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奢望 “怀瑾能做的,我都可以做。”……(1/2)
第93章奢望“怀瑾能做的,我都可以做。”……
归程与去时不同,祁怀瑾带着无忧走走停停,在夔州、宜州……他们皆有停留,游长街逛市集、登高山赏秋景、临小镇赶农收……长身玉立的玄衣男子抱着身穿彤色薄袄的小仙童,穿梭于人流和山野之间,一静一动、一冷一暖,成了一道别具一格的风景。
十月十七,祁怀瑾生辰,此刻他们正住在淮州平阳郡的一处客栈中。言风特地嘱咐厨房做了碗长寿面,时隔两载,祁怀瑾再次吃到并非出自谢长欢之手的长寿面,心中伤郁一时难以释怀。
“啊!啊——”无忧嚷嚷个不停,小胳膊小腿蹬得用力。
“无忧,你不能吃这个,爹爹喂你吃米糊可好?”祁怀瑾束缚住挥舞的小手,柔声说道。
“爹。”小小的声音甚至影响不到气流的走向,于祁怀瑾而言,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放下手中的筷箸,双手插过无忧的腋窝,小家伙摇摇晃晃地站立在他的腿上,懵懂纯澈的黑瞳中全是面前的伟岸男子。
“无忧,再喊一声。”祁怀瑾轻声诱导着无忧发音,不可否认,当无忧唤他时,那股暖意无声地卷走了心头沉闷的痛楚,至少,长欢将无忧留下来陪他。
无忧歪头,那小模样让人心软得紧,祁怀瑾饱含期待,目露笑意。
而无忧,张口、停顿……“啊?”
祁怀瑾还真被他给逗笑了,气不过,只能挠得无忧“咯咯”笑。
小家伙和他爹爹玩闹了好一阵,饿了,砸吧嘴讨要吃食,接着他被乳娘抱去一旁吃香喷喷的米糊了。
言风极有眼力见地去换上一碗新的长寿面,他和问剑与祁怀瑾同桌用膳,并敬上杯清酒,“主子,生辰安愉。”
祁怀瑾启唇,“多谢,”随即将杯中暖酒一饮而尽。
言风杂七杂八地说了一堆,因为他想暖场子,可叹这桌上,问剑和祁怀瑾,一个比一个沉默寡言,闹得最欢的无忧也没能力为他捧场。
无忧:米糊糊香香~吸——
无人应答,言风就尬笑,反正主子对此是见怪不怪,而问剑,敢说他一句不是吗?
大堂一隅,远远望过去是其乐融融,好友畅谈、稚儿嬉笑,可实际上,楚河汉界,横亘其间,无忧和言风是一边的。
吃得饱饱的无忧转头看向祁怀瑾,乳娘笑着帮他擦净嘴,由他心意将人送至祁怀瑾身边。
祁怀瑾喝了好些酒,他以手扶额,半眯双眼,也不知在想何事。
无忧不开心,爹爹不理他,“啊——”凶凶的童音毫无杀伤力,祁怀瑾依旧一动不动。
“爹~”
甜滋滋的小奶音,驱散了初冬的严寒,与醇厚的酒香一同和祁怀瑾撞了个满怀。他暗笑:无忧还真是随了长欢,脾性相似,也会拿捏他。
祁怀瑾捶了捶额角,直起身子,接过跃跃欲试的无忧。无忧皱了皱小鼻子,却安分地靠在他的胸口,好像有些困了。
脸染红霞的俊美男子,挠了挠怀中小娃娃的下巴,惹得小家伙咧嘴直乐。得见此幕,言风和问剑相视一笑,好在有小少主,能给主子留份念想。
之前在浮玉山时的情况他们暂且不知,可这段时日,在外奔波,他们分别住在祁怀瑾屋子的两侧,方才知晓,日间如常的主子会夜夜难寐、凭窗眺月。
无忧笑着笑着打了个哈欠,祁怀瑾给他调了舒适的姿势,缓缓哄他入睡。
月光轻盈,炭火闪烁,在噼里啪啦的火花炸裂声中,无忧的呼吸渐渐平缓。祁怀瑾在和问剑交换了个眼神后,稳稳地抱着软绵绵的小家伙上了二楼。
言风拍了拍问剑的背,勾着他的肩膀一同离开原地。
食客早早散去的大堂渐趋无声,将息的炭火被穿堂而过的凉风一吹,火星消散,残温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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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傅宅,清和苑。
谢长欢寝卧烛火未熄,她正在雕刻一块乌黑的黑檀木,是送给祁怀瑾的生辰礼。她知今岁的贺礼送不出去,便没着急赶工,只在睡前小试片刻,而十七日夜,她终究是难以入眠。
白日愈短,长夜寒凉……冬月流逝,暮冬将临,又一年除夕至。
晚间,主院膳厅,灯火葳蕤,暖意袭人。因久未与谢长欢同聚,傅伯庸和傅夫人皆为她包了个厚厚的红封,傅知许亦然。傅知琛难得不计较,他也盼望谢长欢得众人宠爱,甚至想将收到的红封转赠于她。
谢长欢笑着推拒,“多谢知琛的好意,但我不要。”
傅知琛也不坚持,而是说:“那往后上街见到好看的物件,我给谢姐姐买!”
眼前团圆之景,多像相依相亲的一家人,若是长欢……就好了……傅知许如是想着,他苦笑着执起酒盏,咽下一杯凉酒。
傅夫人招手唤人,将他的酒给换了,凉酒伤身,知许是执念成魔了……
早在傅夫人得知谢长欢成婚一事时,就将傅知许叫至主院,与他促膝长谈。那日,她苦口婆心地劝说道:“知许,你与长欢……不合适,盛京城中适龄的贵女数不胜数,阿娘帮你物色一个可好?或是你有别的想法,阿娘也支持你,可长欢,不行。”
傅知许麻木地听着,扯出一抹痛至极致的笑,长欢成婚他本无意让阿娘知晓,便是因为早料到当下阿娘的作为。他日夜苦守那份卑微隐晦的爱恋,生怕被长欢拒于千里之外,可长欢如此迫不及待地告知阿娘,想来她是知晓的。
他是初次动情、初次爱人,他做不到放手。
傅知许眼角微红,咬唇应道:“阿娘,情不知所起,儿子没能力将长欢从心头挖去,至于其他,日后再说吧。”
在傅夫人思虑间,傅伯庸突然开口:“阿颜未来,是有何事吗?”
傅夫人随口答道:“阿颜说身子不适,午后派灵萱同我讲过了。”
云颜是傅宅名义上的小姐,前两年她都在主院与傅家人共进年夜饭,而眼下,谢长欢回京,她自觉避嫌。早前内心揣测已有苗头,更何况她于傅知许,有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谊始终徘徊于心间。傅知许对谢长欢有情,此事不难看出。
膳桌之上,谢长欢专心和傅知琛闲聊。见着默不作声灌酒的傅知许,傅伯庸欲言又止,还是傅夫人无奈摇头,打住了他的动作,夫妇二人也开始闲话家常。
亥正,谢长欢和傅家夫妇告别,“大人、夫人,云州无守岁习俗,长欢可否先行回清和苑?”
傅伯庸摆手,“这我听楼旸兄说过,你去吧。”
傅夫人笑着应和,“守岁是怪磋磨人的,那长欢早些休息。”
谢长欢退下,顺路和在院中点炮竹的傅知琛,以及在廊下呆坐的傅知许说了声。傅知许的两颊布满红晕,尽管被寒风拂掠多时,那股清淡的酒气仍旧轻悠悠地浮绕在他的周身。
“长欢,我送送你吧。”傅知许撑着檐柱起身,他低头望向身前的女子,湿漉漉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喜欢,许是酒意上头,他一时忘了掩藏。
而谢长欢,冷着脸后退了一大步,“公子,你留下来陪大人和夫人吧,我先走了。”
毫不留情的话语在耳边飘荡不散,冷冽的赤色背影转瞬间消失在主院门口,傅知许惨笑着跌坐下来,咬牙握拳,再次睁眼时,猩红的眼中是深深的落寞。
主院如何,谢长欢无从得知,该断则断,她不可能留给傅知许任何浅薄的希望。
深夜,清和苑中独留谢长欢一人,因为绿萝和墨竹同去守岁了。窗棂之外,烟火绽放又湮灭于天际,她靠在窗边,喃喃自语:“阿瑾,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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