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去留(2/2)
季语却握住他的手,“谢谢你,我很喜欢。”
第二天,刺眼的光线让季语埋进枕头里,“阳光太猛了。”
钟业的吻落在她凌乱的发上,却感觉季语又要睡过去,他哭笑不得说:“还太阳,再不起身月亮都要出来了,不用这么早调时差。”
三餐合一顿,季语在饭桌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在身边我成日想睡。”
“好事,这几天你黑眼圈和血丝都少了。”
季语睁大眼睛,拍了拍脸强制清醒,“也不能总是无所事事。”
她知道张泽衡在四处找她,但日日在家游手好闲实在憋屈,她跟钟业商量道:“天晶想让我到她她铺头计计数,算下流水,也不出店面,我想去。”
钟业皱起眉,“尽量不要,我不想冒险。”
“我在去美国之前只能困在家里吗?会闷到呕的。”
钟业想了想,进了房间,他踩在下层床板,在上层中大大小小的包里翻出几本书。
季语跟上,踩在了床尾的铁杆上,与他平视,粗略瞧了几眼书的内容,“生物学?”
钟业稍微将包整理了下,“我爸在中学教for4bio。”
季语轻轻地“哦”了一声,眼角瞄到钟业要拉起拉链的包,半打的透明塑料盒,子弹一颗颗排列在插槽里,她捏住他的手腕,“让我看看——”
“我现在要出门,”钟业反手拦腰将季语扛在肩上,抱到客厅,“到时带你到靶场玩。”
在唐楼住了半个月,季语逐渐摸清钟业作息规律,明白为什么刚搬来时家里如此冷清。
钟业是真的忙,快天亮才回家,睡不到几个钟,洗个澡就要出门,但他总能替季语备好三餐,还会拜托邻居阿婶时不时煲点汤水给她送来。
季语被他买的五千块梵高向日葵拼图激起好胜心,废寝忘食,充实的日子像按下了加速键,转眼来到年廿七。
年廿八,要洗邋遢,天霞从架子拎起鞋,准备去金花开工,走前叮嘱天晶:“你记得买些碌柚叶,明天冲凉用。”
“我去买。”阿庆抢先献殷勤,看她穿着裙子弯不下腰,又蹲下要帮她穿鞋。
天霞当阿庆是透明,强硬地把脚后跟挤进鞋里,继续对天晶道:“再去买条活鱼,除夕街市不开档。”
“我走了——”
阿庆受不了她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将她拉进房间,推倒在床,一手把她双手扣过脑袋,单膝压上她大腿,任由她小腿怎么扑腾都无济于事。
隔着丝裙,他也能轻易找到他敏感点,“不用摸我都知道你
阿庆跨坐在她腰腹,直接撕扯她的底裤,“你教我的,中国人床头打架床尾和,我是不是个好学生?”
天霞像条离开了水的鱼,被他的体重制服,恢复自由的手对他抓挠掐捏,指甲快抠破,他连皮外伤都没有,“你条扑街,痴线,变态!好学生赏你食米田共!”
她找准时机擡起膝盖,对着阿庆腰椎用力一顶,在他松懈的时候反手就是一巴掌。
阿庆跪在地上捂着痛处哀嚎,她拍了拍手,“你教我的防狼术,看来防狗比较好用。”
阿庆既生气又苦恼,“你到底怎么了?要我滚也要讲清楚原因吧!”
“你要走之前要不要我给你开个欢送会?”
“什么意思?”阿庆揉着脸站起来,突然明白,“我们在天台讲的话......”
天霞强忍着泪水不流出眼眶,“对,一字不漏我都听了。”
阿庆走近,坐到床边,想抱她,她扯过枕头靠在床头,扭头抹掉脸上泪珠,“你知道我为了父母能泉下安息,牺牲了多少吗?你只会讲甜言蜜语,却连多劝钟业几句都不肯。”
“我当然懂,他也有他的苦衷,你之前不也让我多体谅他吗?”
天霞盯着他,“那我问你,他要回美国,你呢?”
阿庆沉默了良久才说:“我......目前没有答案。”
“那我呢?你要把我扔去填海还是送上船?干脆活埋好了,一了百了。”
他连忙解lvz释,“我有任务在身,留下来不是这么简单的。我没有要抛下你啊,只要你想,你同阿晶都能跟我回去。”
“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死都不离开这里!”
“你别意气用事,我们不是即刻就走,我们还有半年时间。”
“早和晚都一样,曾永庆,曾生,我不留你,你以后也别来烦我,我建议你执行任务前选张靓床,软熟点的床单被罩,万一失败正好一裹,舒服过棺材硬木板,好歹我跟你床上算是合拍,真有那天我会去给你上三柱香的。”
“你是不是认为我都是骗你的?”
天霞伤心透顶,“什么骗不骗的,逢场作戏,玩得开怀就足够,我们歌女最不缺的就是露水情缘。”
阿庆不可置信,“你从没相信过我?”
天霞摇头,忽地嗤笑一声,“你出街去问,七岁孩童当歌仔唱,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像从你这样的浪子口中的出来的话,今天有一句真,明天母猪都能上树。”
阿庆觉得自己有八张嘴都说不清,气恼地摔门而出。
天霞在床上呆坐了许久,直至天晶来敲门,“阿姐,不是要开工吗?”
天晶被天霞的泪水晕花的妆吓一跳,“什么事跟姐夫吵成这样?”
天霞看着妹妹,不知几时天晶都高自己一头,扯起嘴角笑了笑,“大人的事细路少管,我洗把脸就出门。”
温水扑在麻木的脸上,慢慢恢复知觉,天霞把冻僵的手也伸入脸盆,再次发愣。
等水彻底凉透,她猛地苏醒,冲回房间,打开木柜带锁的第一层,拿出她如今唯一能依靠的砝码——
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