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栖息(2/2)
阿庆被天霞搞得头疼欲裂,怎么都不对,横竖都是死,还不如钟业一拳把他打晕。
“当局者迷,局外者清。”天霞转过身,笑着给阿庆夹了块牛肉,“你自己做不到,还要求人家,会不会太霸道?”
阿庆张了张嘴,最终败下阵来,默默把牛肉塞进嘴里,与天霞的话一起细细咀嚼。
季家书房里,张泽衡坐立不安,一手叉腰一手扶额,焦躁地左右徘徊,忽然停下,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问着季明鸿:“我让人在阿语平日会去的地方找了一日一夜,完全没有消息,你要不再想下她还有可能去边度?有什么地方是她一直想去的?”
“没听她提过,”季明鸿靠在沙发椅背,心无旁骛握着杯柱旋转,欣赏酒泪,“何苦大费周章找她,一个身上没钱,耳又聋的女仔去得了哪里?过几日一定回来。”
“她是你女儿,你难道丝毫不担心她吗?”
“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你坐低先,来回走得我满眼金星,”季明鸿叹息起身,给茶几上的一只高脚杯倒上酒,推到对面,又摆手示意张泽衡坐下,“有女如此,我有什么办法?只好愿她自求多福咯。”
张泽衡一口喝光整杯酒,又倒了大半杯,“阿语要是找不回来,或者途中发生什么意外,我们的婚约自然是作废,那季uncle觉得我阿爸还会再往你律所介绍生意吗?”
既然季语这个人季明鸿不在乎,钱财名利权势总归是放不掉舍不得。名门望族的关系和往来牵一发而动全身,张泽衡说的这点生意对于季明鸿是九牛一毛,但要是找不到季语,结不了婚,导致张泽衡记恨季明鸿,从而劝张展国与他决裂。那跟两家各自交好的家族也会顺势而为,影响绝不是少点客源那么简单。
张泽衡把高脚杯留在茶几上,直接举起酒瓶喝起来,侧过头翘起二郎腿,轻蔑侧视表情不自在的季明鸿,“我建议季uncle履行你做父亲的职责,好好想想,到底阿语还会去什么地方。”
季明鸿苦思冥想,心中纠结片刻,说道:“新界大埔,儿童院。”
钟业此时站在隔着一条街以外的街角,望着私家车开出季家远去,周姨在他身旁一五一十交代季语遭遇,他攥紧拳头,仿佛能听到肌肤的撕扯声,问道:“她有讲会去边度吗?”
周姨摇头,“她只叫我不要担心,说肯定有地方让她暂住。”
周姨又一拍手,悔恨说道:“要知道你第二天就返来,我点都会拖到你来,起码不用她孤零零在外面,现在不晓得她安不安全,有没有食饱穿暖。”
钟业说:“我知道她在边度,我现在就去找她。”
“那好,那好。你要尽快带她去医返好只耳,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辛苦你要夹在中间两头周旋。“
“哎,这算不上什么,我能做的也不多,就当报答你阿妈当年在医院对我大姐的照顾,只可惜李护士长去得太早。”
周姨从悲伤情绪抽离,催促钟业,“快去吧。记住小心点,现在老爷他们到处在找二小姐,千万别被发现。”
大埔区南部,部分白鹭没有随大部队迁徙,而是选择在在马料水以北,元洲仔以南的一带湿地休养生息。倦鸟成双成对相互依偎,有你在的地方不单纯是栖息地,叫家。
十三咪半位于大埔街的一间宿舍里,季语悄咪咪穿过一排排上下床,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曾经有多少个不眠夜,季语拨开杂草丛生,掠过树皮斑驳,踏过泥土润泽,这条通往大榕树的路,她走过无数次。
凌晨一点半,在离地几米的粗壮树枝仰望星空,季语睡不着,也的确是闲得没事做,才会想在这片寂静地绸缪未来。
突如其来的颤动引得季语擡头望,是鸟类展翅飞行撩拨树叶。季语本就怕鸟,尤其是乌鸦,听到动静赶忙蜷缩一团,不过天色太暗,加之她紧张的情绪,移动的时候左脚落在空中,重心偏移整个人向下滑落。
她落入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