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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江上 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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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江上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

苏以言回到自己的小院后,将她从云鹤这里试探所得知的消息记下,取了笔,一笔一划写着。

子星对她写的东西感到好奇,便凑上来瞧,苏以言立马将笔搁下,用手将纸捂得严严实实,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她,“我写家书呢。”

子星见她这样,忙笑着哦了一声,转身准备去研磨,苏以言将玉色墨锭抢过来,笑着道,“我自己来便是行了。”子星便只笑着道是后便去离开忙活手上的活了。

她又将笔重新握好,用了拿去找云鹤请教那时不一样的字体。

她苏家虽喜富贵奢靡,却极其贴近书香世家门风,只为女儿能习得一手好字,苏父便费尽了心思。

苏父年幼时于云家借学,同云家官人们均是同门,但却偷懒成性,字写得极为差劲,没少被老相公罚过临帖,故而他为了让女儿能习得好字,花费了无数钱财请了当代有名的几位书道大师。

苏以言幼时便师承王植王修竹,王植乃一代大儒,于书道上的造诣登峰造极,老相公曾对外书过:修竹之笔,颜精柳骨,散落人间,宝为神物。【1】

王植中年厌倦官场之斗,归了田园,隐与山村,故而连他常有往来的友人均是不知他竟被苏家请去做了上宾。

而苏以言于书画之道上天赋极高,四岁之时便跟着王植习字,得了王植极高的评价,况且她承了王植衣钵近六年,之后几年又辗转习了多家之字,她还有一个天赋便是她摹上两次脱贴可仿字,但这一点苏父也不知晓,更是从未对外宣称过他两个女儿都是师出大儒王植。

在她来云家借身份暂住的路上时,她便是想了,由于不知道许书南到底习了何人书道,只能想世家之女字体不会过差,只能装模作样用了幼时还未承了王植衣钵的字,后面便是决定顺便于书道上试探云鹤,若云鹤起疑,她找好了理由,可以辩解,自己只是为了习字而前来请教,并非是因为内含私心,若云鹤未看出她的隐喻,便是不能从云鹤身上打探消息了。

她脑海中行过这些,将写好“建德”二字的纸张抓起,轻轻走到烧的正旺的边角火盆外,将纸引燃,扔于盆内。

她怎能犯糊涂,差些写了自己的字。

左右无事,她决定把云鹤所给帖子翻出来,临上衣林,避免下一次写字露馅。

上次,云鹤为让她转移外面所传风声对她的影响,让她当着他的面临池,自己也可指点指点,她之前回院内虽打开来看过,但是没有过心,她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她谢苏二家之事,她虽心下爱慕云鹤,却是清楚衡量过轻重,何事先行,何事又该缓,她心里均是明白。她便是以画代字,点点墨迹于纸上,简单几笔勾勒出一个鹤形,她便微微擡头睁着圆圆眼睛,眼里亮闪闪地饱含云鹤模样,笑着道,“七哥哥,我这鹤字写得可还行?”

云鹤被她那样看着,将眉目敛下,眼睛里的情绪被尽数隐藏起来,只听他负着手淡淡道,“嗯。”

苏以言高兴地搁下笔,她也带了真心道,“七哥哥,阿南是真心谢谢你,我现在好多了,就是写字费神,下次,下次一定让你看看我临你字来的进步。”

云鹤见她脸上填补了笑意,将袖子束上,又将那张她写了字的纸用镇纸重新镇了,才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谁知,他为了让苏以言安心,又亲自跑了一趟,只为说上一句,你安心,然后自己病了。

苏以言又想起这事,火盆中的火苗烧的很旺,她站于旁,火热将她脸儿熏得通红,她只拍了拍脸,快步走回了桌子旁。

重新取了纸铺开,将云鹤的帖子也铺好,先是书了:

——建德三十三年春二月十七,谢苏两家被抄。

——夏,六月十九,官家大赦天下,谢苏二家免遭死罪。

——秋,九月二十,流放途中,老相公有打点,未受罪。

她写到这里,想起在路途中见母亲的最后一面,她当时不舍得离开母亲和姐姐,就算是让她去过更好的日子,她见母亲干涸的嘴唇上落满了泪,但没有锦帕,她用手指一点一点擦了正在缓缓掉落的两滴泪,她也未叫平日里叫得顺口的阿言,而是叫了她的名,说,“以言,不必担心你父亲和我还有你姐姐,有些苦,是我们受得但你受不得的,你便是去罢,你是个知进退的好孩子,凡事小心而为,总有一日,你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的。倘若云家能给你找到了好的归宿,你不必担忧我们,我和你父亲也安心啊。”

她眼中满含不舍,但为了苏以言,她将头撇向一边,强忍着不看苏以言,只道,“你跟着他走吧,以后对外便是说我二女儿已经病逝了。”

苏以言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会以许书南的身份进入云府生活,且老相公一切都给她安排好了,吃穿用度均与相府里的另两位小娘子相同,甚至若真比较起来,她的还略微好些,虽她现在为了不让人起疑,和谢氏接触得尚少一些,但老夫人与大房真心向着她,她在云府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心。

只是一直以来,她始终认为谢苏二家是被冤枉的,虽母亲说不必担忧,但她心里还是放不下,像一根大大的刺卡在她的心上,每当她觉得日子很是舒心之时,便扎上一下。

况且,结合她身在云府所知道的信息,一则是东京及周边郊县大雪,赈济灾粮一事,她不认为云家明知有难民,却不发放粮食,二则世交王夏卿竟在朝堂上脱帽请求彻查兵粮一事,事出蹊跷。

两边均涉及粮草,粮草便是银钱。

抄谢苏二家的钱何止百万,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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