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P-13 庆生 你也要快乐(1/2)
第21章P-13庆生你也要快乐
硫酸,无色,无味,具有腐蚀性。
李金银盯着滚落在两尺开外的矿泉水瓶,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才会相信这些脑子里只有A片的蠢货有胆子泼硫酸。
半面墙外刺头躺在地上不断呻吟,娄泽没下狠手,他带来的人都识趣地先跑了。
娄泽用衣摆抹了把脸上的血,踉踉跄跄地把刺头全身上下翻了个遍,几张纸币全揣自己兜里,剩下个新的小灵通,捏着机身拍拍刺头的脸。
“别哼哼了,又没要你命。”
“我说了,你想打架,多少次我都奉陪,别打李金银的主意,再让我听见她的名字从你嘴里蹦出来,就不是打断一只胳膊一条腿这么简单,我会把它们从你身上拆下来。”
“你知道的吧,我爸杀人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我做得出来。”
瞥一眼角落里的矿泉水瓶,他嗤笑着将小灵通随手一扔,“硫酸?亏你也想得出来。钱我拿走了,就当做你付我的医药费,自己爬过去打电话找人来接你。”
“我操/你娄泽!”
娄泽拖着沉重的身体离开,乐了一声:“可以,知道不能带我妈了,有长进……”
“老子操/你也操/你妈娄泽!你给我回来——”
天上的乌云压得更低了,老宿舍楼被拆得只剩下最后几面矮墙,风卷起地上碎落的白色腻子粉末,有点末日来临的意思。
李金银等到再也不见娄泽的身影才从墙后走出来,刺头一见她就哀嚎:“操,你们有完没完啊!”
李金银没理他,捡起那只被混混们称作装了硫酸的矿泉水瓶,淡淡道:“你知道为什么要推行九年义务教育吗?”
刺头骂骂咧咧,李金银兀自接上自己的话,“是为了社会能少一点你们这种文盲,不过没关系,消灭你们这些社会垃圾也不止一种方式。”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只玻璃试管,上面贴着化学式的标签,“眼熟吗?”
刺头瞪大眼,结巴:“硫,硫硫…”
李金银点点头,“嗯,化学实验室总算进过。”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你的跟班没告诉你,我是班上的化学课代表吗?”
“不可能,你不敢的,你是好学生你怎么敢……”话没说完就见李金银痛快地拔掉了密封头,他急忙撑起半边身子想夺试管,却被李金银一脚踩中断裂的腿骨。
“啊啊啊啊啊啊——”
“李金银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
他疯狂叫喊,却引来了更剧烈的疼痛,透过眼泪他看清了李金银的手,硫酸近在管口,她的手竟然纹丝不动!她的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个已死之人。
疯了!
她是个疯子!
“我错了!我再也不惹你们了!求求你别泼我,”他开口求饶,李金银的手终于动了,可并不是收走试管,而是直接倒下,他凄厉地喊:“求你——”
冰凉的液体浇到脸上,预想中的灼烧感没有出现,刺头睁眼,发现自己好好的!欣喜若狂:“哈,哈哈!哈哈哈我没事!你果然是骗我的!”
“轰隆——”
乌云深处惊起一声炸雷,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大自然的重锤直逼天灵盖,站在几乎移为平地的废宿舍区上,这种威慑力更为直观。
刺头的笑声猛地一僵,看向朝他的小灵通走去的李金银,决定先服软:“喂,要下冰雹了!帮我打个120呗?”
李金银的脚步在小灵通前停下,没有去捡,而是直直看向正前方的某个方向。
高中男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小灵通的不远处,就是因为凿房子而破碎的排水沟,接连几日的雨水令里面流水不断,不知流向何处。
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起,“喂!李金银!别开玩笑了,马上下冰雹了!我动都动不了,你想害死我吗?”
李金银没动,刺头的声音渐渐绝望,“这里连躲的地方都没有,我要是被砸死了怎么办?”
看着白净无害的三好学生冷眼凝着他,一脚将小灵通踢进了水沟,流水很快将其冲走不见了踪迹。
李金银最后什么话也没留,没有人看到她来过这里,即使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冰雹下,也没有直接证据能定她与娄泽的罪。
回到家娄泽已经换洗过衣服,正在煮饭。
李金银视线落到他开裂的嘴角,他用手遮了遮,半真半假地笑说:“店里有人闹事,我就把人打了一顿,你呢?干什么去了这么晚?”
李金银垂下眼,低声说:“回来路上买了点文具,我去洗澡了。”
“好,饭马上就能好。”
冰雹是吃饭时落下的。
怕有危险,家里电器都关了,只留一盏台灯在饭桌上,叮呤咣啷地声音听着十分吓人。
远处“嗙”地一声巨响,小区里响起轿车的警报声,李金银闻声走到窗台前,刚一靠近眼前突然一花,一块比拳头还大的冰砸在窗框上,碎裂的冰渣把玻璃窗弹出一个小坑,就在李金银的眼前。
娄泽将她拉离窗口,检查她面门,确认她没事后才看向玻璃窗,“不碍事,以后再换吧。”
“嗯。”李金银出神地望向窗外。
这时,娄泽的小灵通响了起来,是蒋梦。
“娄泽!你在哪里呀,安不安全?我姑母说今天有外校的人堵你!你到家了吗?”
娄泽平声回答:“我在家,李金银也在。”
蒋梦像是才想起来李金银,卡了壳:“啊李金银……嗯!你们都安全就好。”
说完她又像是要掩饰什么,哈哈道:“我就是有点担心,姑母说高三那个张鸣被人发现昏倒在废宿舍区,刚刚才被送到医院,我怕你和他在一起,外面冰雹这么大……”
“他刚刚才被发现?”娄泽沉声打断,向李金银看来。
“是啊,还是施工队的一个工人回去检查现场发现的,不然这么大的冰雹,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知道了,没事我挂了。”娄泽一错不错地与李金银对视,语气不明地挂了电话。
某个瞬间李金银觉得娄泽一定是知道了,他这么聪明,又这么了解她,就算没有证据,他也一定知道了。
她做好了与娄泽对峙的准备,可是娄泽望着她,眼睫抖了抖,只是给她夹了一筷子肉,“吃饭吧。”
她不知道的是,对于娄泽来说,无论李金银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永远是12岁时那个满手针眼、孤零零地蜷缩在后港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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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抵达G省机场的消息发来时,喻氤正在利用等戏时间看一则有关99年沿海地区特大雹灾的新闻报道,世纪之交的重大灾害,就像小灵通这样的时代产物一样,深深地留在了孟竖与编剧这一代人的记忆中。
周湘的班机预计下午四点落地,开车到县城正好赶上吃晚饭,喻氤给秋秋回语音:不着急,慢点开车。
闻勉坐在她旁边的导演椅上,搭话:“经纪人进组了?”
“她手上还有别的艺人,现在终于忙完了过来看看我,”喻氤收起手机,突然想起来,“这么说起来,你身边也只有小余一个执行经纪,没记错的话沈则川应该只负责你一个人吧?”
沈则川是闻勉的经纪人,喻氤听周湘提起过几次,说这人有本事有手段但毫无上进心,经纪人之间里至今流传着他那句“工作是为了早日退休”的经典名言,若不是早年搭上了闻勉这艘大船,这位奇葩在哪躺平还不一定呢。
“这题我熟!”小余从后头冒头,一派开朗:“闻哥拍戏时不爱太多人跟着,不拍戏就更加了,我们都找不到他人,公司上下都羡慕我和沈哥,因为我俩每年的假期比当老师的还多!”
闻勉轻笑,没接他话茬,就着喻氤的问题解释:“沈则川最早是华盟的人,后来嫌公司让他带其他人压榨了他的休息时间,索性辞职在我这里拿工资,至于其中的原因,我认为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是个让人省心的演员。”
干他们这一行,活在无数双眼睛下,人人都把自己包装得像个假人,这层包装纸就是他们的台面,戏里戏外台上台下,摘不下来,也不能摘。
可是闻勉好像并不在意这些,他很生活化,以至于他周围最亲近的人也有种浑然一体的松弛感,喻氤常常会忘记闻勉是圈子里最顶层的那类人。
她唔了一声,鼻子突然传来一阵痒意,侧过头去打了个喷嚏。
戏里时间刚过九月,实际现实里已经是十月底了,每天上戏都得带羊绒披肩,但今天秋秋去接周湘,她便忘了这回事。
碰巧有人来喊闻勉上戏,他合起台本,离开前将自己椅子上叠着的针织外套递给喻氤,“先披一下,别感冒了。”
浅灰色外套面料柔软,散发着淡淡的洗涤剂香气,罩在身上宽松暖和,能与她的长披肩媲美。
她套着他的衣服,拿过他留下的台本翻了翻。
和自己涂得花花绿绿的本子不同,闻勉的台本很干净,干净得像那种看一眼题目就能得到答案的天才会写出的试卷,偶尔在重点文戏的页边做做记号,手写几个关键词,手写体形端秀而架劲挺,倒真像他的人。
时近晚饭,周湘终于舟车劳顿的抵达县城,喻氤下戏出来便看到她和监制陈生站在组里包的大巴车前聊天,陈生一天都没在片场,看着也是刚外出回来。
周湘不是个健谈的人,但是只要涉及工作的社交从不马虎,喻氤走过去,果然听到两人在你来我往的客套,好在陈生对喻氤印象不错,客套归客套,在本人来之后带上了几分真心。
每到这个时候喻氤都觉得自己回到了上学时期,这个场景就和开家长会,家长向老师了解孩子在学校的表现如出一辙。
聊了两句陈生说还有事找孟竖商量先行离去,喻氤让秋秋去拿她和周湘的盒饭,久违的回车上吃了饭。
盒饭是两荤两素一汤,剧组工作餐。
喻氤不跟他们一块,自从电话视频发现喻氤痩了一大圈后,周湘就叫公司的营养师专门配了三餐菜单,让秋秋在县城里找餐厅照着上面做,做完送到现场来,两个月下来终于养回来一点肉。
彼此聊了聊近况,主要是周湘在说,娱界内部越来越乱,高层互不作为,管理层分帮结派,监事会唯一一个没有派别的监事出走,整个公司已经是江氏的一言堂,而周湘接洽的那个华盟经纪事业部的人至今未给准信。
“我的经验是,希望不大。”周湘说着,再次提醒喻氤对换公司的事上上心。
喻氤答应拍完这部戏会考虑,周湘点点头,转口说起从陈生那里听来的消息:“闻勉的粉丝后援会想来给他庆生,他让沈则川回绝了,说会影响拍戏进度。”
喻氤咬住筷子,“他要过生日了?什么时候?”
“就今天。”
喻氤两眼发黑,为什么没人提醒她?
她拍戏拍的晕头转向,连今天是周一还是周五都不知道,更不可能记得闻勉的生日,何况,她本来也不知道他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周湘还在继续说着:“他的粉丝有点情绪,一般拍戏时不给办生日会,也会允许几个大粉来探班,但是闻勉今年什么也不许,后援会的人就求到陈生那里,希望能把粉丝们的礼物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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