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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58章:强取豪夺 到底该拿她怎么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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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向下用力撚磨,搓起一层红晕,季桓沉沉看向上面的山茶花纹路,叹了口气。

“告诉他,若他想要本官手中要回这两支箭矢,就拿吴县水患一案来换。”

“喏。”

钟栎正要回去复命,谁知还未出门,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悲叹。

“可我怎么舍得把你的东西随意与了旁人?”

……

中堂内,紫衫男人端着腰身,坐在左下首处的官帽椅上慢悠悠品着茶。

良久,他掀起眼帘,放下盖碗,看向渐渐出现在视野内的钟栎,缕着胡须笑道:

“看来,季令君这次是病得不轻。”特意加重那个“病”字,他眉眼含笑,可处处透着一种长期处于高位者的威压。

齐琼之知道,季桓不是傻子。他大老远从丹阳过来暗中拜访,可不是为了所谓得“看望”。

他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仍不见季桓现身,反而只派了一个小小的侍卫过来糊弄他。

齐琼之心底轻呵,昏黄的眸底闪过杀意。

不过两支箭矢,季桓小儿竟如此倨傲不恭?真以为只有两支箭矢的把柄,郭晟就敢随意拿捏他?最坏的结果不过鱼死网破。他此时来,算是先礼,若是季桓不受拉拢,他就别想活着出扬州。

毕竟,清河季氏,自季选以后就树敌众多,想杀季桓的人,多不胜数。

“牢齐刺史记挂,令君大人确实伤得重,他为了吴郡水患一事,宵衣旰食,前段时间竟然还被盗了吴郡太守的执印,自是忧心不已。”钟栎看着齐琼之,不卑不亢。

“前不久,令君大人前往吴郡汀城察看,不想却被贼人用弩箭偷袭,这等弩箭,只有前朝灵安年间,定昌太子在扬州清剿匪贼时所用,当时都图纸是军中机密,存于扬州刺史府邸,敢问齐刺史,您如何解释?”

“如何解释?”齐琼之缕了一把胡须,眼中流出轻蔑,“定昌太子于扬州剿匪一事,已过去二十载,扬州单是刺史官吏就换了五次,你凭何说是老夫泄露朝廷机密,再者,雍朝灭亡后乱世——”齐琼之察觉所言不妥,警惕地收回椅背上的手,隐在袖中。

雍朝征和年间的乱世,没了朝廷束缚,地方刺史这等封疆大吏,自然而然不会放权。乱世中,谁不想拥兵自重,逐鹿九州?

“齐刺史也说了,前后上任五位刺史,为何偏偏以前不见连□□泄露,反而在齐刺史您的任期上泄露?”钟栎反驳道。

“此事大人本不想上告朝廷……”他继续道。

“他想要什么?”齐琼之不耐道。

当下郭晟气焰正盛,他不好贸然行动,否则两年前他见郭晟一统北方大势已定,也不会同荆州蔡钧商议暂时向新朝投诚。

“吴郡水患之事,是时候该结案了。”钟栎道。

齐琼之眯着眼眸,静静打量着钟栎。季桓的走狗,如今都敢在他面前嗷嗷狂吠,实在可恶。

吴郡水患一事,牵连扬州的众多世家,尤其是那吴郡陆氏。

若水患一事被查出,以郭晟那个披着文人皮的伪劣性子,诛其九族都是轻的。

可季桓的事了了,郭晟的名声好了,他齐琼之的名声可彻底要在扬州臭了。

扬州世家盘根错节,若他大张旗鼓的动了吴郡陆氏这等旺族,今后扬州那些养不熟的狗可都会向他扑来,至于他的大业……

他的数十万郡兵,全然靠扬州世家的支持才能养活,他的续弦出身丹阳乔氏,他坐下谋士,九成都出身扬州世族……

郭晟的怒火,扬州世族的支持,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季桓此举,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齐琼之咬咬牙,袖中指节紧握成拳,眼眸中压抑着滔滔怒气。

“区区两支箭矢,季桓真的以为本官会怕?若他真想解决吴郡水患之事,就亲自出来见本官。而不是像如今这样,龟缩不出,派尔等前来糊弄。”

“莫要以为本官不知,射伤他那女子,正是他季行初已死多年的妻,若季桓再不出来见本官,末要怪本官不顾同僚情谊。”

“毕竟,想杀他的,可不知吴郡陆氏!”

“齐刺史想白白从本官手中,直接拿走险些要了本官命的箭矢?”

齐琼之话音刚落,就见一身穿黑袍,披着黑裘大氅,头束高长冠的男人一脸云淡风轻,面色自若地进了中堂,随意掀起下大氅,坐在上首,哪里还有身负重任的模样?

想起宋峥信中之言,齐琼之眯起眼眸,将他从上到下好生打量了一番。视线落在他的眼眸之上,那双眼漆黑如墨,凤眸微眯,端地清风自若,怎么看也不像中毒至深,更不像瞎了眼。

“季令君。”齐琼之谨慎地盯着他,“闻季令君身负重伤,看来传言也并不为实。”

“齐刺史也说了是传言,不是吗?”季桓眉眼轻挑,有意无意的把玩着拇指上带的南阳玉。

齐琼之此人老谋深算,若真叫他白白拿了那两支机关连弩的箭矢,反倒叫他看轻。

若真想同此人合作,仍需费些手段,软硬兼施,才叫他彻彻底底不敢再动歪心思,诚心诚意的做事。

“方才齐刺史也说了,这两支箭是本官的妻,亲自赠予本官的。既然是爱妻所赠之物,焉能随意予人。”

闻言,齐琼之唇角抽笑,有些人还真是不要脸,那箭矢分明是辛违之女为了杀他,才用的机关连弩。

宋峥这番真是给他惹了大麻烦。

“宋令君严重了,不过两支箭,身外之物罢了。本官会将夫人全然送回郡守府,届时,还差那两支箭矢吗?”

“大人想要什么,既然有夫人在,想来千百只箭矢也尽数管够。”

季桓唇角的笑意淡了,但他并未反对。吴县水患终究出在齐琼之治下的扬州,而水患背后的吴郡陆氏,就是他的翘板,借此事,便可试探得出齐琼之的底细。

比起吴县之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宋峥那厮,不过一丧家之犬嗷嗷狂吠罢了,连他自己都要靠向齐琼之投诚才能活得下去,又哪里能真的顾得上她呢?

想来也可笑,宋雍曾经好歹也是一堂堂刺史,他的儿子竟然成了旁人的走狗,处处替齐琼之那老东西卖命。

天下已定,齐琼之这般迫不及待,竟然敢冒着激怒郭晟的风险向他动手,那他这局是赌对了。

定昌世子或者定昌宫变中丢失的玉玺,就在齐琼之手中。

“宋刺史想得倒是周到,既然刺史这般盛情,亲自身临郡守府,季桓作为晚辈,自然该去刺史府亲走一趟。”

“……”齐琼之警惕地握紧指节,脸上的平和早已被阴鸷取代。

季桓好好得待在吴郡不好吗?莫非他听到了什么风声?来丹阳打探消息?

“季令君盛情,本官自是欣喜,然大周有律令,地方官员不得随意离开任地。”齐琼之道。

“宋刺史是记得不错,但刺史既唤本官‘令君’(尚书令),想来也只能欣然接纳。”

齐琼之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向是要将季桓盯出一个窟窿来。

他就不信,宋峥的凤凰泪都见了鬼去,季桓分明受了重伤,再怎么淡然不过都是强弩之末。

他既然要来丹阳,他自是不会让季桓好过。

“是这般不错,正好明日本官的孙儿满月,季令君也能来喝杯喜酒,讨一个儿孙满堂!”

说罢,齐琼之面色不虞,愤愤甩袖离去。

独留季桓撚着手中的箭矢,鲜血一滴一滴地,顺着指尖流淌。

“儿孙满堂?”他垂下眼眸,用仅有的左眼余光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唇角上蜿蜒下一刚血线。

是啊,当年在邺城时,若非他一意孤行,疑心作怪,强行逼着她喝了许多避子羹,他季桓,也会儿孙满堂。

她就不会惨死邺城,也不会在扬州遇见韦允安,不会生下那个女儿,更不会如今这般恨他杀他!

眼下,就算她恨他,要他死也罢,他都不会将她留在丹阳。留在他的身边,始终是最安全的。

“唔。”没有任何症兆,又是一口血从喉头涌出,只是这次的血颜色偏黑,心口那处也是骤然疼得厉害。

“钟栎,拿酒来!”季桓脱力地靠在椅背上,虚弱地喘息着。

钟栎看了季桓一眼,想起他进来的状况,犹豫了一瞬,还是取来了酒。

……

在茅屋青庐住得那几天,辛宜感觉身心都是愉快的。

有顾神医和药童帮她带着阿澈,她自是轻松很好。

不过她却发现,阿澈似乎变得不爱说话了。头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会每晚缠着她叫她娘亲。

可她看到郗和时,会从她怀中挣脱出身,迈着小短腿染向郗和,唤他“叔父。”

“阿澈,不能唤叔父,你要唤‘伯父’。”辛宜蹲下身,耐心同阿澈讲道。

论起年龄,郗和要长她和安郎几岁。

“这有什么,澈澈唤我叔父,倒叫我平白年轻了几岁,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郗和俯身揉了揉阿澈的脑袋,眼睛里满是怜爱。

当初他虽是说,若辛宜在齐安县有去无返,他不管阿澈之类的话。

可当初虽是那般说,见到阿澈那白白净净,香香软软又乖巧懂事嘴甜的孩子,谁会不喜欢呢?

往常他阿母和阿父也常念叨,要他回清河成婚,与他同年岁的胶东杨竟,不过而立,都抱上孙儿了。

那又如何,他早就与阿父阿母说过,如今天下承平,他还未游历大好河山,哪里会轻易回家?

有兄长在,他们想成为大父大母,简直轻而易举。

“郗和叔父,你知道我爹爹在哪吗?”趁辛宜不注意,阿澈扑向郗和,要他抱自己。

就像爹爹每次抱她时候,她只要一扑过去抱着爹爹的腿,爹爹就算不高兴,也会过去抱着她。

那样她就会站得高高的,看很远很远的风景。

“这……”郗和有些难言,他抱着把澈的腿,将她半拖起来,举在肩膀上,好叫她能看清眼前的竹林。

“你爹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等……等澈澈,澈澈长大了就能看到了……”郗和犹豫着,他这般也不算骗小孩子。

是人都会经历生死这一茬,渐渐的,阿澈自然能见到韦允安,或许也能在

“叔父你骗我,阿娘也骗我。”阿澈忽地嘟起嘴巴,眼睛里拥着一汪清泪。

“我昨日分明看见了爹爹,他就在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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