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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骨肉 “他是祁怀瑾和谢挽瑜的孩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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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骨肉“他是祁怀瑾和谢挽瑜的孩子。”……

冬去春来,雪消草长,万象更新。

谢长欢的肚子如吹鼓的花苞般隆了起来,祁怀瑾将族中事务丢给了幽篁阁中颐养天年的长老,有言风、问剑在旁协助,出不了大乱子。祁家挑选出了最有经验的稳婆、母乳最富足的乳娘,只为迎接新生命的到来。药庐中,问骞亲自备药,人参片用以补元气、酸枣仁汤以宁心安神、三七粉以止血化瘀,还有催生的兔脑丸,用以防万一。

二月底,稳婆来槿桉阁汇报,“家主、夫人,不到半月就是临盆之期,二位看产房布置在何处为好?”

祁怀瑾困惑道:“产房?不能在槿桉阁生吗?”

稳婆被问住,笑了声,“您说笑了,产房血气重,世人常言是污秽之地,所以……”

祁怀瑾摸了摸身侧长欢的肚子,“您才是说笑了,就在槿桉阁生,夫人住在这里比较安心,更有助于她生产。”

小无忧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他一下。

“咦——这小子搭理人了?长欢,我还是觉着他是个男孩……这样惹他爹爹生气的脾气,绝不可能是香香的闺女……”祁怀瑾小心地戳一戳,然而无忧再不理他。

谢长欢搭上他的手,“阿瑾,姑姑还在呢……你真的想我在槿桉阁生无忧?我知你喜洁,不必勉强。”

“什么叫勉强?长欢想多了,听我的,好吗?”

谢长欢点头。

站在一旁的姑姑笑得慈爱,家主和夫人恩爱非常,她没什么好劝的,“不过,需得换一张产床,届时方便生产,您看?”

祁怀瑾火速派人将寝卧的床撤走,用产床替换上,黑檀木制成的产床尺寸宽大,四脚以麒麟装饰,床栏低矮,以金粉绘有石榴图案,床的铺垫以干草垫打底,再铺上厚厚的织锦褥子。

春季风和日暖,每日问锦会将被褥换洗晾晒,问枫问宋则负责采摘桃花、兰花以装点槿桉阁,整个祁家都在等待谢长欢产子的那一日。

问骞探脉,说产期在三月九日左右,胎儿情况良好,生产会很顺利。

三月初五,祁苍祁羽开宗庙,祈求神明、敬告先祖,望保佑怀瑾之妻挽瑜顺遂分娩、母子平安。

日子越近,祁怀瑾越焦虑,他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如此一来,祁家主脸色惨白、眼圈乌青。谢长欢怎么劝慰都不管用,她尝试夜里等祁怀瑾入睡后再睡觉,可抵不过席卷而来的困意。在她呼吸平稳后,双眸紧闭的祁怀瑾缓缓睁眼,似要将眼前人锁于视线之内,仿佛只要一个眨眼,她便会如缥缈云烟般消逝不见。

初九,谢长欢没有发动的迹象,可祁怀瑾脚步虚浮,有仿若飘飘欲仙之势。

谢长欢生怕无忧刚出生,他的爹爹就会病倒,所以在夜里上榻之时,她一针扎晕了毫无防备的祁怀瑾。

可终于能安睡的祁怀瑾依旧眉头紧缩,像有挥之不去的阴霾于头顶盘旋,谢长欢伸手轻拂他的眉眼,疼惜地望着他。她有预感,无忧许是明日即将要待不住了。

枕边装有安神香丸的香囊释放出幽幽清香,谢长欢慢慢地睡了过去。

天未亮时,额上汗珠密缀的祁怀瑾于梦中惊醒,直到触摸到温软的躯体,才闭眼稳住心神,他喘着粗气握住谢长欢护住肚子的手,一滴泪水无声没于发中。

起身后,祁怀瑾服侍谢长欢穿衣,只是描眉的动作被她阻止,“阿瑾,今日不描眉了,我们先用早膳吧。”

“好。”祁怀瑾扶着她去膳厅。

在用完一碗蔬菜粥后,谢长欢忽觉下身一股温热之流急涌而出,她拽住祁怀瑾的手,温声笑着,手却控制不住地用力。

祁怀瑾六神无主,“长欢!你怎么了!”

“是要生了。”

祁怀瑾俯身将人抱起,大喊:“问锦!夫人要生了!快去叫人!”

刚铺好床的问锦,卷起被褥立刻往寝卧外跑,“主子,您看好夫人,我去叫人。”

稳婆全天待命,一听风声立刻赶来了槿桉阁,问枫常在附近逗留,也运功飞去药庐请问骞,问锦念念叨叨地说要去烧水。主宅闻声而动,各司其职,祁苍祁羽也火速往这边来。

槿桉阁,寝卧。

稳婆有条不紊地摆放工具,并安抚谢长欢,“夫人,您尽量放松,调整呼吸,别担心,问骞医师说您胎位正,不会太久的,您先把人参片含在口中。”

谢长欢拧眉说“好”,而祁怀瑾都快哭了,“长欢,你痛吗?痛就咬我……”

“阿瑾……我还好……”

问骞急匆匆地赶到,守在屏风后,寝卧内安安静静地,只有些微响动,而祁怀瑾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他扶额喊了声:“家主,您安心些,挽瑜底子好,没大问题,您别吵吵嚷嚷的……”

稳婆不敢多言,可问骞敢,祁怀瑾果真闭嘴,只轻柔地帮长欢擦汗。

大约四个时辰后,宫口已开三指,稳婆相视着点头,提醒道:“夫人,宫缩将变强烈,疼痛也会加剧,您忍着些。”

话音刚落,猛烈的痛感兜头落下,谢长欢用力咬住口中的锦帕。

疼痛一波一波袭来,有缓有急,谢长欢能忍住,甚至分心朝祁怀瑾笑,然后收到个笑得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其间谢长欢被喂下了一碗人参汤,祁怀瑾也被强制喂下。又过了两个时辰,宫开十指,稳婆出声:“夫人,用力!”

“啊——啊——”喉咙间压抑的低吟缓缓流出。

……

“夫人,看到头了,加把劲!”

“嗯——”谢长欢憋住气,用力向下,她的手紧紧抓住床单和祁怀瑾的手,指节泛白,筋脉暴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脸颊滚滚而落,打湿了鬓发。

“夫人,使劲!”

谢长欢一次次疲惫不堪,又一次次强打起精神……在最后一次极为用力的推挤后,“哇”的一声嘹亮啼哭划破长空。

产房外,众人悬着心终于放了下来,纷纷拍手说好。

稳婆满脸喜色地抱起浑身还带着血污的婴儿,高声喊道:“是个小公子!”

产床边,祁怀瑾双眼噙泪,俯身在长欢的唇边落下颤抖的一吻,“长欢,你受苦了。”

谢长欢虚弱地摇头,“阿瑾,我想看看无忧。”

“无忧被带去洗浴了,晚些会送来,你先好好睡一觉,我陪你。”

“好。”

祁怀瑾执起床头的锦帕,用温水浸湿后,轻柔地为长欢擦脸。留下来的稳婆也在帮她清理血污,并涂抹止血药。她累极了,因为知晓祁怀瑾在侧,便安心地沉沉睡去。

稳婆抱着被裹好的无忧,走到祁怀瑾身侧,小声问道:“家主,您要看看小少主吗?”

“嗯。”祁怀瑾还不会抱刚出生的婴儿,软软小小的一团,他怕把小家伙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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