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她不给人拜年,只给人上……(2/2)
孟家整体采用的是欧式的装修风格,简繁适中,不会繁复到让人眼花缭乱,也不会简陋到清冷的程度,采光非常好,落地窗随处可见,雪后初霁的暖阳照射进来,给眼前的一切笼上一层浅金色的滤镜。
江蝉月不好随便闯进别人家的房间,跟着阳光一路闲逛,想找个暖和的地方瘫着。
结果转过拐角走到后院附近的另一个小客厅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落地窗边。
听见脚步声,孟延年擡眼看来,对她点点头:“新年好。”
江蝉月像是突然被定在原地,点点头:“新年快乐小叔。”
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默然对望,见江蝉月好像没有过来的意思,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过来,坐。”
江蝉月默默挪了过去,坐在他身边的座位上。
孟延年换了一身江蝉月没见过的衣服,她不禁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他今天破天荒穿了件浅灰色的外套,这对于常年穿黑色的孟延年来说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亮色了,而他似乎也无法放弃穿黑色的坚持,内搭穿了件贴身的黑色薄毛衣,外套微微敞开,隐约可见衣物勾勒出的饱满肌肉轮廓。
怪不得网上都说黑色紧身上衣是男人能穿的最银荡的衣服之一……
可能是江蝉月的目光太过于火热了,孟延年轻咳了一声,拢住外套。
江蝉月这才如梦初醒,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视线顿住。
这个角度……好像刚好能看见刚刚她跟孟嘉贤说话的地方?
江蝉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算了算之间的距离,觉得以有钱人家建筑材料良好的隔音效果,应该不至于能听见……吧?
“不是说要给我拜年吗,”孟延年合上腿上的书本,放在一旁,看向江蝉月,“怎么来了又不说话?”
江蝉月立马坐直了:“小叔,新年快乐,我来给你拜年了。”
“嗯。”
江蝉月:“有压岁钱吗?”
“……”
孟延年失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江蝉月掏出手机:“微信还是支付宝?”
他摇摇头,从外套内兜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夹,抽出一张黑金配色的银行卡递给她:“分公司跟当地一家银行合作时发行的银行卡,卡面目前已经绝版了,勉强算有点纪念意义,额度不高,花着玩吧。”
江蝉月:“!!”
她腼腆地伸手捏住卡的另一端,笑容乖巧:“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猛地一拽,没拽动。
江蝉月:“?”
我可以给,但你不能要是吧?
她震惊且受伤地擡头:“小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孟延年终于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在江蝉月即将被笑急眼的前一秒,孟延年依旧没有松开手,反而对她伸出了另一只手,上下勾了两下。
他坐在轮椅上,微微擡起头看着为了拽走这张卡而不自觉靠近的江蝉月,道:“我给了你压岁钱,你的新年礼物呢?”
江蝉月:“?”
孟延年挑眉:“你给人拜年都空手去的?”
江蝉月:“我不给人拜年。”
只给人上坟。
她又努力了几次,发现孟延年竟然是认真的,挠了挠头,冥思苦想了一会,看见了手上戴着的长命锁手链。
印象里她一直戴着这条手链,小的时候当项链戴,长大了之后有点小,江晋安就找人帮她改成了手链,可以说这个长命锁吊坠是相当于她护身符一般的存在。
江大师唯物主义战士,不信玄学,当场摘下长命锁递给他道:“那我把这个送你叭。”
一个迷你长命锁放在一张黑金银行卡旁边,多少显得有些寒酸,她想了想,补充道:“你别看它不值几个钱,它可是保佑了我很久呢,非常灵,我二十多年来一直没病没灾的,现在我把它给你,希望你也没病没灾,长命百岁。”
她本以为孟延年会拒绝,没想到他竟然接了过去,捏着长命锁摩挲了几下,眸色变得有些柔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眸中闪过几分恍惚的笑意。
江蝉月注视着他的表情,心里打鼓。
虽然她说的很多不是真的,但也没必要嘲笑她吧?
而且她说的还是有真心话的,起码她是真希望孟延年今后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毕竟他是小说里她最喜欢的人物啊!
“看来你是真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孟延年道,想了想,又点点头,“不过当时你刚满周岁,不记得也正常。”
江蝉月疑惑地看过去。
孟延年看着她,道:“你把它送给我,应该算是物归原主。”
江蝉月满头问号地听他讲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一桩往事。
江蝉月刚满周岁的时候,江孟两家一起给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周岁宴。
周岁宴上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就是抓周,据孟延年说,江蝉月对一堆精致的玩具和摞起来的小金条完全没兴趣,看了一圈后,精准地爬向角落里的孟延年,一把抓住他脖子上的长命锁不放手。
这孩子打小就劲儿大,差点把孟延年勒得翻白眼。
最后还是孟延年的大哥孟延恒上前帮忙解下了长命锁,递到江蝉月手里,这才挽救了一条人命。
长命锁是孟延年母亲生前留给他的,对他来说很重要,但是小江蝉月拿到了长命锁就开始咯咯笑,怎么都不松手。
众人没有办法,只好劝孟延年把长命锁暂时送给她,说小孩子忘性大,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就喜欢那个,很快就会不要了,到时候再还给他。
结果江蝉月好像格外喜欢这个小玩意,一戴就是好几年,大人们也忘了这件事,也就没人再提把长命锁还给孟延年。
兜兜转转,竟然还是江蝉月亲手把长命锁递还给了他。
孟延年打量了几眼这枚小玩意,佩戴者应该很用心地保护着,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留下划痕和磕碰,女孩的体温还残留在上面,明明只能算得上温热,却在他指尖留下了灼烧一般的错觉。
他擡手,拉过江蝉月的手腕,重新把它戴了回去。
江蝉月一惊,抽手拒绝:“小叔,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还是收回去吧——”
“既然送给你了,就没有要回来的道理。”孟延年替她扣好手链,端详了几眼,又笑了,“还是说,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被抢了东西就会哭的小孩?”
孟延年今天笑的次数比之前一个月加起来还要多,江蝉月大为感慨:“总裁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
孟延年戴完手链,把那张卡放进她手心,合上她的四指推回去。
听了她的话,孟延年少见地开起了玩笑:“所以我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不笑子?”
江蝉月轻摇头:“小叔你今天幽默到我害怕。”
她看了看长命锁,还是有些犹疑:“可是这个……”
“它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这没错。”孟延年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但小时候它经常被人恶作剧抢走,送给你了反而安全,就当是帮我保管吧。”
他指了指那张卡:“保管费。”
江蝉月这才放心收下卡和长命锁,拍拍胸脯:“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人在锁在,我跟它锁死了!”
孟延年轻声劝阻:“倒也不必如此。”
他擡腕看了看时间,道:“我先走了,还有事。”
江蝉月看了看时间,正好是饭点,楼下已经闹哄哄地在唤人下来吃饭。
她有点意外:“这个点走?吃完饭再走呗。”
不然她就要以为孟延年来只是为了给她送钱了。
孟延年敛了笑意,摇摇头:“我留在这,怕是要惹某些人不开心了。”
江蝉月讶然:“那不是更好?”
她最喜欢惹看不顺眼她的人生气了。
她推着孟延年就往外走:“走吧走吧,郑阿姨家做饭最好吃了,不吃白不吃。”
孟延年一愣,无奈地勾起唇角。
江蝉月推着孟延年走得飞快,循着食物的香味一路精准无比地找到了餐厅,大家基本上都已落座,看见孟延年出现,欢快和谐的场面冻结了一瞬。
郑芳含看见江蝉月,笑容满面地迎上来,然后看见孟延年也在,硬生生止住脚步:“延年不是说有事情不留下吃饭吗?”
孟延年颔首道:“本来是要走的,但她非要推我过来。”
郑芳含:“……”
谁问你是怎么来的了。
而且就你那个性格,不愿意来别人还能强迫你?
江蝉月没听出两位大人的言外之意,踮起脚寻觅能放下孟延年的位置。
左边靠近主位的地方还有一个空位,江蝉月推着他过去,一路上无人敢阻碍。
她拉开座椅放到一边,刚准备把孟延年摆好,就听旁边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哼了一声道:“这座位都是按长幼尊卑顺序排好的,你私自把座椅打乱了让他坐,别人怎么坐得下呢?”
江蝉月乖巧点头,温馨提出意见:“您起开别人就坐得下了。”
中年男人:“???”
他不敢置信地指了指两人:“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没规矩!”
孟延年冷冷地看着那根活腻歪了的手指,刚刚还轻松愉快的表情猛地冻结,似乎结了一层霜。
男人突然一抖,被气昏的头脑陡然清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得罪了一位什么样的人物。
江蝉月故作惊讶:“这座位我们不能坐吗?原来这么大的宴会厅没有我们的座位啊,还是说你在暗示郑阿姨家安排不当,少排了一个座位呢?”
郑芳含的皱了皱眉,不悦道:“老周,这一个是我弟弟,一个是我未来儿媳妇,你跟他俩过不去不是打我的脸吗?”
此时座位都已安排完毕,有看热闹的人听了这番话,不知是打趣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高声道:“未来儿媳妇?二姑你的儿媳妇不是那个小明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