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戏精 不听话,照杀不误……(2/2)
确实是一张费用单,一眼扫去最后金额惊掉了司机下巴却逗笑了闻澍。尤娜这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可以宰他的机会,何况这次是他们主动找去店里,自然而然价格方面也会比平时宰的更过分。
“闻总,那这小票扔了还是?”
“扔吧,”闻澍蓦地想起一人,“等等,先别扔,留给某人看看免得说我是奸商。”
司机把小票折好放在左胸前口袋,放进去后轻轻拍了下,这价格快抵上他好几个月工资了。
车内,尤娜看着面前浑身上下大伤小伤都有的女人,手执化妆刷一时难以下手:“你现在这副惨样确定还需要吗?出门往哪儿走都有人给你几块钱。”
周韫忍住笑意,朝她摇摇头:“还需要你帮我画出走哪儿都有人给我打120的地步。”
尤娜盯着面前这张受伤却提出奇怪要求的脸,一些八卦的念头慢慢爬上心头,回眸看了眼窗外,小声询问:“是不是想讹他钱?你早说啊,包准帮你画的狗见了都给你让盆的地步。”
周韫隐约觉得不太对,刚想解释,她已经上手,准备画一张惊天动地的妆容,固定住了她的下颚,想说的话被手动制止。
二十分钟后,一张看起来比谁都惨的妆容新鲜出炉,周韫尚未拿到镜子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对面女人十分满意,轻轻点头把镜子递给她。
当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周韫彻底失声。想过可能会画得很惨,没想到会惨到这种地步,完全就是鼻青脸肿代名词,正脸也好侧脸也罢,不管从哪儿看都很逼真,手法不像是这个价位可以找到的水准化妆师。
“怎么样?”
“太……太真了。”
尤娜开始收拾工具箱,低头笑:“要的就是逼真,自己都信了别人才会信。”
“谢谢。”
“甭客气,我求之不得呢。”
“啊?”
临下车前,女人微微一笑,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留下经验之谈:“妹妹,我给你一句忠告,像他这种有钱人玩玩就行,也别说不好意思开口要,你陪他不要时间?你说好听话不费口舌?送你珠宝就收,想要房子就要,为男人省什么钱,何况还是富豪,别不好意思。”
周韫听得云里雾里,直到车门被关出一声巨响,她被震醒,挪动身体偷偷靠近车窗,看女人走到闻澍身旁,伸手替他理了下领口,那些话……
看样子两人之间像是有过一段情,老情人见面理一下领口怎么了,以前更亲密的事可能都做了。周韫渐渐明白了,难怪司机这么快就带回来一人,原来如此。
车旁交谈的背影越看越像那么回事,周韫本无所谓,刚坐回原位,脊背一阵寒凉慢慢爬上心头。
那个女人的意思……再结合闻澍对她的态度,难不成闻澍想追她?
周韫还没深想,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露出闻澍那张不耐烦的脸,甚至欠揍地挑了下眉:“怎么,要我抱你下来?”
仅一句话,推翻大脑中一切不可能想法。他怎么可能对她有意思,一张嘴没给她送走就不错了,再说哪儿有人追人是他那副样子?不求嘘寒问暖,起码也t是态度平和关心几句,他每次面对她跟点火炮仗似的,她也是昏了头居然能联想到喜欢,等今天这事结束,得去医院挂科看看。
一分钟,闻澍从她眼中读出太多情绪,几乎没有重复,不论是哪种远没有最后这道眼神叫人看着窝火,好像在看某种脏东西。
他眼眸微眯:“收起你那些想法。”
周韫确实收起了,且乖乖下车后绕过车尾来到他面前,擡头端详面前无可挑剔的俊容,的确有霍霍人的资本。她本可以多嘴问一句你和刚才那位女士什么关系,出发点从自己这儿开始是八卦意思,落在他耳中估计又要高高在上问她是不是很在意。
长相上来说闻澍高出余哲良太多,两人没有可比性,但经此一事周韫清楚一件真相:男人都一个德行,无非是不同程度,本质上都是色胚。
想法一旦产生,周韫对眼前这张帅脸主动祛魅,并友情提醒一句:“能固定下来最好还是固定下来,毕竟有些病一旦有了很难根治。”
闻澍眉梢微擡,还没问上一句,她倒是经过身旁停下,擡手落在他手臂上,煞有其事地轻拍两下,以长者姿态好言相劝的样子。
等她走远了,闻澍随手指向她离开的方向,下意识舔唇:“她刚才什么意思你听懂了吗?”
司机抓耳挠腮地想,最后给出结论:“男性有些病没法根治……闻总,周小姐的意思会不会是说那方面的病?”
“那方面?”
“就是……”司机往他身旁靠近,“你看你健壮如牛,总不可能是癌症那种病,其他难以根治不就是那方面。”
闻澍还没领悟,但循着司机一扫而过某处的视线,铁青着脸想找人清算,却见她身影已消失于酒店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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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媒体招待会正式开始,但主角迟迟未到场,紧闭的门,还未亮起的主台,一切早已准备就绪,迟迟不见身影出现,叫等候已久的记者们逐渐焦躁,像幼儿园管不住的小朋友,交头接耳声不断。
“我们主编说今天有重磅消息,这都多久了人还没来,耍我们玩呢?”
“谁说不是,好不容易赶上不用加班,一通电话打来,好家伙又加班。”
“早知道不如去四崎山了,我们组有人负责那边,说是看到闻总了。”
“真的假的?晟弘的闻总?他去那儿做什么?别是你们组加班加得头晕眼花,睁着眼开始做梦了,哈哈!”
聊天的杂音越来越密,音量逐渐扩大,先前安静的大厅此刻喧嚣不止,俨然成了菜市街每天最热闹的时间段。
大厅宽大厚重的门蓦地推开,在所有人都以为今天这场戏唱不下去的时候,门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开了,那些嬉笑还未来得及敛下的嘴角凝固在脸上,看那扇双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一位他们不曾预料到的女人。
该怎么形容呢。
一张满是伤痕的脸庞,乌青与红相接,不同的伤口所呈现出的不同样子,一头长发乱如稻草,破损的衣衫无论是领口还是衣袖,抑或是衣摆,皆是缀着几根长短不一的布料,一看便知是撕碎和挣扎间造成的结果。
o露在外,人眼所能见的皮肤没有一块好地,可媲美电视剧女主角经历的悲惨遭遇。
周韫迎着众人错愕打量的目光,跟随工作人员身后一步一步走向为她设立的主台,这段路她曾走过一次,和过去不同的是,这一次不再被动,不再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不再任人摆布。
话筒已经提前开了,周韫坐下后,看台只有我一人。”
第一排离得近,有些话问起来更为方便,其中一家在圈内地位较高的媒体问出所有人心中疑问:“请问你是?”
周韫先前陪周家参加过不少宴会,但只在当年沈毅杨救人事件出现过大众视野,媒体们对她的身份也从当初的新闻热度慢慢褪去,关注度自然而然会降低。她不是真正的周家人,在他们眼中她没有任何可以值得他们跟踪挖掘的料。
周韫不亢不卑解释自己身份:“你们好,我是周韫,说得再明白点,我是周家养女,沈毅杨的亲生女儿。”
关键名字一出口,台下众人惊愕的同时陆陆续续回到座位,正式进入办公模式。
等众人落座后,周韫缓缓道来:“关于今天媒体招待会是我本人的意思,周家并不知情,之所以召开此次招待会,我想大家已经看到。”
她向后推动椅子,起身张开双臂让所有人看见也让他们拍下最真实的照片。
一分钟后,周韫重新坐下,拿回话筒继续把话说完:“我身上这些伤和周家无关,而是在这之前经历了一场非常可怕的绑架案,绑架者现已被警方控制。”
主流媒体先行拿过话筒擡手示意:“周小姐,您口中说的绑架是指绑架者想要借此勒索周家吗?为什么是你单独召开招待会,周总他们作为家人难道不配知道吗?是不是说明您和周家关系并非外界所传?”
周韫:“我和周家的关系不用我多说,当年报纸也好新闻也罢,对我和周家关系解释得很清楚,绑架者并非想借此勒索周家,而是打算毁坏我的名声,想让我因此在宿沅在周家待不下去。”
另一位记者擡了擡手:“周小姐,既然您说得那么笃定,凶手也抓到了,请问方不方便透露这是一起陌生人作案还是熟人作案呢?”
“如果是陌生人我想不会考虑会不会毁坏我名声这件事,”周韫握紧话筒,陷入悲痛中,连同回答的嗓音都在发颤,“正因为是熟人才让我大为震惊,我没有办法只能求助各位媒体朋友帮我伸张正义,对方身份背景太强大,且和周家关系匪浅,为了不让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我只能以此方式寻求帮助。”
一番话成功吊起嗅觉灵敏的八卦记者们,好似场上所有灯光顷刻聚焦在周韫身上,摄影机全部架起对准她的方向,一道道目光牢牢锁定她。
周韫要的就是“万众瞩目”,将一切事情全部展露于人前,为父亲当年明明好心救人却成为他们口中为了钱才奋不顾身,为当年吃人血馒头的所有人要他们重新看见她,成为她手中的利刃替她挥刀给曾经伤害她的人。
“伤害我的人是我未来嫂子,也就是大家并不陌生的姜家,”周韫手背蹭过脸颊,擦拭将落未落的泪水,“她曾经与我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大学相识,原以为她是真心待我,没想到用一个日记本陷害我,在最后一页写上一段令人误会的言论,致使我被周家厌弃,认为我对自己哥哥没安好心。”
媒体A:“周小姐,当年有关您和周总的谣言,周家并没有出面解释过,姜家也不曾有,这件事前因后果您能详细说说吗?”
周韫拖着浓重的鼻音慢慢开口:“你们既然是记者就该知道所谓的谣言没有人放出来怎么会知道呢?这种谣言对周家来说不是光彩事,自然不会对外传,对姜家来说就不一定了,可以成为逼婚的绝佳筹码。”
此话一出,台下众人几乎表情一致,人人乐道的周姜两家联姻,背后居然还有如此纠葛牵绊,实在匪夷所思。
媒体B:“周小姐,您哥哥周总和姜小姐曾被人拍到过私下约会,如果是逼婚,这些又该怎么解释?”
“你听过你所见到的也许是故意让你看见的这句话吗?”周韫咳两声,喘着气儿靠在椅子上,“同样,周姜两家联姻为了堵住悠悠之口,有些样子该做还是得做,就算不想做,姜家会同意吗?受制于人的悲哀非本人无法体会。”
周韫知道他们听进去了,干脆把话说透:“为了不让周家误会我只身一人留在融城两年,前段时间刚回来打算见自己小姨,没想到此次回来竟然让姜家误会我不安好心,更没想到未来嫂子对我恨之入骨,花钱□□我……”
她说不下去了,声泪俱下,叫底下坐着的记者们为之动容,即便不动容看她这副样子也知道经历了一场难言的事情,居然还有勇气站出来揭露恶人行径,需要太大勇气。
周韫哭戏演得差不多了,拿回话筒,嗓音微哑:“不好意思,情绪有些激动,我今t天把这件事公开也是被逼无奈,日记本的事我已经不打算追究,没想到换来对方变本加厉,今日我站出来,就是想告诉所有和我一样受欺负的人,请勇敢站出来,一次忍让并不能换回对方收手,只会让你经历第二次第三次的伤害。”
周韫佯装痛苦到极点的样子,掏出手机让工作人员连上设备,把一早准备好的录音放出来,有关她和余哲良的对话,一句一句穿透音响,震惊厅内。
主流媒体环顾四周,从别人手中夺回话筒:“周小姐,不如你再往下多说几句,你是如何从坏人手中逃脱,依据你身上这些伤口看起来当时并不占据优势,对方若是一个男人,从男女力气上来说,你反抗成功的机率并不大。”
“星诺作为主流媒体一直以报道事实受广大网友喜爱,我想今天招待会同样可以如实报道。”
“这是自然。”
周韫深吸一口气:“我当时在车上,在他赶到前提前拿走副驾驶储物箱里的扳手藏于袖子,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在他对我进行捆绑时并未发现扳手,后来在我多次求饶后仍打算实施侵犯,解开绳子后,我用扳手打在他……这里就不多做赘述了,相信你们明白。”
底下男士面色不自然起来。
周韫继续道:“他非常生气对我进行了殴打,奋起反抗的过程里我不知道自己撞到过多少次东西,只知道为了活下去不能输,好在上帝这次选择站在我身后,在最后一次挣扎过程中,我推开了他,他撞上扳手受伤倒在地上,我抢到他手机报了警,警方很快赶到,希望大家帮帮我,我很怕这次的事又会像当年那样不了了之……”
二楼,一间包厢的窗户露出一条不易察觉的细缝,楼下的声音一点点传入包厢里,听得异常清晰。
宋冕立于闻澍身旁,底下发生的动静他全程都在,对周韫一言一行不好评价:“闻总,星诺那边怕是会……”
“宿沅不缺说真话的人但会嫌弃不听话的媒体。”
闻澍端起面前茶香四溢的杯盏,轻吹一口,茶叶散开,薄唇沿着杯口微抿,唇齿间尽是梅香。
宋冕算是听明白了,这哪儿是同他解释,分明是给楼下那位周小姐撑腰,也顺便告诉他,接下来无论哪家媒体做事都得按他晟弘的意思来,即便有百万粉丝号的星诺,不听话,照杀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