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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虎鲸的彩虹 2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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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美娜张开手臂,温柔地抱住了他。什么也没有说。

她知道他还没有说完。

“如果我说,我明明知道他伤害了妈妈……我明明知道妈妈是因为我们才愿意坐下来吃这顿饭……可是刚才我真的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我们仍然是一个完整且幸福的家庭——”他抱着她,喃喃地说着内心最深处的想法,“美娜。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

“不会。当然不会。”

其实他们都知道,伤害就是伤害,无法弥补也无法重来。他记忆中那个完整且幸福的家庭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分崩离析,危峨和丛静都有了各自的生活轨迹,而且都活得很充实很精彩。

因着对孩子的责任与爱他们会短暂地交集一下,但最终会越走越远,绝对不可能破镜重圆。

所以他才自私地不想这顿饭结束。想把这种假象留久一点,再久一点。

“想都不让你想,那也太不近人情了。”她抱着他,轻轻地扫着他的背脊,“从安,不管你有什么念头,好的,坏的,都可以和我分享。没关系的。”

她说:“无条件的。”

他更紧地抱住了她。

“美娜。”

“嗯?”

“有你真好啊……”

看似纤弱的身体里跳动着一颗强大的心脏。

只要抱着她,就能感觉到有无穷无尽的温柔包裹着他,安慰着他。

“有多好。满分一百,可以打多少分。……危从安,你最好不是在心算些有的没的。”

“你又要问我说实话你又要骂真的很难伺候”——这句话他们是异口同声说出来的,一口气说到最后两个人都笑了。

“你不是要我提醒你去买零食吗。”因为她,他一点都不难过了,笑着看了下腕表,“还有点时间,我现在陪你去买。”

贺美娜想起窦雄手里拿的那袋有饼干有坚果的零食。

她不觉得窦雄是会吃零食的人。

“嗯……先不买了。走吧。”

“等等。这部粉红色的vendg(自动售货机)是卖什么的。哇……”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校医院的那部还能领取HIV自检包呢。大学生都是成年人,学校考虑得很周到啊。走啦,该上班了。”

危从安开始研究那台免费发放计生用品的机器:“不急。我要拿一个。”

男人的脑子里面到底装了个什么样的开关。

伤感的蓝色能立刻转换成下流的黄色。

“你又用不了。”

“我留作纪念。”

“你要纪念什么……我提醒你,头顶有监控哦……你对着摄像头比V字是什么意思?太不要脸了!好好好,我要把你现在的嘴脸录下来,上传到‘ANNA’……哎,危从安,你怎么能对着我的手机继续比V字呢?你不是说比V字很老土吗?天哪,你的脸皮真的太厚了太厚了……”

“美娜。”

“什么。”

“没关系的。无条件的。”

“……快点快点。拿了就走啦!”

当天晚上稍晚时分。

贺美娜:睡了吗?

贺美娜:好想要。

危从安:???

危从安:还没睡?

危从安:不是说不能同房吗。忍忍吧。我也忍着呢。

危从安:方便视频吗?

危从安发来视频请求。

贺美娜已拒绝。

贺美娜:说什么呢?

贺美娜发送了一份PDF文档。

贺美娜:我想要PDF里面这台仪器。文档里面有很多图,网络不太稳定,所以传输得比较慢。你看看。

危从安:……

危从安:你真

危从安撤回了一条消息。

危从安:没心情,不想看。

危从安:你故意的。

贺美娜:可能有一点。

贺美娜:[微笑表情]

危从安:早点睡吧。明天去会场找你。

贺美娜:床有点硬。不太习惯。

危从安:换张床垫?

贺美娜:很难找到我想要的那种。

危从安:你想要哪种。

贺美娜:软硬适中。富有弹性。纹理细腻。触手生温。

危从安:美娜。

贺美娜:嗯?

危从安:不要再撩我了。

贺美娜:[OK表情]

贺美娜:真是上天注定。明天你在百丽湾的球会打高尔夫,我在对面的希尔顿参加讲座。

危从安:看来生物医药公司真的很能赚。除了维特鲁威。

贺美娜:所以我请你吃茶歇呀。希尔顿的点心,免费的。

危从安: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免费的东西。

危从安:百丽湾这个球场超级难打。五点半开球,我不确定你茶歇的时候我能不能打完。

贺美娜:我等你呀。不管你什么时候打完我都等你来。

危从安:别说了。再说该露馅了。

贺美娜:是吗?我是什么馅儿的?

危从安:……

危从安:从你家过去真的是太远了。从格陵的最西边到最南边,开车要一个半小时。叫你从我这边走,或者直接去希尔顿开个房间,你都不愿意。

贺美娜:从学校出发也很近啊。

危从安:原来你知道。

贺美娜:我知道啊。

贺美娜发送了一张照片。

危从安:?

贺美娜:。

危从安:钥匙开会?

危从安:床头柜?台灯座?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危从安:你现在在哪。告诉我。

贺美娜:你猜。

危从安:你第一次吃到fruitybonbon的地方。

贺美娜:今天丛老师给了我一套钥匙,让我有空的时候帮她看看房子。晚上丛老师又送过来三套钥匙,说以后她就不过来了,让我安心住下,想什么时候来住就什么时候来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贺美娜:她说还有一套钥匙在你手上。

贺美娜:既然把房子交给我看管,你是不是也把钥匙交出来比较好。

危从安:好啊。

危从安:等着。

危从安:别睡。

危从安:我现在送过来。

贺美娜:倒也不必。你明天还要早起呢。

贺美娜:早点睡吧。晚安。

贺美娜:不要来哦。不然显得我很任性。

半个小时后。

贺美娜:睡了吗。

危从安:嗯?

贺美娜:好像有人敲门。

危从安:也许是送床垫的。

她笑着掀开被子,跳下床,趿上拖鞋就去开门。

他站在门外,听见里面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门锁拧动,打开——一具柔软的身体轻盈地扑到他的怀里来。

他把手里的黑色旅行袋朝门内一扔,笑着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她伸出一对手臂自然而然地挽上了他的脖子,一双眼睛在旖旎的月夜里愈发显得黑白分明。

“旅行袋里是什么。不会是你的高尔夫球杆吧。”

“球包在车上。这是上次买的日用品。”

“你有钥匙的。为什么不自己开门。”

“因为我要等我的美娜来给我开门。”

她笑着亲了他一下;他抱着她走进玄关,脚尖轻轻一踢,将门关上。

与其说高尔夫是一项修身养性的好运动,不如说是一块用来筛选生意伙伴的试金石。杜海向来认为只有情绪稳定的人才能既打得好一颗白球也能管得好一盘生意。

一个人能不能成为商场上长久稳定的搭档,带他来百丽湾球会的国际标准滨海地高尔夫球场打一场球就知道了。这座位于滨海东路的锦标赛级球场占地70公顷,有4个海景球道,10个湖畔球道,103个沙坑,16万平方米的人工湖——十八个洞的标准场地可以说是岭岭有机关,洞洞有陷阱。

今天天气不错,温度湿度都适宜,开球也很顺利,危从安更是打出了275码,在业余水平当中算不错了,落点也很好,避过了球道左侧的三个连环沙坑。

“年青人就是不一样。打得又远又稳。”

谁不喜欢精神饱满,精力十足的年青人呢:“杜海,你这位世侄一看就是生活作息特别规律的好孩子。”

危从安笑着换了一根长铁杆:“是的。昨天休息得很好。”

杜海拍了拍危从安的肩膀,笑道:“想约你打场球真是太难了。好容易找到一天大家都有空。”

“现在整个公司都在准备科腾项目。一个月的窗口期,必须全力以赴。不过和您打球的时间还是有的。”

“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能行吗。我听说明丰三年前就开始准备了。你也应该找找别的出路。”杜海意有所指地朝其他人看了过去,“好好打,争取像上次那样打到90杆,让他们看看你的实力。”

危从安知道他组这个局是为了帮维特鲁威扩展业务:“我尽力。谢谢杜伯伯。”

陈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笑着学舌道:“我也谢谢杜伯伯。”

他一改往日老气横秋的模样,穿了身上蓝下白的高尔夫球装,脸上的胡子剃得精光,整个人年轻了十岁不止。

危从安笑道:“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

陈朗笑道:“我没兴趣。但是我有个艺人朋友正在争取一个高尔夫球手的角色,我带她来看看。”

说着他转过脸去,擡了擡下巴示意——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小巧玲珑,同样也是上蓝下白套装的女孩子背对着他们,正从球包里抽出一根长长的球杆,挥舞了几下。

杜海笑道:“新女朋友?刚才开球前都不介绍一下,是怕谁抢了去吗。”

陈朗笑道:“她胆子小,怕丑。”

杜海笑道:“看你那德性!让魏宏的秘书Cherry知道了,心都要碎掉给你看。”

陈朗笑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我一向把Cherry当妹妹看待,就像从安把具迩当姐姐看待一样。”

他们说到这里的时候危从安已经和球童走远了。杜海瞥了一眼危从安的背影,对陈朗笑道:“这种事他从来不插嘴也不参与,宁可走远一点,可见没有私情,是真心把具迩当姐姐看待。至于你是不是只把Cherry当妹妹看待,你自己心里有数。”

陈朗笑道:“就怕具迩不是只把他当弟弟看待。”

Par5(即标准杆为5杆,下同)的1号洞和par4的2号洞都还好。Par3的3号洞开始上难度。勾型球道左侧是槭树林,右侧是粼粼的人工湖。

有人提醒:“一定要小心,我在这个洞十次有四次打到水里,四次打到树林里。”

这话说了还不到半分钟。危从安还真打偏了,小白球直直地朝右侧湖面飞去,不见踪影。

杜海道:“哦豁。落水了。罚一杆吧。”

球童正要记录,危从安放下测距仪道:“等等。我没有看到水花。涟漪也没有。”

说着他便径直往球的入水点走去。杜海笑着说了一句“不见黄河心不死”便也跟了过去。

谁知道球还真没有掉进湖里。因为快到秋季,水位比夏天退了一些,湖面和岸边有一定的落差,而他的球正好落在岸与湖之间的泥泞陡坡,不上也不下。

打到沙坑里,打到湖里,打到长草里,甚至于打到树上的情况大家都见过,但是像这样没落水,和湖面之间仅有一掌距离的情况就少见又棘手了。这个位置距离果岭也就不到20码,但是水面太近,坡又太陡,没有着力点也不好找角度——众人都觉得这个球只怕没救了还不如放弃的时候,危从安已经脱掉鞋袜,裤腿挽到膝盖,从球包里挑了一支S杆出来,一步步地走进湖里,站在白球的下方,双手握杆,找准角度,比了比,猛地一勾一挑,把球挖了起来,划了一道高高的抛物线,落在果岭上,弹了几弹,不动了。

陈朗虽然不懂球也看得出他确实有点本事,笑着拍手:“牛。真牛。”

众人一片赞叹;杜海也笑着鼓掌。

顺风顺水的球谁都能打,谁都会打,逆风逆水怎么破局才见真章。球打坏了,他能迅速想到怎么救,而且救成了,这比打到90杆之内要可贵得多。

因危从安是他带来的,杜海面上也很有光彩:“快上来,别感冒了。”

陈朗伸手拉了危从安一把,又笑:“你就不怕我一松手,让你掉进水里。”

危从安笑道:“那我一定把你拖下水。”

球童早拿了毛巾过来铺在草地上。危从安踩上去擦干泥水:“鞋子我暂时不穿。”

“那我帮您收起来。”

“谢谢。”

在果岭上推杆时,杜海看他光着脚,笑道:“怎么不穿鞋。小心着凉。”

危从安笑道:“光脚踩在草地上挺舒服。”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这其实是不允许的;但工作人员不知怎地就当没看见一般什么都没说。

杜海道:“具迩和你联系了吗。她下周回来。”

危从安道:“她和我联系过了。具宁应该没什么事。”

杜海笑道:“等她回来,我们就提出股权池的方案,争取一次过。”

陈朗笑道:“我想问题不大,叫老人家掏钱出来是难。你自己去找钱他们总没有话说。况且昨天蒋毅在董事会上刚拒了你,总得再给你一点甜头,不然真闹僵了于他无益。”

危从安故意叹气:“不是小孩子了,还要一巴掌换一颗糖。”

三人都笑了起来。

这一洞打完往下一洞走的时候,危从安一个人慢吞吞地走在后面。

这种光脚踩在草地上的感觉美娜也一定会喜欢。

昨天晚上他回家后——没错,14-3-601现在是ANNA的爱巢了——其实什么也没做,稍微收拾了一番,两个人就上床休息了。

他对于她故意拖到晚上才告诉他这件事是有些生气的;但是她大力地夸赞了一番新床垫冬暖夏凉,确实好用,他就一点火气都没了。

“不是嫌抱着我热么。”

“现在是秋天了。”

“那冬天呢。”

“冬天会抱得更紧的……”

“明年春天呢……”

“春天……”

呼吸渐渐轻缓,她窝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抱着她,很快也睡着了。

他被闹钟叫醒的时候还有点懵,坐在床上呆滞了好一会儿才醒过来。

然后就开始像个傻子一样地笑。

他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她还抱着被子睡得很熟。

他脱了鞋子,轻手轻脚地爬到床上去亲了她一下才出门。

想到这里,危从安看了看腕表。

不知道她现在起来了没有。

“危总,好久不见。”

有人在身后唤他。危从安转过身去,见是与陈朗穿情侣装的那个女孩子。

“你好。”

“您还记得我吗。”

“不好意思。不记得了。”

怎么可能。

在第一洞开球前,她远远地看着他们互相握手介绍,就算是很多年前见过一面的人他都记得,能说出对方的姓名,见面的地点和细节,彼此之间的联系,令人感受到极大的尊重。

杜董连连夸他有“照相机一样的记忆力”。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她。

“我们上次见面是上个周五,百丽湾的码头。您说带女朋友去翠岛玩。”她提醒,“再上一次见面是在蒋总的游艇上,您说我的脸都吓白了。”

见他毫无波澜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他不是不记得。

只是认为不记得对她来说才是一种尊重。

“有什么事?”

“听陈总说您之前在华尔街做投资,是这方面的专家。”

“不敢当。”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他有些疑惑;她继续道:“我们佑斯娱乐艺管部的部长说现在有一个特别好的投资机会,信托型的私募基金,两千万的门槛——”

“不用说了。”危从安做了个阻止的手势,“很抱歉,我有竞业协议在身,不能做投资方面的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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