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选择(1/2)
第89章选择
是谁惹到天气,日头还大晴天,扭脸下起毛毛雨。季语眼见两簇光从窗外掠过,迷迷糊糊间遭遇层层反转,脑子一团乱麻,突然想到钟业上了那行人的车,一连串问题抛给阿庆:“他们是什么人?带走他要做什么?会不会出事?”阿庆放低座椅靠背,双手置于脑后,双腿伸直架高,打了个传染力十足的哈欠,悠闲且淡定地说:“放心,他一块皮都掉不了。”阿庆不多说,季语没再追问。有关帮派的事,知道越少,越不容易牵扯其中,她亲身体验了什么是命悬一线,看着玻璃上弹孔的位置,若不是她靠着钟业胸口,而他反应迅速将她护在身下,她的脑子便是真真实实的一滩浆糊。季语倒吸了口凉气,暗自在衣服上蹭掉掌心冒出的冷汗。曾保华沿着车身检查了一圈,过后敲了敲车窗,示意季语和阿庆也下车。“主要是爆胎问题。”“那简单,我来换。”阿庆伸展了下身子,吸了吸鼻子,便从后备箱拿出千斤顶,擡高车的一侧,驾轻就熟地钻进车底。曾保华把扳手递给阿庆,转身对季语说:“看样子雨没这么快停,你先到那边树下避一避,这里还有个电筒你拿着。”季语点头,披着钟业长到拖地的毛呢大衣,捂得严严实实,耐不住雨点打在脸上,还有漏网之鱼顺着脖颈流到衣服底下,半湿的衣物紧贴肌肤,钻骨小风灌进衣领,牙齿直打颤。幸好不到一米处有颗树,不茂密,挡雨还是够的。季语不怕黑,但雨天路滑,她走得很慢很小心,用手电筒的弱光照清前路,才迈出一步。“嘎,嘎,嘎——”粗哑的鸣叫在季语上空盘旋,有什么冰冷湿滑的东西落在头皮,腐臭腥气灌入鼻腔。季语意识到什么,怔在原地,头不动,目光缓缓向上扫,只一眼,亮光照到黑色鸟喙的尖头,左右动着。季语爆发出惊恐的尖叫,随即摔倒在地,蜷缩着,面朝地,久久不起。曾保华见状,赶紧上前扶起她,问道:“受伤了吗?”“没事,我没事——”虽是这么说,她仍旧捂着嘴,闭着眼,不愿起来,像是害怕看到什么,声音满是惊惶地问,“雀......黑雀......还…
是谁惹到天气,日头还大晴天,扭脸下起毛毛雨。
季语眼见两簇光从窗外掠过,迷迷糊糊间遭遇层层反转,脑子一团乱麻,突然想到钟业上了那行人的车,一连串问题抛给阿庆:“他们是什么人?带走他要做什么?会不会出事?”
阿庆放低座椅靠背,双手置于脑后,双腿伸直架高,打了个传染力十足的哈欠,悠闲且淡定地说:“放心,他一块皮都掉不了。”
阿庆不多说,季语没再追问。
有关帮派的事,知道越少,越不容易牵扯其中,她亲身体验了什么是命悬一线,看着玻璃上弹孔的位置,若不是她靠着钟业胸口,而他反应迅速将她护在身下,她的脑子便是真真实实的一滩浆糊。
季语倒吸了口凉气,暗自在衣服上蹭掉掌心冒出的冷汗。
曾保华沿着车身检查了一圈,过后敲了敲车窗,示意季语和阿庆也下车。
“主要是爆胎问题。”
“那简单,我来换。”阿庆伸展了下身子,吸了吸鼻子,便从后备箱拿出千斤顶,擡高车的一侧,驾轻就熟地钻进车底。
曾保华把扳手递给阿庆,转身对季语说:“看样子雨没这么快停,你先到那边树下避一避,这里还有个电筒你拿着。”
季语点头,披着钟业长到拖地的毛呢大衣,捂得严严实实,耐不住雨点打在脸上,还有漏网之鱼顺着脖颈流到衣服底下,半湿的衣物紧贴肌肤,钻骨小风灌进衣领,牙齿直打颤。
幸好不到一米处有颗树,不茂密,挡雨还是够的。季语不怕黑,但雨天路滑,她走得很慢很小心,用手电筒的弱光照清前路,才迈出一步。
“嘎,嘎,嘎——”
粗哑的鸣叫在季语上空盘旋,有什么冰冷湿滑的东西落在头皮,腐臭腥气灌入鼻腔。
季语意识到什么,怔在原地,头不动,目光缓缓向上扫,只一眼,亮光照到黑色鸟喙的尖头,左右动着。
季语爆发出惊恐的尖叫,随即摔倒在地,蜷缩着,面朝地,久久不起。
曾保华见状,赶紧上前扶起她,问道:“受伤了吗?”
“没事,我没事——”虽是这么说,她仍旧捂着嘴,闭着眼,不愿起来,像是害怕看到什么,声音满是惊惶地问,“雀......黑雀......还在不在?”
曾保华不明白地问:“什么雀?”
阿庆听声从车底出来,他没见过季语如此恐慌,这样长时间趴在阴冷的地上也不是个事,他四处张望找寻季语说的雀,看到一旁草堆中亮着光。
他去捡起滚落的手电筒,忽然看到映出匿在暗处的乌鸦,啄食着干瘪骨头上残留的肉丝,瞪着黑瞳,此时正无辜地盯着阿庆,丝毫不怕人。
阿庆走回来,说道:“她讲的应该是乌鸦。”
曾保华看了脚下的季语一眼,他不理解,也不会浪费时间去了解季语的阴影,他蹲下,以他的角度,生硬地劝说道:“起来吧,乌鸦而已,它们只食腐肉,活人没有兴趣。”
曾保华的慰解功夫独到且了得,季语拼命不去回想的场景,被他一针见血地勾起,直戳要害,让她像泄洪般吐出来,身下拥着的黑大衣,无可避免地承受所有狼藉。
而大衣的主人,刚刚到达山顶,对此一无所知。
之前超速的灰白轿车等候已久,见钟业走近,守在车旁的马仔恭敬点下头,叫了句钟生,替他拉开车门。
“卖爷,别来无恙。”钟业坐到男人身边,不卑不亢地打招呼。
麦世强未得钟秉煌赏识前,是洛杉矶港卖苦力的搬运工,干一天活吃一天饭,看不到头的穷日子,闻着酸脚臭汗,快到中年,没有被女人正眼瞧过。
跑到纽约闯天地,没关系没学识,耗光所有钱,从西部到东部,找到地下拳馆做拳手的工作,仍是靠力气,却有奔头了。
他逐渐打出名气,后来的某一天,从拳台下来,有人跟他说,煌爷要见他。
因为熟悉码头运作,能力也出色,钟秉煌让他负责接应偷渡客,每月上门收取利息。有次在追数的时候,一个男人实在没钱,连连求饶,彼时他的手下叫他麦爷,男人不懂广东话,听成“卖猪仔”的卖,不停喊着“求求卖爷,宽恕多几日。”
引得满堂哄笑,最后男人倒在血泊中,麦世强免去他的债务,为感谢他起的称呼,卖爷送了他一把小刀,送到他的心头上。
自此,麦世强的花名及笑面虎的风格广为流传。大家纷纷改口,同时记住一句话,卖爷的笑不是笑,那是一把送命刀。
麦世强的语气透着威严,声音粗旷有力,“走了几年,眼睛生到头壳顶,我这个叔父也不认了吗?”
钟业淡淡一笑,“我惹莉莉不高兴,只怕你不想认我。”
“没人比我更了解莉莉,一有不顺心就乱发脾气,怪她妈死得早,我太忙,男人老狗粗枝大叶也不会点样同女仔沟通,只能是有求必应,”麦世强拍了拍钟业肩膀,“她被我惯坏,要你多多包涵。”
钟业说:“爸爸看女儿,没有几个恶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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