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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管好你的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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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琛幽怨地瞥他一眼,乖乖闭了嘴。

黄叶簌簌而下,很快在树下石桌石凳上落了薄薄一层。封易初衣袖一挥,袖风扫落凳上秋叶。

他将她缓缓放下。

千提转动着眼珠,在四周打量了一圈,见没有旁人,攥着他衣襟的手才缓缓松开。

慕云琛走近:“哪伤着了?”

封易初缓缓擡起千提的右手。衣袖顺着手腕滑落,露出上面白皙若玉的肌肤。

“嗯?”慕云琛弯下腰,凑上前去,对着千提的手瞧了又瞧,许久,才将她手上那处微微泛红的肌肤与周围的区分开来。他无奈地摇摇头,道:“幸亏你来得早,若是再晚一些……”

“再晚些会如何?”封易初着急追问,平日里处变不惊的姿态在此刻荡然无存。

“若是再晚些——”慕云琛抿了抿唇,一脸严肃:“若是再晚些,她可就自己好了。”

封易初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千提有些不意思地将手缩回袖中。

今日那茶盏里的水本就不是很烫。水溅到她身上的那一刻是有些疼,过一会儿便没事了。

后来她在他面前没忍住哭出来,怕他起疑,这才用这伤口搪塞过去。没想到他一时担心,真将她带到了慕云琛面前……

“庸医。”封易初瞥了慕云琛一眼,垂眸看向千提时,眼中闪过几分动容,目光又柔和下来:“她说疼,你弄点药。”

说完,他擡起手,轻轻揉了揉千提的脑袋:“我去嘱咐下人多弄些菜,除却蜀葵,还有什么别的不吃的吗?”

“没有了。”千提摇摇头,心中觉得有些奇怪。

如今正是蜀葵成熟的季节,街头巷尾卖菜小摊上,卖蜀葵的也不少。二人相处快一月,饭桌上都不曾出现过蜀葵。她原以为是凑巧,今日听来,却像是他按着她的喜好刻意为之。

可她从未与他说过这些,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千提樱唇轻抿,想出声询问,封易初却已走远,月白的衣角拂过路旁矮木,不染一丝尘埃。

只能作罢。

慕云琛站在一旁,对着她的手瞧了又瞧,百思不得其解。

良久,他摇了摇头,道:“我去给你弄些烫伤的草药。”

他转身离开,一路喃喃自语着:

“这么轻的伤,怎么还会疼呢?莫非……莫非真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烫伤,伤在了内里,外部却丝毫瞧不出来?难不成真是我学艺不精?待我改日请教一下阿爹……”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只留千提一人坐在石凳上,数着眼前如金箔般飘落的树叶发呆。

“千提。”一道女声穿过庭院,直直抵达千提耳中。声音恰似山涧清泉流淌过圆润白石,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婉与灵动:“好久不见。”

千提闻声回眸,一名年轻女子踏过满地黄叶款款而来,嘴角噙着抹盈盈笑意,恰似春日初绽的桃花,明媚又柔和。

温暖,柔和,却不显柔弱。

这般的女子,三年前,她曾有幸见过一面。

三年前,在丞相府。她翻墙去寻阿初时,与慕云琛站在一起的女子,慕云琛口中的“阿姐”,她早该想到是谁的。

“是你……”千提张了张嘴,脑海中模糊的面容与眼前人渐渐重合:“你是……丞相?”

三年前匆匆一面的姑娘,如今已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千提身子微微动了动,鼻翼兰香环绕,原来,那日她在客栈发烧,睡梦中为她换下湿衣的,也是她。

*

不远处的亭子被一片肃杀秋意笼罩。残荷枯梗在风中瑟缩,池中碧水寒彻,倒映着铅灰色的苍穹。

封易初坐在亭中长椅上,透过枝叶的缝隙,老远瞧见千提与画扇会面、相谈甚欢,这才缓缓眯起眼睛,将视线落回顾衍之身上。

顾衍之白衣红袍坐于他对面,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轮椅扶手上,正不紧不慢地煮着茶。茶香袅袅升腾,萦绕在他身侧。

封易初在他腿上扫了一眼:“都过去快半月了,你这伤……还未好?”

顾衍之闻声擡眸,手指敲击扶手,哒哒作响:“装的。”

他摊了摊手,无奈道:“不然画画总想着赶我回去住,我也没辙。”

“……”这话换来封易初一阵沉默。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半晌,才道:“你有点出息没有?”

“没有。”顾衍之不曾有半点犹豫。他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的目光自封易初身上:“那你呢?前段时间不是还为她离开的事要死要活的吗?”

“谁为她要死要活了?”封易初矢口否认,仿佛那日在酒楼里借酒消愁的人不是他一般。

说这话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往顾衍之身后瞧去,眸光穿过重重树影,瞥见不远处少女绰约的轮廓。

他嘴角缓缓漾起一抹笑意,目光柔和下来:“误会一场,她要杀的不是我。”

“既是误会,那身份这事,你当如何?总这样瞒着,终归不是办法。”顾衍之微微垂眸,从容斟上一杯茶,热气氤氲,模糊了他温润的眉眼。

“我知道。”封易初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茶杯,却未饮,只是凝视着杯中茶汤,不知是不是透过那澄澈的液体,想起了谁的笑颜:

“我已撤去她身边眼线。再过些时日,等这事过去,我自会与她说明。”

“眼线也撤了?”顾衍之沉下眼眸,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他二人到底立场不同,如今朝中风起云涌,邻国势力虎视眈眈,局势尚未安定便撤去眼线,恐生变数。

这事,封易初不会想不到,可他还是这般做了。

“嗯。”封易初缓缓擡手,指腹细细摩挲着垂在胸前的那枚菩提吊坠,“她既然选择了我,我也应当相信她。”

顾衍之似乎还想说什么,见他这般,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学着他方才的语气,反问道:“你有点出息没有?”

“没有。”同样的,封易初也没有半分犹豫。

摸着吊坠的手缓缓松开、垂下,他坐直身子,重新擡眸看向顾衍之,神情淡漠,又透着几分洞察世事的锐利:

“如今陛下病重,朝中局势已然波谲云诡。二殿下动作不断,党羽四处串联,恐要借此时机逼宫篡位。你们如今有何对策?”

“不知届时二殿下要自哪个宫门攻入。皇宫硕大,光靠人传递消息,难免有所滞后。因而,我与画画昨夜商讨出一个快速传递暗号的良策。”

一本琴谱落在封易初面前。

顾衍之轻轻拍手,下人擡上一把七弦古琴。

绛红色袍角随秋风微微晃动,顾衍之修长的手指轻轻搭上琴弦,手指看似不经意拨弄着琴弦,不成调的音符自其中逸出。

“不同音调,不同弹法,背后皆有不同意思。届时,皇宫四周皆有专门的乐士坐镇,信息由外逐层传导,再由你一一整合,审机度时,及时作出调整。”

封易初目光自琴谱上扫过:“此法甚妙。”

“却也有些难度。”顾衍之沉下眼眸。

届时,皇宫八个方位,每个方位里外安插三名乐士。二十四琴,二十四音,混杂一处,他需辨明各处琴音,自一闪而过的音调中理清局势变化,再以琴音对外传递指令。耳、脑、手,三者协调,不可耽搁一刻。

封易初微微颔首:“可以一试。”

他这般说着,眼眸不经意越过顾衍之望向后方。

枯黄的树叶遮蔽的大部分的视线,透过树枝间隙,隐约可以看见不远处少女的面容。

秋风轻轻撩起千提的墨发,她笑颜明媚如花,匆匆一瞥,便让人再难移开视线。

她不知与画扇说了什么,逗得画扇也跟着笑起来。

秋意盎然中,千提忽然抱住了画扇,与往日亲他一般,在画扇脸上亲亲啄了一口。

封易初的笑意霎时僵在嘴角,本如苍松傲雪般清冷自持,此刻却全然失了淡定。平日里处变不惊的眼眸缓缓睁大。

她……连女子都不放过的吗?

“嗯?怎么了?”顾衍之瞧他这般,缓缓回眸。此时千提已将画扇放开,只是两人挨得极近,动作还有些亲昵。

顾衍之摆了摆手,打趣道:“你不会这都要吃醋吧?从前黎谨总缠着画画的时候,做得可比这还要……”

话未说完,千提又在画扇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原本闲适地搭在轮椅上的扶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这……”顾衍之喉结上下滚动一圈,发出一声低低地惊呼,下一刻,他竟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来。动作太过急促,连轮椅都被带动得晃动几下。

他额前的碎发被秋风吹乱,平日里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涨得通红,擡脚就要冲上去将二人分开:“我的!我的!”

全然没了往日的沉稳与从容。

“你这般冲过去,不就露馅了吗?”封易初将他按回轮椅上。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他嗓音低沉,再度往千提的方向看去,忽道:

“她们走了,追吗?”

“追。”

顾衍之愤愤瞥了封易初一眼,咬牙切齿道:

“管好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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