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泠水 萧衙内非非之想,云郎君不知所措……(2/2)
况且他娶了云家的表亲,不正是给云家递上一条绿柳枝,云府何乐而不为呢。
他不信,对方会有不接之意。
于是,他在见着弟弟之后,便是语气激动地向父亲说了,他想娶云家表亲许家小娘子。
萧相在听见他说他拦了云家马车便没再说话,后又闻他想娶云家女儿。
周珮闻言,面上神色虽未有丝毫变化,心内却凛然一惊,这萧相能与云相对付如此年岁,怎么他这两儿子,一个无所用心,另一个又多少有些许自作聪明之样,天下竟有出身于簪缨世家却恁样空脑子的人。他实是想不通个中由头,完全未料到此人仅仅是因为挑衅,所以才前去拦车。
皇城之中,等级森严,就算是他爹见着云家马车都得靠边,让其先行,他一个下属之子怎么敢的,怎么敢去拦上官之家的马车,真是行事张狂无度,不知明日早朝时分御史台会有多少御史借此缘由上奏弹劾。
思忖片刻,萧相脸色微变,才道,“娶云道平那老头的外孙女?”
萧倚是萧相最疼爱之子,萧相虽媵妾无数,但他是萧相一宠爱小妻所生。
出生那日,狂风大作,那小妻流血不止,呼天喊地地央求产婆保子,在气绝而亡之前,对萧相说得最后一句话便是,她想让孩儿作为嫡子而出,就算是不知她这个母亲也好。
故萧相待正妻病逝而去后,直接将出身为其婢的小妾白氏提成妻位,又将其直接养在继室白氏名下,做为嫡出的二郎君。
“孩儿对那许家小娘子遥远一见丢了心魂。”
后,萧相未出一言,只是负起手往门外走出,走出后,才怒道,“没了心魂怎么不见你死去?”
萧昉见状不妙,忙唤周珮跟上,又来拉萧倚,见推之不动,便丢下他紧跟着离开了。
只留萧倚却傻傻站在原地,他自记事以来,向来是想要什么便有什么,甚至于连他在秦楼楚馆中流连忘返,有御史借此弹劾其父,都未见过他父对他露出如此神色。
这几日,他都被关在院子里,想见其父也见不着。
萧相身边的随侍萧际直接上了他的院子,说奉其父的令让他后日随行去云府给云相请罪。
他当日便撒了泼,绝了食,竟还真未有人给他送来吃食。
但未到第二日黄昏他便饥肠辘辘,忙叫小厮去,说明日去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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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请罪那日,他还是闹了,他想着,之前绝食是其父未闻,如今他说自己去死他不信其父不动容,他作势要去撞府前右边那头上有星星点点雪花的石狮子,在距离石狮子还有两指宽时,他发现,并未有人阻拦他,马上软了下来,摊坐在地上,撒娇式唤叫道,“爹爹。”
萧相却未答他,只吩咐道,“来人,去将二郎君给老夫压在轿子里。”
萧倚心下烦闷,在轿子里的那双嵌金线飞凤靴闲不住,一会踢了轿帘子,出言说轿子颠簸,一会又说轿夫脚程太慢,沉闷了许久,突然反应过来,是让他去云家请罪,他之前吩咐的事情已做成,此次可或是当着小娘子的面请,他这心里一下便豁然开朗起来。
云府那边前日午时过了便是回了手刺,贴子里虽未含有私人言词,却未推拒。
萧相对这样的回帖便是不惊了,虽说两家不对付,但明面上的关系还是得维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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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鹤自用质问语气问苏以言后,只等到她将粉色锦帕放在眼下,抽泣着道的话语,“七哥哥这是什么话,阿南和二外姑也算是亲人呐,那夜,你撞见阿南和她一起落泪可便是开始疑我?阿南那夜同二外姑从外祖母院里出来,她见我穿得单薄,便将她的斗篷解下,给阿南披上,阿南自是感激不尽。阿南自幼失母,父亲有过于严苛。难得有长辈如此疼爱于阿南,便自是亲近了些。”
姑父严苛之名,他在五岁时确是有所耳闻。
如今见惹得人落了泪花,他心下愧疚,便又责于自己多思多虑,她一个小娘子,就算身份是假的,混进云家来,那祖父那么睿智一人,不可能不闻,如今,祖父对她也疼爱有加,自是证明她真是许家那个他从未见过的表妹——许知南。
他的表情从苏以言问候了他之后,一直持续到现在都未变过。
苏以言微微擡眼,见着其丝毫不动的脸色,心下十分忐忑,她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说辞能否说服于他。
见他一只手的大拇指摩挲着由于长时间拿笔而起的中指上的薄趼,另一只手把玩着手腕上脱落而下的阴阳环,然他脑内正思索着如何哄她开心。
从来未在些许琐事上所花神思的云鹤,在此时却也开始绞尽脑汁。
然还未来得及向其道歉,便听着苏以言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用着更加委屈的声音道,“七哥哥,你是怀疑阿南我并非是你的表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