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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拉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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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拉扯

油麻地官立学校放第二节小息,铃声响彻街道,学生们蜂拥而出到操场嬉笑玩闹。钟业对食物没有要求,就为了填个肚饱,一碗面不到一刻钟就见碗底。老板娘端上热柠茶,他捣烂茶里的柠檬,截住季语去夹云吞的筷子,“你有伤口,虾是发的,少吃点。”季语眨了眨眼,虚晃一筷,戳起一粒就往嘴里塞,她摆摆手,“吃饱了。”钟业无奈发笑,把面里剩下的云吞单独夹出来,放得离季语八丈远。季语吃完热汤热面汗流浃背,面家没有冻饮,一餐饭下来,纸巾筒里空了一半。竟是没止住汗水流进纱布里,沁入血肉令季语疼的蹙眉,却又拉扯到早上潦草包扎的伤口。仅仅几秒,纱布由白变红,季语的脸色由红变白。钟业瞧着不对劲,从裤袋抽出一张纸钞放在桌面,直接抱起季语,“我们去看医生。“街上的唐楼在翻新外墙,午休完的工人在竹棚架上铲下脱落的墙皮,零零碎碎像下雪一样。他紧紧护住她的头,沉稳有力的心跳此刻是止痛的最佳良药。钟业在十字路口搜寻,不远处的楼伸出的广告牌,写着“西医林子健”,成为他加快脚步奔走的目标。季语耳边的心跳慌乱起来,她想让他歇一歇,便说,“我没事的。”钟业感觉到身前变重的气息,街上充斥着贩卖声,他压根儿没听清季语说的话,只以为他的跑动弄疼了她,尽可能的放慢了脚步。“忍多一下,我们很快到。”这个钟数通常是诊所最闲的时段,护士取下“营业中”的牌子,关了前台的灯,锁上玻璃门。见症室里林医生合上饭盒盖,慵懒躺在沙发椅打着饱嗝,近40吋的肚腩比街市生果龙怀胎八月的老婆还要夸张。正值饭气攻心,哈欠不断,护士端着热鸳鸯进来。这是一杯不及格的鸳鸯,茶底淡如水,口感太涩。林医生不在乎,从抽屉里拿出小药瓶,倒出蓝色药丸放到舌底,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护士托着脑袋侧躺在病人床,林医生的手伸入护士白衣内的峦峰,情愿放弃午睡,也要替她好好检查一番。咚,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一下比一下大力。护士寻声望去,“奇怪了,平…

油麻地官立学校放第二节小息,铃声响彻街道,学生们蜂拥而出到操场嬉笑玩闹。

钟业对食物没有要求,就为了填个肚饱,一碗面不到一刻钟就见碗底。

老板娘端上热柠茶,他捣烂茶里的柠檬,截住季语去夹云吞的筷子,“你有伤口,虾是发的,少吃点。”

季语眨了眨眼,虚晃一筷,戳起一粒就往嘴里塞,她摆摆手,“吃饱了。”

钟业无奈发笑,把面里剩下的云吞单独夹出来,放得离季语八丈远。

季语吃完热汤热面汗流浃背,面家没有冻饮,一餐饭下来,纸巾筒里空了一半。

竟是没止住汗水流进纱布里,沁入血肉令季语疼的蹙眉,却又拉扯到早上潦草包扎的伤口。

仅仅几秒,纱布由白变红,季语的脸色由红变白。

钟业瞧着不对劲,从裤袋抽出一张纸钞放在桌面,直接抱起季语,“我们去看医生。“

街上的唐楼在翻新外墙,午休完的工人在竹棚架上铲下脱落的墙皮,零零碎碎像下雪一样。

他紧紧护住她的头,沉稳有力的心跳此刻是止痛的最佳良药。

钟业在十字路口搜寻,不远处的楼伸出的广告牌,写着“西医林子健”,成为他加快脚步奔走的目标。

季语耳边的心跳慌乱起来,她想让他歇一歇,便说,“我没事的。”

钟业感觉到身前变重的气息,街上充斥着贩卖声,他压根儿没听清季语说的话,只以为他的跑动弄疼了她,尽可能的放慢了脚步。

“忍多一下,我们很快到。”

这个钟数通常是诊所最闲的时段,护士取下“营业中”的牌子,关了前台的灯,锁上玻璃门。

见症室里林医生合上饭盒盖,慵懒躺在沙发椅打着饱嗝,近40吋的肚腩比街市生果龙怀胎八月的老婆还要夸张。正值饭气攻心,哈欠不断,护士端着热鸳鸯进来。

这是一杯不及格的鸳鸯,茶底淡如水,口感太涩。林医生不在乎,从抽屉里拿出小药瓶,倒出蓝色药丸放到舌底,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护士托着脑袋侧躺在病人床,林医生的手伸入护士白衣内的峦峰,情愿放弃午睡,也要替她好好检查一番。

咚,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声,一下比一下大力。

护士寻声望去,“奇怪了,平时这个时间没什么人来的。”

“别管了,先亲一个。”

护士挡住他的进攻,不情不愿起身,“哎,有生意要做的……”

钟业对着玻璃门又捶又晃,他瞧见内屋有灯亮着,擡起脚准备踢碎玻璃闯进去,护士慢条斯理出来开门。

护士瞧着眼前这对男女,言行举止亲切但不逾越,也许是兄妹,抑或是情侣。

女的定是家境优越,坐姿说话斯斯文文。头发是用心打理过的,乌黑柔顺的自然卷,披在绿白色的条纹裙上,衬得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愈加透亮。

其实男的也长得相当俊秀,高挑的眉毛、深邃的双眼皮下深黑的瞳孔,在棱角分明的脸上有够迷人。但他全身遍布大小伤疤,还能见到没有得当护理形成的增生。叫他填登记表时,字写得歪歪扭扭,应该没怎么读过书。

两人风格迥异,怎么也不像一个家门走出来的人,更不像会进一个家门的人。

见症室里消毒药水的味道浓烈刺鼻,林医生拿着装着银针黑线的托盘走来。季语仅凭想象就能感觉到,针线在皮肉里穿梭,肯定比现在她指甲嵌进大腿肉里还疼。

就在银针刺下去的时候,钟业一只手掌盖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让她的头得以依偎在他的腰间。

季语眼前漆黑一团,钟业的温柔的声音,如弯月的清辉,“痛就喊出来。”

季语无心回应,因为她反应过来,她第一次离钟业这么近,近到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和味道。

每个人自带的气味是隐形的名片,透露着各人的身份,比如,新生儿的奶香味、商人的古龙水味、卖鱼佬的鱼腥味。

而钟业好似风,穿梭于老街,流连于小巷,沾染上了千滋百味。前调是云呢拿味的红酒,中调是生锈的铁钉,后调是雨后的木衫。

钟业身上的这份割裂感,让季语不明所以,却又期待着迷。

护士分装药丸到小纸包里,交代道:“绿的是止痛药,需要时先食。白的是抗生素,六小时食一粒。”

诊所的两个铺位开外,季语坐在问士多店老板借的马扎上,饮着冻的“白柠”。

钟业到对街买了啄啄糖,回来发现季语把荷兰水喝成酒的气势,哭笑不得。

“喝这么多,药吃了没有?”

季语顿了顿,才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演技拙劣,“......我不记得了。”

她就是不想吃。

钟业不拆穿她,在一旁坐下吃起糖来,牙齿咬得“咯咯”响,老姜和芝麻的香气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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