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她应该在四年前就死了的……(2/2)
今天正赶上山上办庙会,越靠近山上越热闹,路边卖什么的都有,江蝉月看见什么都想买。
起初,东西被她挂在把手上。
最后放不下了,全被堆到了孟延年腿上。
她不禁感慨孟延年真是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可以随时随地当购物小推车用。
山上不仅买东西的多,算命的也特别多,没走几步就有人拉着她要给她算命。
一个大妈冲过来,满脸堆笑:“哎呀看看这小两口,多般配啊!要不要算算姻缘?”
江蝉月掩唇一笑:“瞧您说的,我们哪有什么姻缘呀,我是背着我姐跟我姐夫谈恋爱的。”
大妈:“?”
又走了几步,一个老大爷面色凝重地走过来警告道:“小姑娘,虽然你们看似恩爱,但我一眼就看见你们之间有个大隐患!”
江蝉月大惊:“什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大爷:“好说好说,988卖你一张符即可化解——”
江蝉月悄声道:“你是怎么看出来他不行的?这个喝符水能治好吗?”
老大爷:“??”
又走了几步,这下不是算命的了,是个卖护身符的女人笑盈盈道:“要买个护身符吗?都是开过光的哦,有保平安的、保学业的、保事业的,还有保姻缘的,买一个嘛!一个只要九十九!”
江蝉月娇羞地凑近:“有保胎的吗?”
女人:“?啊?也、也有,小姑娘你要这个干嘛?”
江蝉月:“我小三上位,就指望生个孩子把原配挤走嫁入豪门呢,你这个灵不灵啊?要是不灵我到时候会来找你事的啊,我老公在燕城只手遮天很有地位的,老公你说句话啊……哎?你别走啊!”
经此一战,雾灵山的所有小贩都知道了这两个人疯疯癫癫的不能招惹,接下来的一段路走得相当清净。
孟延年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宕机的大脑终于恢复转动:“你……口无遮拦。”
江蝉月笑嘻嘻地探出头看他道:“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小叔你不是只手遮天吗?”
想起只手遮天这个词前面的那个称呼,孟延年呼吸一滞,默默扭开脸。
他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只手遮天遮的是老百姓的天,我是人民企业家,不做这种事。”
这句话明明很红很正能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无脑霸总文里的大反派口中说出来,就有点好笑。
江蝉月笑得直不起腰,但是手还尽职尽责地抓着轮椅把手,把轮椅笑成震动模式。
孟延年:“推~了~那~么~久~歇~会~再~走~吧~”
孟延年:“……”
被迫开启震动模式的孟延年闭上嘴不再说话,江蝉月笑累了,把孟延年的轮椅在旁边卡好,坐到路边休息了一会。
上山下山的人群仍旧熙熙攘攘,下午两三点的阳光正温暖,树影斑驳,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不远处传来的隐秘哭声突然吸引了江蝉月的注意,她皱眉站起来环顾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
微赤书上还说雾灵山上不干净,别是闹鬼了啊。
四周都找不到人影,江蝉月警惕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几步,前方的草丛突然动了几下。
她喊道:“谁在哪?”
哭声陡然一停,草丛又动了几下,一个身穿道袍的少年顶着一头草叶站了起来。
他看起来才十三四岁,可怜巴巴地看着江蝉月,道:“姐姐,你算命吗?”
江蝉月:“?”
雾灵山的算命业务已经扩展到用小孩子打感情牌了?
她迟早给有关部门打电话整治啊!
江蝉月还没开口拒绝,少年又道:“不要姐姐钱!这是我师父给我布置的任务,每天要免费给人算一卦,但是到现在都没人相信我,呜呜呜我回去又要挨骂了……”
孟延年皱眉想了想:“附近好像确实有个道观,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
少年立马点头:“对对!有人!我就是住在那里的!”
江蝉月拍拍他头上的草:“你就说你算过了呗,蹲在这哭干什么。”
少年急得又要哭出来了:“我骗不过师父!他就是会知道!”
少年颠三倒四地说着,呜呜噎噎,非要给人算一卦再走,大有你不同意我就撞死在这里的架势。
江蝉月没办法,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你给我算算吧,算完赶紧回去吧。”
少年立马破涕为笑,甜甜地问她:“姐姐,你算什么东西?”
江蝉月:“……”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一下午都没人愿意搭理他了。
没人揍他都是好的。
她深吸一口气,抑制住打小孩的冲动,随口道:“你给我算算我有几条命吧。”
骗子都会算,算完赶紧走。
没想到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中二期,听见她说的这话,竟然把她当成了什么隐世高人,敬佩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那姐姐可以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吗?如果不知道的话报出生年月日也行。”
江蝉月:“?送分题还要草稿纸?”
你直接说一条命不就好了?难道我还能凭空多出几条命出来?
少年严肃道:“姐姐,速速!”
江蝉月只能报了出生时间,少年立马严肃地鼓起脸颊,在心里默算。
……这个真的需要算吗,他平时的爱好不会是在晚上数月亮吧?
过了一会,少年面色沉重地擡起头:“姐姐,我算出来了。”
江蝉月郑重点头:“你算出来我只有一条命了?”
少年摇摇头。
江蝉月:“?”
难道她真有九条命?
少年沉痛道:“姐姐,我算出来你有0条命。”
他悲哀地摇摇头:“也就是说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看见江蝉月脸色不好看似乎马上就要踹小孩屁股了,少年连忙安慰道:“但是姐姐你不要伤心!我觉得大白天见鬼的我才更伤心吧……啊啊啊你不要打我!人是鬼的幼年体,死是鬼的成年礼,所以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预制尸体!姐姐你只是比较新鲜的尸体!”
江蝉月抽起地上的树枝就要打他屁股,小孩站起来一溜烟跑了,窜到旁边的树丛里,像个精怪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不见了。
孟延年试图安慰她:“他……可能小时候发过烧,别那么生气……”
江蝉月叉着腰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回头去推孟延年的轮椅:“走走走!离开这个不祥之地!”
两人一椅离开了,不远处的树丛中钻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少年晶亮的眼睛像是林中的小鹿,一瞬不瞬地盯着江蝉月远去的背影。
他绝对没有算错。
坎离相冲,七杀临命,三垣无光,四柱皆空,父母缘薄,天煞孤星,活不过十八岁。[注2]
她本该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