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祸不单行 “你疯了吗？！”……（2/2）
短短两天，他成了个哑巴，盯着一处一待就是一天，警察按例巡查他也不管。
他不理任何人。
三天后，门锁被打开，有人叫着他的名字：“江引，你可以走了。”
他终于有了反应，擡起眼环视了一圈，跟着人往外走。
明晃晃的日光格外刺眼，警局门口停着辆招摇硬挺的奔驰大G，一身明蓝丝绒长裙的女性站姿挺拔优雅，脸色微冷，看起来就不好相与。
江引在她面前站定，他认得她，在家里的相册里见过，这是他的亲姑姑江诗晴。
江武与江诗晴同父异母，早就闹翻互不往来，江引头一次见到江诗晴本人。
“我是江诗晴，与你有血缘关系的姑姑。”她看着面前狼狈的侄子，问：“不会叫人吗？”
江引终于张了嘴，嗓音嘶哑难听：“……姑姑。”
“冲动。”江诗晴像是打量物件一样盯着江引，蹙眉，冷淡道。
江引眼前逐渐不清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江诗晴摸了把他的额头，滚烫：“真是麻烦。”
江引被江诗晴接走了，事后江引才知道是警局联系的她，她从国外赶回来，然后找律师忙前忙后。
王裕生和王华强进去了，以过失致人死亡的罪名，按照最大限度判刑六年。江引殴打一事不知道江诗晴找的律师是怎么做到的，竟让他们松口私下和解。
他在医院醒来时天很暗了，病房没开灯，江诗晴打着小台灯在处理工作。
江引又闭上眼，疲倦又紧绷的身体渐渐舒缓，他又沉沉睡去。
江诗晴去江武和江又笙的墓地祭拜上香，她很忙，这次突然赶回来也耽误了一些事，每天电话不断。
“跟我走，以后我就是你的监护人，我会安排你转校的事。”
江引咬了口包子，“不用，您忙您的，我自己没问题，只剩下一年了。”
“高三，很关键的一年。”江诗晴注重身材管理，喝了一碗粥吃了两口包子就不动了：“教育资源太差，对你没有任何帮助。”
“够用了，我也就是个普通人。”
江诗晴瞬间不耐，“我没在跟你商量，这是通知。”
“最多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跟我去京北，我已经联系好了学校和单人辅导。”
江诗晴电话又响了，她拧着眉头进了屋，隐隐有争吵声透过门缝传出。
江引照常出门买东西时收到了无数视线，其实真的很明显，但他懒得去戳穿。
没电的手机充上电，于凡还是没来消息。
江引又去了一趟于凡外婆家，“是出什么事了吗？”
外婆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慈爱开口：“好孩子，是于凡妈妈那边的事，我不是她的亲外婆，涉及到小凡的私事，我说不了。”
江引沉默，眼底的情绪被遮掩：“……她还会回来吗？”
外婆摸了下他的头，“小凡短时间回不来了，她得留在那边……可能是很长一段时间。”
江引眼里爬上红血丝，像被人打了当头一棒，砸的他头晕眼花。
外婆站起来，“于凡落下一台相机和好多照片在这里，你要吗？”
“可以给我吗？”
“嗯，小凡应该不会拒绝，她要是不同意，等小凡回来让她去管你要。”外婆进去给他拿了个可可爱爱的盒子出来，是那d。
江引回去了，但他意识不集中，不知道身后缀了个小尾巴。
等他第二天路过时发现外婆家锁了门，很多东西都搬走了。
所以……是不回来了吗？
江引跟江诗晴走了，九月开学十一中高二三班少了两个身影。
远在万里开外的大洋彼岸，于凡也睁开了眼。
眼角流出了泪，她费力撑起身子，听见动静的于绍松从卫生间里走出，手里拿着洇湿的干净毛巾。
于凡看向他，“爸……我妈呢？”
于绍松沉默，“小凡，你还有爸爸呢。”
心脏仿佛要被撕裂，说出的话都脱力：“是因为我吗？”
于绍松坐在床边，用毛巾擦拭她的脸：“不是，是那个司机酒驾，不怪你。”
于凡的泪止不住了，怎么可能不怪她，要是她当时冷静一点没有和宋玉君争吵，她也不会出事。
“怪爸爸，是爸爸没问清楚。”于绍松眼睛也红了，于凡是他亲手带大的，往日里都是疼着、宠着，如今却痛着、哭着。
法国的风景向来漂亮，窗外有座漂亮的小塔，梧桐树遮住了三分之一的窗玻璃，层层渲染的粉紫色黄昏。
于凡见过很多次这样漂亮的画面，可这次望着，她却生不出一点欢喜，只觉得钻心的疼。
一个礼拜前，她拉着行李箱刚进家门就看见于绍松和宋玉君都一脸沉重的坐在客厅沙发上，她挂笑的脸也静下来。
宋玉君红着眼，维持着那点风度说：“小凡，你外公不行了，这次你得跟我回法国见他。”
“你外公向来宠你，妈妈不跟你爸爸争抚养权了，这次从法国回来后妈妈再也不争了，你也别躲着妈妈了。”宋玉君抱住她眼泪都止不住，于凡看到茶几上摆满了病历单，又看向于绍松，见他点点头，心头顿觉慌乱。
“怎么可能呢？”于凡眼睛也瞬间红了，她五官最像宋玉君，此时红了眼就更像了：“一年前体检不是还很健康吗？”
“是心梗，突然没得，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于凡瞬间拉住宋玉君的手，“走，现在就订机票，现在就走。”
于绍松也想跟去，却被宋玉君狠狠怒视：“我的父亲并不想见到你。”
于凡外公不待见于绍松，他最爱他的女儿，自从于绍松和宋玉君离婚后就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他身上，看都不想看见他。
于凡急着要走，于绍松皱着眉没再说什么，但还是订了一张去法国的机票。
他心里有点不安。
宋玉君现在在他这里并不可信，但又觉得她不会拿自己的父亲开玩笑。
事实上，于凡和于绍松都低估了宋玉君的偏执程度。
于凡外公心梗去世是假的，那完完全全就是宋玉君为了争夺于凡而编纂出的借口。
出了机场，宋玉君收敛起了脸上的悲戚，露出她的强势偏执。
于凡也是那个时候才发现上当了，她与宋玉君爆发了前所未有过的争吵。
“你真是疯了，你怎么能拿外公扯谎呢？”
宋玉君死死攥住她的手，“要不是你一直躲着我，我会想出这种法子吗？”
她呼吸急促，娇好的面容都恶狠了些：“都是你和你爸爸逼我的！”
“于凡，从小到大我哪里苛待过你，跟着我有什么不好的？你的天赋那么独特，和妈妈在一起你绝对会成为摄影圈冉冉升起的新星。”
“小凡，妈妈一辈子就这样了，但你不能啊，你还年轻，你有灵气有天赋，跟在我身边才是你最好的选择。”宋玉君攥着于凡的手越发用力，“你爸爸他什么都不懂，他把你藏起来就是为了报复我。”
于凡听不下去了，甩开她的手：“够了！没人要报复你！”
“妈，清醒一点吧，你已经快要疯魔了。”
“我的人生是我自己走的，别把自己的私欲强加在我身上。”
说罢，她转头就要往机场里走，宋玉君扯住她，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用力把于凡推进去，然后朝着驾驶位喊了一句：“开车！”
“你疯了吗？！”
宋玉君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我告诉你，想走没门，除非我死。”
于凡气的浑身发颤：“妈，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不是物件，你们谁想要就随意拿走摆弄。”
两人激烈争吵着，吵红了眼，泪流了满面，声音嘶哑，谁都没注意到车内渐渐蔓延开的汽油和酒味儿。
车厢内都是争执声，驾驶座的司机看不下去了，单手松开方向盘，有些醉醺醺地开口：“嘿嘿，别吵，这是我的车……”
他打了个酒嗝，宋玉君还在不依不饶的骂，于凡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制住宋玉君看向驾驶位上的男人：“你喝酒了？！”
男人听得懂一些中文，有些炫耀心理，低头把脚下的酒瓶拿出：“看，好酒……”
于凡变了脸色，瞬间沉下心：“停车，我们要下车！”
男人还在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别这样，我的车技非常不错。”
“停车！我们要下车你听不明白吗？”
“你这是酒驾，是违法的！”
“停车！”
癫狂偏执的宋玉君也反应过来了，“停车——”
男人非但没停还踩上油门，车速更快，很快他反应不及，醉意上头，这辆出租车在车道上乱晃，许多车被迫逼停，追尾、撞击等一系列交通事故猝不及防发生。
出租车撞在另一辆车上，失去意识前于凡只记得宋玉君惊恐的朝自己伸出手，把她紧紧拥抱在怀里。
车身翻滚，浓烟冒起，于凡眼里倒灌进血液，剧痛碾压身体，彻底失去意识。
于绍松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医院的通知，瞬间血液逆流，浑身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