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二九 “年年岁岁,且喜且乐。”……(1/2)
第77章二九“年年岁岁,且喜且乐。”……
从白雪皑皑的正月,到大地回春的三月,谢长欢没有离开浮玉山,她眷恋极了这份安逸。冬时对弈、春日踏青,她和祁怀瑾独自登了好几次浮玉山,不过下山时,是祁怀瑾背她。
“阿瑾,你累吗?”谢长欢趴在祁怀瑾的肩上,捕捉暖阳越过树梢的影子。
祁怀瑾每步都走得极稳,不喘气也不流汗,“长欢很轻,”背上之人是他此生挚爱,他愿意背着她从青丝到白发。
谢长欢脖子仰得累了,就俯在祁怀瑾的肩头,用手戳他的耳朵、面颊、唇角,还有喉结。祁怀瑾猛地僵在原地,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长欢,你最近越发调皮了。”
谢长欢心虚地收回手,“我不逗弄阿瑾了,快下山吧,有点饿了。”
祁怀瑾只能认命地继续走,“长欢,马上要到你的生辰了,你想在浮玉山过,还是想出去?”他说的出去,不包括云州,长欢的秘密让她与云州关系渐浅,他早已猜到。
谢长欢沉默几息,搂紧了他的脖子,“阿瑾,就在浮玉山吧,我想和你一起过生辰。”
“好啊,那我可得好好想想,给长欢准备的生辰礼。”
关于生辰礼,祁怀瑾琢磨了三日,始终没有头绪,要么太俗气,配不上长欢,要么太简单,体现不出他的心意。
槿桉阁,书房。
祁怀瑾埋头苦思,谢长欢悄悄走到黑檀书桌后,看着墨迹凌乱的纸张,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么难想吗?”
“嗯——”祁怀瑾放下毛笔,伸手拉住笑意盈盈的姑娘,“去岁已是遗憾,我不想再错过长欢的生辰。”
“阿瑾,你会打剑穗吗?若是不会,初学所得的成果或许更为珍贵,我想要阿瑾为我打一缕剑穗。”
“剑穗?我确实不会,可这份生辰礼是不是太寻常了。”祁怀瑾皱着眉头问道。
谢长欢摇头,“不,我很喜欢。”
既然长欢想要,祁怀瑾无有不应。
祁家主宅中,打剑穗打得最好的莫过于绣坊的问屏姑姑。自打谢大小姐入浮玉山,问屏觉得家主寻她寻得过于频繁了,她原以为是关于为谢长欢添置春装之事,可此次槿桉阁中,等着她的不只有祁怀瑾,还有谢长欢。
跟问屏学着打剑穗的是祁怀瑾,谢长欢是监工,她负责选织线颜色,和喜欢的款式,问屏教得细心,祁怀瑾学得也极为认真,不过两日功夫,他便能学着自己上手,不必问屏时刻守着指导。
“长欢,你看这样好看吗?”祁怀瑾举着初初完成三成的剑穗,让谢长欢品鉴。
“阿瑾……确实心灵手巧,我想在这儿再加一团素色的花纹。”谢长欢指着整体呈青色的剑穗说。
“自然,阿瑾遵命。”
槿桉阁茶室中,用来放拙瑶古琴的琴几如今成了祁怀瑾打剑穗的地方,谢长欢在旁为他端茶送水,且亲自送到嘴边。
而祁家主则会说:“长欢倒的水,可真甜。”
这一幕,颇有几分红袖添香的意境。
整整半月,祁怀瑾编废了好几次,才终于得出份令他满意的成品,剑穗以群青打底,缠有金、银两股织线。
问屏点评此剑穗时,说道:“家主别出心裁,问屏是万万做不到的。”
祁怀瑾满心欢喜,谢长欢笑而不语,问屏姑姑当然做不到,也不听听阿瑾说的是什么话……
“群青色寓意青山,金色代表春晖光影、银色则是山间溪流。”
问屏虚心夸赞,谢长欢无以言表,这个有些怪异的剑穗,往后要系在她的剑柄上吗?
谢长欢有苦难言,她不该同阿瑾讨要剑穗的。
祁怀瑾捧着剑穗,正要给长欢,又收了回来,“等到生辰那日再送比较好。”
谢长欢笑着点头,阿瑾说的都好……问屏留给她一个无奈的眼神后,离开了槿桉阁。
剑穗之事,刚告一段落,祁怀瑾立马奔去厨房,他还要学着给长欢做生辰宴呢!不过这次,谢长欢陪他一起。
“长欢,此处油烟大,你回洵祉阁吧。”看着突然被呛出声的长欢,祁怀瑾心疼得不行。
“没事,阿瑾你快给鱼翻个面,你闻闻,是不是糊了?”谢长欢皱着鼻子,嗅着空气中难闻的气味。
祁怀瑾慌张翻面,果然糊了。
“阿瑾,你别管我,专心看菜。”谢长欢背着手,在一旁严肃地督促他。
菜既然毁了,祁怀瑾便推着谢长欢来到了厨房外,他先是低头沉思了会,才说:“长欢,要不你告诉我……事情真相,好吗?我很担忧。”
谢长欢收起脸上的笑意,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阿瑾,别逼我好吗?”
祁怀瑾疼得心都快碎掉了,也不管旁边是否有人注意,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那你告诉我,何时能说?”
谢长欢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小声说:“生辰之后吧。阿瑾,最近云州可有信来?”
祁怀瑾不解地扶住她的肩膀,俯首与她对视,“云州?未曾有信。”
最终,谢长欢被祁怀瑾强硬着要求回了洵祉阁。可魂不守舍的身影,让他放不下心,只能守着,陪了她一下午。
祁怀瑾看她,谢长欢看窗外的花,将近两个时辰,无人说话。
许是心有灵犀,当夜,云州果真有信至,且随有数不清的礼物。
谢家嫡女十八生辰,是谢家人的噩梦,也是能让他们重见曙光的时机,可此时,若尘大师避而不见。
信中,未提及任何伤心事,只说祝谢家小瑜儿十八生辰快乐,和去岁相差无二。
谢长欢抱着信,在洵祉阁寝卧之中彻夜难眠,到天将亮时,才睡过去。
晨间未醒,起身后第一件事即是提笔回信:
诸位亲人,挽瑜在浮玉山一切皆好。另有一事相告,挽瑜与祁家家主在盛京有前缘,且心悦于他,若能侥幸度过十八生辰,我想与他成婚,还望各位准允,挽瑜在此叩敬。
与之同时寄回云州的,是一封给若尘的信。
谢长欢将信交给言风,让他以最快的速度送出去,言风二话不说,领命去办。
祁怀瑾又在厨房忙碌,谢长欢照旧跟到了厨房,不过她被安排坐在门边的小凳上,既能看到想看的人,也不会被油烟熏到,且有大厨时刻投喂刚出炉的美食给她品鉴。
-
三月廿九,谢长欢生辰。
她拒绝了祁怀瑾大办一场的提议,只想在洵祉阁和他独处。早起时,换上一袭赤色流彩暗花云锦长裙,轻扫峨眉、淡点唇妆,再戴上彼岸花沉香木簪,坐在书房内等着祁怀瑾来寻。
阿瑾说清晨要来给她说书,和中秋夜临安城中的说书人一样,不过他只说给一人听。实不相瞒,她很期待。午后,阿瑾要为她抚琴,不过是要合弹的,且提前告知了她曲目,说一定要事先学学,弄得她哭笑不得。
祁怀瑾说书诙谐幽默,是个关于狐貍与书生的故事,白狐贪玩,私自下山,却不小心中了猎人的陷阱,随后被路过的书生捡回家,可书生不是纯白迂腐之人,白狐也不是妖媚善诱的寻常精怪,一人一狐发生了一系列啼笑皆非的事情,结尾是善良天真的小白狐被黑心肝的书生留在了人界,美满地度过了一生。
听书途中,掌声不绝,谢长欢一人就舞出了在场全是听众的气势,夸得祁怀瑾飘飘然,说得越发进入佳境。
谢长欢神色好奇,“阿瑾……当真学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