2）

"七天。"老者转身离去，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准备好展示人类最珍贵的东西吧。不是你们的科技，不是你们的力量，而是..."

他的身影开始量子化消散，最后的话语飘荡在空气中：

"...你们为什么值得活下去的理由。"

夜幕降临，第一颗审判星出现在天穹。它不是金色黑月的冰冷光泽，而是温暖的橙红色，像团漂浮在太空中的篝火。当光芒洒在教育站废墟上时，所有伤痛都暂时缓解——德吉梅朵的结晶化停止了疼痛，T-7的备用机体自动激活，连那些因辐射病呻吟的伤员都安静下来。

"仁慈的假象。"林小雨轻声道，她看到光芒下自己的影子变成了独立的活体，正对她做出割喉的动作，"第一个测试已经开始了。"

果然，温暖的光芒中开始夹杂低频振动。人们一个接一个倒下，不是死亡，而是陷入最深层的梦境。林小雨靠共生核心勉强保持清醒，她看到每个沉睡者头顶都浮现出气泡般的梦境画面——所有画面都展示着同一个选择题：

“救一人，还是救百人？”

德吉梅朵的梦境最为激烈。画面中她反复经历量子实验室爆炸的瞬间，每次都要选择救同事还是救珍贵的研究数据。T-7的梦境则是机械城大停电，必须在保存核心数据库与解救受困人类之间抉择。

而林小雨的眼前，浮现出母亲模糊的身影。她伸出手，给出了最残酷的选择题：

“救你的种族，还是救我？”

橙色星辰的光芒突然增强，整个教育站开始虚化。墙壁变得透明，设备失去实体，连沉睡者的身体都呈现出半能量态。林小雨感到共生核心被某种力量入侵，强迫她做出选择。

她闭上眼睛，回忆起母亲笔记本上的最后一页：

"当审判来临时，记住——真正的答案永远在问题之外。"

林小雨突然笑了。她张开双臂，不是选择救谁，而是将共生核心的能量反向注入橙色星辰的光芒中。这一举动超出了审判系统的预设逻辑——没有攻击，没有防御，而是分享。

梦境气泡一个接一个破裂。沉睡者们陆续醒来，每个人眼中都跳动着橙色的火苗。更神奇的是，他们开始无意识地进行某种协作：伤员自动组成最有效的互助圈，设备碎片自行重组为更高效的形态，连变异植物都调整生长方向以优化光照分配。

橙色星辰的光芒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它没有像金色黑月那样撤退，而是投射下一道光柱。光柱中浮现出数以万计的橙色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一段记忆——过去被审判的文明面对同样测试时的反应。

林小雨看到大多数文明选择了逻辑最优解（救更多人），少数选择了情感导向（救亲人），极少数试图反抗而被判定为"缺乏理性"。没有一个文明像人类这样...拒绝选择。

橙色星辰突然收缩，变成一颗宝石大小的光球，轻轻落在林小雨掌心。光球中传来审判者的第一句直接沟通：

「你们将矛盾本身视为答案」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光球融入她的共生核心，为纹身增添了一道橙色光环。夜空恢复黑暗，只剩下六颗等待登场的审判星。

德吉梅朵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结晶化的双腿居然有了知觉："它给了我们...什么？"

"不是给予。"林小雨望向星空，"是学习。他们在进化评判标准。"

T-7的新机体突然接收到一组异常数据："第二颗审判星改变了轨道！它提前了！"

果然，天边亮起刺目的蓝白色光芒。那不是温暖的篝火，而是冰冷的逻辑之光。机械审判者提前到来，而它带来的测试，将完全不同于情感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