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旧房子，休新房子（2/2）
“江繁！”江逢生推门而入，一路急切的寻找小妹的身影。
灶屋里有动静，江逢生掉头而去。
冬日里点燃柴火可以做饭，还可以取暖。
不过干柴禾易燃，湿柴禾只会将火熄灭，并冒出呛死人的熏烟。
灶屋里黑色的滚滚浓烟铺天盖地的袭面而来。
屋子里的人被黑烟呛得咳嗽声大做。
屋子里浓烟滚滚，弄得江逢生都看不清楚屋内的情形，眼睛被烟雾熏得睁不开眼睛，火辣辣的冒眼泪。
万幸的是，即使看不见，多年的居住习惯，他早就将屋子里的陈设记得一清二楚，即便没法睁眼，好歹也能摸索着寻过去。
灶膛燃烧不了的湿柴禾被尽数取出，浇了一瓢水熄灭掉，再打开窗户通了一会儿风，视线终于明晰起来。
除了他，屋子里还有两个人，蹲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咳嗽。
眼前那个身着一身明亮色彩的人不是那位要拆了他家的大小姐又是谁。
江逢生神情颜色的看向屋子里另一个规规矩矩站着的小女孩，“你怎么搞得？烧到自己没有？”
毕竟是小孩子，一个人在厨房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还是害怕小孩子受伤的。
江繁眼泪汪汪的摇头，“哥，我没事儿的。就是今天的饭还没做好。”
江逢生推着人走到门边，舀了一盆水，给小姑娘把脸擦干净，就这么熏了一会儿，满脸脏的跟从煤矿里出来一样。
江繁打量着她哥的面色，虽然哥哥平常不爱发脾气，但威严起来她也还是有点儿害怕的。
江逢生拍拍小姑娘的头，他怎么会责骂她呢，城里的小姑娘在她这个年纪，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贵人儿，偏偏到了他们家，小小年纪就要被逼着做家务，懂事的让人心疼。
给小姑娘洗干净了，江逢生拍拍江繁的肩膀，“好了，你坐着一会儿，哥去做饭。”
屋子里还站着一个人，江逢生绕过她，扯了一把干稻草，重新烧火。
阮奚昭转头瞅瞅被洗的白白净净的江繁，再低头看看满身狼狈的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江繁瞧见阮奚昭又发火了，瑟缩的把自己藏在角落里，她记得这个大小姐上回带了一群人要把她家拆了，今天又来了她家，她还说哥哥刚刚惹她生气了，所以她一会儿还要喊人过来拆房子。
她很害怕，想去找哥哥回来，但是大小姐堵在门口不许她走。
还凶巴巴的恐吓她不许走，不然等她一出门，就把奶奶丢出门，再把他们家房子砸个稀巴烂，她就不敢走了。
哥哥不在家，她也是个大孩子了，得替家里守着房子，还得保护好奶奶。
走不掉，还得时刻看着大小姐的动作，什么也做不了，两个人只能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
本来她上午是要洗衣服的都没时间洗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她得去做饭了，不然大家都得饿肚子。
结果大小姐也要跟着过来，
她烧好了柴火，大小姐趁着她不注意，加了好多湿的柴禾进去，搞得满屋子的黑烟，熏得她都睁不开眼睛，
幸好哥哥及时回来了，不然都不用等到大小姐的人过来，他们家就要被烧掉了。
哥哥回来了，她就安心了，不过，大小姐怎么看见哥哥回来更生气了？
“喂，姓江的，你没看见我身上也弄得很脏嘛！”
江逢生头都不带转一下的，指着门口的水缸，“那边有水和盆。”
阮奚昭怒气冲冲的拧着眉头，“大冬天的你让我用冷水洗脸！”
“我家条件就这样，没有热水，”
“没有热水你不会烧啊！”阮奚昭在厨房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发芽的土豆，扔向江逢生，土豆没有砸中人，在距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落地，滚落在他脚边。
江逢生拿起土豆搁置在墙角，这是粮食，不能浪费，得收好，扔路中央，人来人往的被踩烂了很可惜。
“你哑巴是不是？”
江逢生被骂的不吱声。
江繁看着哥哥被骂还不敢还嘴，只好鼓起勇气上前，拉扯了一下阮奚昭的衣角，“大小姐，外婆屋里有热水壶，壶里有热水，我拿过来给你洗脸，你不要骂哥哥了好不好？”
阮奚昭低头瞧着江繁的小个子，小姑娘十岁出头的年纪，比她小了好几岁，个子也矮了她一个头，身子瘦瘦弱弱的，一看就是长时间营养不良导致的，连秋水村冬日里的野草长得都比她茁壮。
江繁哒哒哒的跑开，生怕晚一点儿时间哥哥就要多被骂两句。
江家的热水壶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瓶身发旧，不过旧是旧了一点儿，用处还是有的。
至少里面的水还是热乎乎的，这大冷天的，让她就这么用水缸里的刺骨冷水洗脸，那她情恳就这么脏兮兮的回酒店，也不乐意遭这个罪。
江繁暗自打量着阮奚昭的面色，瞧着人看起来好像没有那么生气了，也开心起来，“大小姐，暖和吗？”
阮奚昭点头，“还行。”
江繁笑起来，笑的憨厚痴傻。
阮奚昭一只手捏住江繁的脸，“不许笑，太丑了，跟你哥一样，是个丑八怪！”
江繁自卑了，小女孩也有自尊心的，虽然她也知道大小姐说的是事实，她长得确实是不怎么好看，更没有大小姐好看，
小姑娘神情沮丧的蹲在一旁，不敢吱声。
阮奚昭也不是没瞧见小姑娘低头畏畏缩缩的样子，抿嘴补充了一句，“不过还是比你哥好一些，他第一丑，你第二丑。”
“啊！”江繁小姑娘更难过了，大小姐是从外面的大城市来的，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她那么有钱，肯定把全世界的人都见过一遍了，
那么，她说她第二丑就一定是真的了。
好难过啊，她以后都不敢走出秋水村了，万一外面的人没有见过他们这么丑的人被他们吓到怎么办，她以后还是少出去吓唬别人了。
也得跟哥哥说一下，他们俩都少出门。
哥哥也说过要做一个善良的人。
那么善良的人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吓到别人。
而且，大小姐看起来似乎也挺善良的，都没有被她的丑吓到哎！
江繁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着，阮奚昭一看就知道小姑娘自己又在脑瓜子里神神叨叨的想着什么。
她把脸盆往前一推，“我洗好了，你去倒水。”
江繁听话的去倒水了。
脸和手是洗干净了，但是衣服上还是一团糟，她又不能在这里洗衣服，洗了也没有换的。
阮奚昭苦恼的看着满身乌漆嘛黑的脏东西，想把外套脱掉，可是这里连个空调都没有，真脱了不得把她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