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帝王威 我替凤凰阿姊杀了齐家老匹夫去……(2/2)
陛下话说得重,却没点到即止,“阿爷替你遮风,所以你在后位上稳稳当当,至今还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本来也没什么不好,我和阿音都感慕阿爷这份专情,可阿爷不在了,齐家的牛鬼蛇神欺负到你一双儿女头上了,为你遮风的那片天早已碎在帝陵了!”
陛下缓了口气,半佝着腰,“或许他是先帝一朝的忠臣,可他不是朕的忠臣,也不再是你一双儿女的舅父。”
“本来看在你的面上,我们都愿意留齐家一息,来日不愁走不回议事堂,可他动了谢应祁。”
陛下没有歇斯底里,说一句还要喘半息,没有半分掩藏地将自己想说的,通通说给太后听。
太后被摄住心神,嘴唇嗡动半晌也没能讲出一个字来。
陛下低声吩咐慕珣先出去,见门关上他才低声说,“儿子已经没几日好活了,你便当是我容不下齐家,不要为难阿音。”
“莫要浑说!”太后嗓子沙哑,哽着喉咙,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类似的话,前不久阿音才对她说过,这回竟然是陛下又来同她说一遍。
见太后有些听进去了,陛下也缓和下来,开始好声好气,“从前阿音年少不识情滋味,尚且能顾全大局。如今您瞧着吧,但凡谢应祁有半点不好,齐家全族都算上,三代之内绝不会有一人出头。”
见太后狐疑似是不信,陛下又道:“从前阿爷怎么待你,如今阿音怎么待谢应祁,若不是朕病了幽州又不稳当,只怕二人已经成婚了。”
陛下明明白白在说,别再劝了,劝不住。
心下还是不放心,召了莳墨,“太后自觉母族不宁,自请闭宫,一应不见,全权由长公主秉公处理。”
陛下说完这句,适时喷了一口鲜血。
“陛下!”莳墨焦急上前,轻车熟路地给陛下清理血迹。
“这——”陛下这情形怎么坏到这地步,百种念头在太后心里撕扯,堵得她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陛下倒是浑不在意,“想来母后内心惶惶,朕会派珣儿时时宽慰。”
三言两语间,定了太后的去处。
宽慰不假,监视更是真。
“母后,作为兄长,朕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能送给小妹,只有一个烂摊子要留给她,您就当体恤她,莫要雪上加霜了。”
“你——”这话从阿音嘴里说出来和从陛下嘴里说出来这分量是不一样的,他莫不是喝药喝糊涂了?
“都是我慕家的东西,我有,与阿音有,是一样的,母亲你体谅儿子,让儿子多活些时日,也不要让阿音,变成下一个我。”
在太后的泪落下来之前,陛下温柔地将太后请了出去,门一开,远处的慕珣自然而然地迎上来送太后回宫。
门一关,陛下才剧烈的咳嗽起来,半晌方平复下来,“如此恩威并施,能压住母后了吗?”
莳墨重重点头,“陛下且宽心,殿下雷霆手段,楚王也自会吉人天相。”
青鸾殿里的人手进进出出,可是无人敢靠近长公主。
有那不开眼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旁人却是清醒惜命的,怎么能剜主子的心头肉呢。
慕凤昭平静了许久,才反手抹干了眼泪,擡起头来。
远处的阁顶上,正立着个人,瞧她看过来,飞身下来朝她走近。
“是听说慕仪朗死了,为他来报仇吗?”长公主清了清嗓子,又是那副刀枪不入的强硬姿态了。
对面的泗云却摇摇头,“朏朏说,死在你手上是死得其所。”
虽然她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却也知道那是叫她不要做什么的意思。
“这是他选的,他认。他说叫我把这个给你。”泗云懵懵懂懂的,却认真记着慕仪朗交代过的每一件事情。
她将一个油纸包塞到长公主手心里,“他说让我以后听你的话。”
林泗云贴心谏言,“我替凤凰阿姊杀了齐家老匹夫去!”
老匹夫,想来是慕仪朗这般叫过她那舅父,被泗云记住了。
慕凤昭捏着那油纸包,不辨喜怒,“不用,阿姊自会叫他们就死。”
“你照旧回鹿鸣坊去,好好待着,不要受伤。”长公主笑不出来,声音也称不上柔,但听她说话叫泗云安心。
满身是血的袁大夫从青鸾殿里出来,“殿下,伤情稳住了。”
袁大夫面上也是一片白,“但何时能醒,却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