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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102章:强取豪夺 “凭你也配肖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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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绾来了。”说罢,他止不住地咳嗽起来。面色苍白,眼尾残留着出血的余红,唇无血色,颇显病态。

瞧了他一眼,辛宜大抵有些了把握。与他纠缠许久,她确实是头回见季桓如此病态虚弱的模样。

但,辛宜清楚地知晓自己来此的目地。正如陈绿香所言,有些人根本不会改的,天性使然。

“是,来看看,你死没死。”辛宜冷声道。

恰在此时,有侍女端上了汤药。辛宜瞥了一眼,忽地有了个解气的法子。

她顺势端起温热的汤药,拿起汤匙贴心地搅和几下。浓苦刺鼻的气味迫不及待地钻入鼻腔,辛宜拧着眉心,放心许多。

“要让绾绾失望了。”男人黑眸晦暗,见辛宜举着汤勺要喂他,他唇角抽动,却顺势缓缓喝下。

“想来绾绾心中还是有我。”他的手碰上辛宜的手背,触摸她的温热。

哪知,却被辛宜并不算轻的一掌打下,随后,是刺入骨髓的寒意。“季桓,答应我的事,你何时才能做到?”

季桓苦笑着,漆黑的眸中顿结郁气,隐去了杀意,男人冷声道,“绾绾非要在此时提他?”

他恨她打断了此刻原本属于他们都温情小意。可仔细想来,他们之间不过镜花水月,且至始至终都没有过温情小意。

“喝吧,你若死了,才正和我意。”辛宜自动忽略他的冷意,自顾自往他唇畔送药,再不复一分温和。

“那要让绾绾失望了。”

季桓直勾勾看着她,堵气似的,将那乌漆麻黑的汤药喝得一滴不剩。

浓苦的药汁在他口中缓缓蔓延,四处漫散,苦不堪言。

造成这一切的人正是他,如今这些苦,他也必须得吞。

“当今天下,敢这般和我说话的人,也只有绾绾你了。”良久,季桓无奈道。

“当今天下,最难杀的人,也只有你。”辛宜继续刺着他,“你不知晓,听闻你死了,我从未如此喜悦过。”

“亦比嫁你那日要喜!”

季桓刚想说话,却被她后一句话生生噎住,一时无语。

“要让绾绾失望了,我怎么舍得叫你真成了寡妇?”季桓无奈道。

“我自我有夫君。”辛宜下意识回怼这么一句,果然见男人霎时沉了脸色,眸中满是阴翳与杀意。

“绾绾,答应我,今后莫提他。”他忽地闭上眼睛,缓缓摇了摇头。

“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杀了他!”

“你……”积压了许久的怨气忽地迸发,辛宜忍着眼眶的酸涩,将药碗砰地一声重放在案上,头也不回地离去。

男人看着她决然的背影,当即撑着身子坐起,眸中泛着寒。

自这场不欢而散后,丹阳那处终于有了消息。没了乔茂,乔怜姜年纪轻轻,自然压不住乔茂手下的那群人。

看似十一万大军,能为她用的也就乔茂留下的一万嫡系鸢行军。剩余的十万人,内部分为几股力量欺上瞒下,各自为政。

这才造成了几万荆州军仅用十天便可攻陷吴郡,仅用十五天就将丹阳城外的守军消灭了七七八八。

如今的丹阳城中,乔怜姜不过茍延残喘。她也终于肯听宋峥的话,将宋峥放出。

季桓收到消息,乔怜姜果然提出用韦允安,阿澈还有素问,换一个生机。

这群人中,没有宋峥。

季桓倒不在乎,宋峥已令辛宜凉了心。死一个宋峥,对他而言,再好不过。

这日,吴郡城中设宴,商议乔怜姜投诚一事。

“其实大人完全可一举踏平丹阳,收编乔茂麾下大军,从此扬州便可平定。”蔡钧缕着胡须,建议道。

“难道蔡刺史不知,穷寇莫追的道理?”季桓一手执着广袖,一遍沏着茶,看着蔡钧淡淡道。

“可那个孽种,不过是乔茂与乔婂茍合所生,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与季令君还有本官谈判?将之拿到台面上,实在太有辱斯文。”蔡钧道。

季桓垂眸撇着茶沫,不紧不慢地晃着茶盏,“蔡刺史所言不错。可蔡刺史是否想过,若她真死了也好,若她未死,反过来毁了震泽河堤,扬州该当如何?”

前段时期不仅扬州,荆州徐州都在下雨,连带着河湖水位上涨,遍地隐患。

“可就算给了她机会,她仍毁河堤又当如何?”蔡钧道。

季桓并非不知道放过乔怜姜的隐患。诚如蔡钧所言,那种东西何德何能与他们谈判,已死的乔茂都不够格。

但他到底另有打算,季桓呷了一口茶,令侍女将茶给了蔡钧一盏,继续道:

“假招安,真斩之。难得蔡刺史不知,乔怜姜手上有扬州古地宫舆图?”

“扬州古地宫舆图!”蔡钧登时精神过来,模糊的眼眸亮堂得紧。

若他有了那舆图,亦或是他找到,再将之献给郭晟。这如论如何,对荆州而言都是一笔不菲的买卖。

既然如此,季桓又这个将此消息透漏与他?

察觉蔡钧的狐疑,季桓笑道,“蔡刺史从荆州而来不辞辛苦,甚至亲自助我,于情于理,都该如此。”

“那就多谢季令君了。”蔡钧举起酒盏,远远敬了季桓一杯。

……

丹阳。

经过这些时日的修养,韦允安的身子已好了许多。好在,乔怜姜将他和素问还有阿澈关在一处。

他养病期间,还能经常见到阿澈。

只是,他最担忧绾绾。那日在牢中相见,她回永安取舆图后,便再未归来。

整个扬州,几乎没有人不觊觎老师的舆图。每次一想到这件事,他的心便紧紧揪起。

“姑爷,小小姐发热了。”素问将孩子抱来,交给韦允安。

韦允安当即将孩子抱起,看着女儿泛红的脸,剑眉紧锁,在风中的站着,宽大的青衫随风飘扬。

“阿澈!”韦允安摸着阿澈的脸颊,他眉心拧着,让素问将阿澈抱进房内,将她的耳朵捂着。

旋即,他走到落锁的院外,用力拍着门,大声呼人。

无人回应,韦允安心中火急火燎,他垂眸看着自己消瘦的身子,呼出一口气,向后不停退着,在迅速卯足劲向前冲,重重撞向垂花门。

只听见砰的一声,韦允安刚用身子撞上门,门忽地从外打开。

他向后重重摔倒在地,视线里一抹朱红扫过,韦允安撑着身子费力起身,尽量平和道:

“我女儿起了热,烦请姑娘替我寻一医者。”

乔怜姜今日未穿斩衰,反而一身窄袖胡裙,艳红惹眼至极。

她身后领着一群人,直往这座院落而来,看着灰头土脸的韦允安,一双桃花目弯笑道,“今日,我就能送你们去见你夫人了!”

韦允安霎时瞳孔一缩,还未来得及思量乔怜姜的话,下一瞬,就有仆从在他头上套了麻袋。

“放开我!”不顾韦允安反抗,乔怜姜的眼底的笑一扫而过,冷冷道,“都带走。”

素问抱着发热的阿澈,被驱赶着在后。

今日就到了与季桓交接的日子。便是,用他们几人之命,换她的命。

季桓到底是出尔反尔惯了,为保其中生变,她不得不多留心。

将这一切处理完,乔怜姜走到乔氏祠堂前,盯着乔茂以及乔氏先祖的几行牌位,眸底顿生恶寒。

她唇角扯出笑来,抽出腰间的鞭子,用力一甩,砰地一声,将那些牌位直接劈裂。

乔婂一早就听见动静,穿着孝服匆匆赶来,急忙道:

“怜姜,你在做什么!快住手啊!那是你爹爹啊!”

“走开!”乔怜姜听见她的话,顿时忍无可忍,妖冶的芙蓉面忽地破碎,走向乔婂,用力一扯,将她推向那群倒落的牌位上。

“都是你们造得孽!”

“你告诉我!”乔怜姜逼着她看着乔茂的牌位,笑得狰狞又勉强,“我该唤他舅父,还是该唤父亲?”

“你呢……你该是我姑母,还是我母亲?还是,我该称呼你为齐夫人?”

“我——”乔婂哭着说不出话来,怯怯地看向乔怜姜。

乔怜姜抿着唇,她心中有怨,又一挥鞭,将乔氏祖先的牌位尽数毁坏。

“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老东西!”她怒吼一声,将灯烛也推倒,看着那烈火将祠堂彻底烧着才笑着离开。

乔婂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中吞着苦水,看着那一堆碎裂的牌位,伏在火堆旁痛哭。

宋峥果然还是趁机跑了,现在她手上只有韦允安等人。乔怜姜另派了一队人马离去。她骑着马,身后的队伍中有载着韦允安的马车。

已是夕阳西下,她擡眸看着最后的残阳,忽觉面上泛凉,擡手摸去,竟然是一行泪。

扬州以北皆是郭晟和季桓的地盘,以西是荆州,以东是东海。以南是交州。她除了去东海和交州,旁的地方无处可去。

一行人最终到了吴郡,吴郡城南,季桓如约而至。就连辛宜,也穿着披风站在风口。

怜姜早早收起了泪意,重新挂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笑意,“季令君,素闻令君美名,是以怜姜不得不多做准备。”

她话音刚落,套上麻袋的几人皆被放出,除了阿澈,素问和韦允安皆被束着手,套着麻袋。

辛宜清楚地看见,阿澈睡着,脸上泛红,没有一点生气。

“阿澈怎么了?”听见辛宜的声音,那个略高地麻袋忽地挣扎了下。乔怜姜看见季桓面上的寒意,当即踢向韦允安的膝,令他跪下。

“自然是不怎么了。”乔怜姜笑道,在此看向季桓,眸中阴寒,“我已在他们体中种了蛊毒,我若死,他们自活不成。令君大人这回可要信守承诺啊!”

“自然。”季桓冷声道。

辛宜的注意力一直落在阿澈和韦允安身上,她心疼地紧,可无论怎么看,都没看见阿兄,她心中的火再也压制不住,“乔姑娘,我阿兄呢?”

“死了哈哈哈。”乔怜笑道,“反正你也不要他,现在问起他,多少有些虚情假意吧?”

“阿兄怎么可能会死?是不是你杀了他?”辛宜怒道。

乔怜姜不想再理会辛宜,直接看向季桓,“放人吧。”

季桓冷冷睨着她,在吩咐放人的那那一刻,侍卫将韦允安等人推向吴郡的方向。乔怜姜也快速离去。

这一场谈判到底落幕,乔怜姜离开吴郡,自此南下逃往交州。

辛宜当即接过阿澈,摸着她发烫地脸,对季桓道,“快,快传大夫!”

她不知乔怜姜话中真假,若真有蛊毒,阿澈还那么小,还有安郎和素问。

季桓止住心中的杀意,看着乔怜姜远去的背影,默默转着手中的玉扳指。

“震泽附近的河道可有异动?”季桓看向钟栎道。

他仍不相信,乔怜姜不会走得这般轻易。再者,光是荆州蔡钧都不会带过她。

钟栎摇了摇头,季桓抿着薄唇,看向不远处聚在一起的辛宜,韦允安,素问几人,心中窝火,冷声提醒道:

“还不回府?有这功夫,病早治了。”

由于阿澈的病耽误的太久,整个人小小的,已不醒人事,辛宜和韦允安素问轮番守着。

不想看那碍眼的一幕,季桓遂独自坐在书房中处理事务。

“下道追杀令,大周全境追踪宋峥和乔怜姜。”季桓冷声对钟栎道。

乔怜姜果然是骗他的,那三人,分明未曾中蛊。她既这般说了,他自然不能当着辛宜的面再杀乔怜姜。

他可以赌,但辛宜不能。那几人在辛宜心中的分量,令他都忌惮嫉妒地发狂。

“宋峥。”季桓默默念着宋峥的名字,忽地反应过来,面色凝重,“除了扬州,告诉蔡钧,看好扬子江周遭的河堤。”

扬州荆州紧密相邻,若荆州决堤,下游的扬州也难以幸免。

他心中忽地惴惴不安,一方面那个人就在辛宜身旁,另一方面,宋峥下落一日不明,河堤决堤的风险就一日不曾消除。

一个时辰过去,邸报依旧一点未看进去,季桓心中烦乱,径直出了书房,踏步宣苑。

“安郎,是我对你不起。若阿澈出了什么事,我亦无颜茍活于世。”辛宜抱着韦允安,与他紧紧相拥。

季桓甫地一进来,就看见听见这些。那二人未曾发觉他已行至窗前,将他们依偎相拥的动作尽收眼底。

“若是没有他,就好了。”

“我好恨他。”

“……”

韦允安拍着辛宜的后背,安抚道:“绾绾,振作下去,不会一直如此的。”

“我们还有阿澈。”

“安郎你放心,我不会同他妥协的,更不会生下他的孩子。”

“我辛宜此生只有你一个夫君。”

“绾绾——”

二人方要相依偎,门忽地从外被重重踢开。男人一身黑衣,面色与衣衫一样阴沉,如覆寒霜。

她对他冷言冷语,不假辞色,反过来与另一个连男人都算不上的东西耳鬓厮磨。

“辛宜,我说过,我会忍不住想杀了他。”季桓冷声道,迅速上前拽过韦允安的领口,将他重重摔到地上。

“季桓!”辛宜怒道,当即戒备起来,暗暗拔了簪子握在手心。

不顾辛宜目光中的惊慌埋怨,男人的目光如冰凌般射向韦允安,冷声道:“一个自顾不暇的废物,还妄想拖累旁人,依靠女人绝处逢生?”

“凭你,也配肖想本官的夫人!”

季桓还要动手,却被辛宜急忙拦下。

“季桓,你住手!”

“绾绾,莫忘了,你答应我什么。我既出手相救,便从来没有白救的道理。”

“若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会放过乔怜姜?”

此刻,韦允安躺在地上,捂着心口,那句“凭你也配肖想本官的夫人。”如同魔咒一般,逡巡于他的脑海。

辛宜看着躺在地上的丈夫,病得奄奄一息的女儿,心中的压抑怒火再也忍受不顾,当即那起手中的簪子捅向他。

季桓早有预感,迅速躲开。掰过辛宜的手腕,那只玉簪子迅速摔断在地。

辛宜实在崩溃,欲擡手,却又被他反剪住手腕,紧紧困在怀中。

“若非你,我又怎会落到今日的地步。我和韦允安落到今日的下场,全拜你所赐!”

“如今还妄想我感谢你,我告诉你,我不杀你,已是仁至义尽!”辛宜在她怀中挣扎怒道。

韦允安渐渐起身,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俩人,眉心隐忍。余光落在昏迷不醒的女儿身上。

“辛宜,我只当今日的事没有发生过。”说罢,季桓当即将人拦腰打横抱起,淡淡扫了韦允安一眼。

季桓刚走,旋即有人将正房守了起来。

季桓一路将人抱到了东厢房。宣苑东厢房和正房隔得极近,稍微有什么风吹草动,彼此两个房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季桓将人抱至榻上,不顾辛宜的挣扎,迅速解着霜白浅碧的系带。

“你放开我,季桓!禽兽,你快放开我!”

被压制着,辛宜痛苦地挣扎着,恼怒地瞪着上方的人。

“绾绾可曾忘记自己说过什么?如何答应的我?利用完我,便想弃如敝履?”季桓啃咬着她的唇瓣,喑哑道。

“凭何只许你反悔,便不许我反悔?季桓……唔!”

“放开我!”感受到那处跳动,辛宜蓦地一僵,眸光决绝,当即擡腿曲膝狠撞。

若非季桓躲得及时,恐怕真变成了他那日担忧的情况。

“辛宜!”他眸中晦暗,一口咬在纤细的白颈上。

辛宜痛呼出声,怒骂他禽兽。

“但愿你过会也能叫得如此大声。”

他话音刚落,辛宜忽地想起那日在正房中听到的砰砰当当的碎瓷声,瞳孔猛地一缩。

他们在此处做什么,正房那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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