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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吃力地爬到他的面前 魔尊怒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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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明?!”苍溪行侧耳细听,总算确定了,真的是自己的小徒儿孔鸿明!

下意识要站起身,可碎掉的膝盖骨根本无力支撑他高大的身躯,才一站起,又倒了下来,苍溪行“望”了过去,急切又愤怒地道:“冤有头债有主,何必折辱一个无辜的孩子?”

他理所应当认为是魔尊下的狠手。

魔尊扬了扬眉,面对这顶黑锅也懒得解释,反正他们父子生死与共,说是一体也不为过呢。当即就讥讽道:“确实算不得本事,但只要能让仙尊痛彻心扉,本座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还眼神示意儿子,尽管玩,尽管下狠手,反正有爹爹给你撑腰!

可小金龙却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是他心软了,也不是他恢复理智了,只是忽然有了个好主意,是呢,冤有头债有主。

真正杀死他的人不是孔鸿明,而是孔鸿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爹!

既然他释怀不了,那么曾经伤害过他的每一个人,都别想好过!

小金龙捏着手帕,慢慢擦拭着龙爪上的血迹,冷眼瞥着气息奄奄,失去了一条腿的小孔雀,被烈酒浇得生不如死,心里隐隐觉得很痛快。

断腿之仇已报,身体上的仇得报了,可心理上的仇,还积累了一大堆呢。

不急,他会一笔一笔地向孔鸿明讨算清楚,今个只是破题,正戏还在后面。

乌景元问老恶龙:“你真的什么事都愿意为我做么?”

老恶龙不假思索地道:“自然!你可是本座唯一的儿子,爹爹没有什么事,是不能为你做的。”

“那好。”

小金龙勾了勾龙爪,魔尊就主动贴耳过来,细细听了几句后,就狂点头,“好,就听儿子的!”

之后,乌景元就让魔尊派人把金笼推到自己的寝殿里。

魔尊本来不太情愿的,但思及苍溪行此刻重伤,还被封印在金笼里,料他有排山倒海之能,也定出不来。

咬了咬牙,到底还是答应了。

当天晚上,乌景元就盘坐在桌子上,手里拿着半个葫芦的瓢,一勺一勺的冰水,隔着金笼往里泼。

很快就来将金笼里满身是血的美人,浇了个透,乌黑的长发湿湿嗒嗒地披散着,发冠上的明珠散发着凄冷的光泽。

身下的地面满是血水,他半倚在角落里,像是被剥了皮的小兽,有一种异样的凄惨美感。

乌景元全程没开过口,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把师尊身上的血水,一点点冲刷干净,看着血水洗刷后翻卷出来的皮肉,乌景元面目表情的,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很多次他都想问问,仙尊你疼吗?

或者,仙尊沦为阶下囚的滋味好受么?

亦或者更干脆直白一点,苍溪行,你也有今天!

可他什么也没问,只是眼睁睁看着师尊浸透的衣袍,慢慢在吹进殿里的寒风中,结出了细细密的冰霜。

魔界常年不见天日,一年四季都大雪纷飞。

魔人天生不畏严寒酷暑,更何况龙本身皮糙肉厚的,乌景元一点都不冷,但他很想让师尊冷。

他让人把金笼打开,可魔人们根本不敢,也没那个本事打开,还反过来劝他:“小主人请三思啊,万一打开了,让人跑出来了,怎么办?”

乌景元不耐烦地冷冷道:“就非得是笼子才能关住人?就没有别的法子了?穿琵琶骨也好,锁住肋骨也罢,总归是有办法的!去想!”他烦躁又暴戾地在殿里摔摔砸砸。

动静很快就引来了魔尊。

魔尊训斥了那些魔人,让他们通通滚下去之后,原也要劝劝儿子,可见儿子如此油盐不进,索性就道:“也罢,那就用锁链锁住也是一样!”

他施法变出了一副沉重的漆黑锁链,上面还带着锋利的倒钩子,远远丢进了金笼里,冷笑:“自己动手罢,苍仙尊!”

“你要如何才能放了我的两个徒儿?”苍溪行平静地问。

魔尊扬了扬眉,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也压根就没想过要放人,等折磨够了,玩腻歪了,通通丢进焚尸炉,又会是一把滋养魔界的好肥料。

他不曾想,可乌景元已经想清楚了,毫不犹豫欺骗起了苍溪行,“很简单,只要你安分守己当好我的炉鼎,把我伺候快活了,我自然会放他们离开!”

“现在,就请仙尊自己把脚踝穿透,然后,慢慢爬出来,把锁链交到我的手里。”这是曾经孔鸿明逼迫过乌景元的,当时他只觉得愤怒又羞耻,如今用在师尊身上,倒是得心应手。

他就是想看看,师尊到底能为了那只臭孔雀做到哪一步!

魔尊觉得很有意思,厚着脸皮要留下来旁观儿子怎么调——教男人的,可儿子却过河拆桥,直接让他滚出去。

实话实说,滚这个字不仅不雅,而且滚的难度系数非常高。

最起码魔尊觉得自己此生都是做不到的,当即脸上就浮现出一丝丝的不悦,但是很快,这丝不悦就烟消云散了——

“老龙,你聋了吗?”

小金龙的竖瞳冷冷的,尾巴高翘着,这是一种随时准备进攻的姿势。

老龙?

魔尊承认自己年纪确实不小了,但他模样还很年轻啊,再说了,龙活个几千年,上万年都很正常,他哪里老了?

可转念一想,人间不是常这样吗?儿子管自己的老子,叫老汉儿,或者老爹。

还有没什么规矩的,叫什么老张,老王,老李……

老龙老龙,起码沾了个老字呢。

而且,儿子如今说话嘴皮子都溜了,还知道关心他耳朵聋不聋……假以时日定能恢复记忆的。

魔尊啧吧啧吧嘴,强忍着好奇,终究还是退了出去。但他没走远,躲在殿门外鬼鬼祟祟的。

“滚!!!”

乌景元暴怒,猛然操起空了的木桶,远远狠狠砸了过去。

魔尊的唇角微微抽搐,望着被砸出一个豁口的殿门,心里琢磨着殿门不结实,回头换一扇纯金打造的好了。

一挥衣袖就消失不见了,他得去找几个倒霉蛋消遣消遣。

等人走后,苍溪行才开了口,声线隐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

“什么?”乌景元竖瞳瞪他,神情阴鸷狠辣。

“不是。”苍溪行摇了摇头,被蒙住的双眸中,缓慢地淌出了血泪,语气更低,声线也更颤,似乎在强忍着极大的痛苦。

喉咙瞬间就绞紧了,他不敢继续说下去了,清瘦的肩膀不停颤抖着。

慢慢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

乌景元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乱七八糟,疼迷糊了?还是冻迷糊了?

鬼使神差的,他游了过去,隔着金笼,看见苍溪行抓着铁钩子,慢慢往自己脚踝里穿。

骨头被穿透的声音,有些清脆。

血水流出来时,清新的雪松味弥漫在了整个寝殿中。

乌景元错愕了一瞬,手背被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碰了一下,再低下头时,就看见他素来高高在上的师尊,拖着断腿爬到了他的面前。

吃力地将锁链塞进了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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