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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不足 报案前所相干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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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不足报案前所相干事

刚过了谷雨,虽说还未立夏,睦州的晚春这天气总是变幻莫测,一会雨,一会晴,倒是将这街上卖货的小贩们给折磨伤了。

一个汉子拖着一大袋子的东西立于市井正中,对着旁边的相识打了招呼,又擡头看了天,虽日还未现,天色却是好的,刚将摊子铺好,便下起了雨,他所贩卖的这豆子如何沾得水,他急急忙忙将单薄的衣物脱下,放在布袋上,虽无济于事,却聊胜于无,然后用身子将雨遮住,一步一步把豆子往街边的屋檐下挪动。

他拍了拍胸脯,暗自庆幸,今日只带了一袋豆子出门,若多带上两袋,都得被雨给毁咯。

将将把豆子挪到遮雨的地方,却见着旁边并没有他想见着的人,他叹息一口气,将衣服上的水拧干,又见着一人用衣衫作伞着急忙荒地跑过去,溅起路上与泥土融为一体的浆水,他伸手将浆水从脸上抹去。

这才回过头先与身后忙着温酒的店家打了声招呼,又边擦着脸上的水,与坐在一旁的老者交流,“待诏,可知刘家两个小娘子来否?”

他已经好几天未见着刘家小娘子了。

那老者是个篾匠,正在巧手编着提篮,闻言擡头看向他,年纪虽大,眼里却有神,用着老迈的语气缓缓说,“今日雨大,还歇市,约莫是不会来咯。”

老者说完又专注手上功夫去了,他犹豫片刻,还是压低了声音,“待诏,这刘家两个小娘子可曾婚配?”

“你这小子,”老者将手上已编的大差不差的提篮放下,笑容满面,慈爱般用手指了指他,汉子赶忙将地上放着的刀接过来,示意老者继续,他来剖篾片,他脸红了大半,支支吾吾才说,“你老知道的,我和我那在县学里教书的兄长都未婚配,所以。”

老者将提篮边收了,提起来,转动查看是否有不妥当之处,看完后才笑着道,“你这小子是要小老儿去给你当媒人啊,刘家小娘子倒是未婚配,小老儿倒是可以回去替你兄弟二人说说,但。”

他话说一半,转过身子,对着里面喊道,“酒保,拿酒来。”又才将身子转过来,“刘大郎是否同意小老儿便不打包票咯。”

汉子笑得开心,他与兄长两人均及冠一两年了,考妣,因着家里有两亩桑田,故而愿意做媒的也不少,但他喜欢那个绣娘,刘二小娘子,他兄长,一日早下了县学,来帮着他卖豆子,与刘家小娘子打了交道,回去兄弟二人一合计,便决定了。

如今,他先来探探口风。

这老者与刘家虽无亲戚之脉,却有同乡之情,由着他去试探,再请媒人去提亲。

他就蹲坐在屋檐下,看着雨点洒落,傻呵呵笑着。

*

马本才现坐于县司二堂厅事之中,斜靠在黄木折背椅上,椅盘下有云纹牙板,他脚踏在双枨之上,中间镶绦环板,一手支撑起茶座子,另一只手用茶盖抚着茶盏,吹上一吹,正细细品着茶,仿若外面斜风细雨均与他无关似的。

他乐得自在。

背后挂着三块匾,他正后方挂着的那张匾上,遒劲有力的字体上写着——明镜高悬。

面前的桌面上有惊堂木,有签筒,有笔架,就是没有公簿。

外面传来碎步声,他只眯着眼睛,像是没有见着外面速步跑来的小吏,好半天慢悠悠才道,“何事?”

“小的听说,这州上朴通判被调走了。”那小吏低着头进来,气不喘地说完,又悄悄擡头看了马本才,见他脸色并没有一丝异常,与之前的大差不差,隐隐约约还透着些喜悦。

他心里暗道,这情报对了,他不知道两人的恩仇,之前打听着两人乃有同窗之谊,一个升任了,那提拔举荐另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他就可以跟着马长官升任了,想到这他又补了一句,“朴通判升任了。”

马本才与姓朴的通判确是同窗,马本才的表兄的娘子的父亲乃是京府里的官员,他仗着这点权势,虽不敢在郎君子弟们面前嚣张,但在朴通判这样一个家里贫困揭不开锅的人面前张扬还是够本的,他二人本就志趣不同,又因马本才行事跋扈,关系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后又因一件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最终以他贬官收尾,他心里自是不爽的。

“什么?”马本才心里其实本不当回事,这州军上的官员变动是再寻常不过了,但他的老对手又升任了,他还在这里做一个青衣郎,他心里瞬间不适极了,失手将瓷杯打碎,他还站起身来踢了两脚,立马有别的小吏提着扫帚进来打扫,他侧了身子。

小吏被吓得愣住了,他说出后见长官发怒,便知道这二人是不对付的,忙掌自己的嘴,谄媚语气落到实处,“小的这张嘴,长官恕罪。”

“行了,邸报可下来了?”马本才冷静片刻,才将心中的不服愤懑埋下去,甩了甩袖子,“拿来给本官看看。”

他转过身子坐回椅子上,却没有刚那股舒适的样了,又问,“林主簿在否,去将他叫来。”

那小吏站于下方,只埋着头,毕恭毕敬道,“朝廷的邸报未曾下来,林主簿今日还未到衙门来。”

“邸报未下,那你又是从何处知晓姓朴的升官了。”

“回长官的话,”他还是继续微微弯着腰,拱着手,“小的奉命去张贴布告,是在外面听街坊说起的,他们说起了两件事,一件是说那位不过两月就爬上翰林学士院高位的状元郎被贬了,第二件事便是朴通判因朝堂中有人举荐,升任隔壁州的知州了,州上那些大人物给他摆酒席饯行。”

“隔壁知州,五品官啊,”他恨恨地将桌面上的签筒一挥,里面红底白底的签子撒得满地都是,他还是没消气,又将笔架上的笔拿起,将纸铺好,“本官写书信一封,你前去替本官送到递铺里去。”

那小吏唱了个喏,“是,小的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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