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2/2)
“太皇太后,还有前朝的大臣们一心为皇上考虑,他们才是最为您分忧的人。”
她听见自己用最寻常的语气回答着他。
看似平常,实则只有自己知道自己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装作平常。
而且什么叫做她最懂他在做什么?
当然了,她当然懂了啊,煌煌史册里面清清楚楚的记载着康熙一生的功绩伟业。
千古一帝,历史上能得此称赞的不过了了。
这有什么.....!!!!!
忽然,佟蓉婉意识到了什么!
她猛地擡头,躲了又躲的视线此刻终于是和男人对视上了。
耳畔再一次响起了男人方才说的话。
有时候,蓉婉,朕总是觉得,你会是懂朕在做什么的。
难不成,难不成这就是康熙非要娶她为皇后的原因?!
佟蓉婉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
对啊,完全解释的通啊。
康熙爷是什么人?
这世间怕是能读懂他的,只有太皇太后了,而她为何每次都能揣测出他的心?
甚至不是揣测出了帝心,而是历史上明晃晃的记载了这些事情最终的结果。
那是不是只要她露出和赫舍里或者是旁的那些贵女在他面前的模样来,皇上就会觉得自己如寻常人一般,久了也就不在意了?
“皇上圣明,蓉婉就是觉得皇上定能将这大清的陈弊拔除,还大清一个海晏河清!”
女子铿锵有力的说着奉承的话。
话音刚落,男人忽然微微侧头,就这么隔着封上的窗户朝着门外瞧去。
佟蓉婉也闭上了嘴,跟着朝着门外瞧去。
然后......她什么都没瞧见。
但她知道皇上武功不低,自是比她这提不动一把刀的弱女子耳聪目明很多。
她老老实实的悄然地坐了会儿,一刻钟后院子里的女子们忽然都热闹了起来,几乎都同时朝着门口奔走而去。
与外面的热闹不同,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佟蓉婉因着忽然变化开始变得有些重的呼吸。
她看了眼不动如山的康熙爷,悄悄的起身,踮着脚微微的屈身,再悄悄地从窗户口往外瞧去。
丝毫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会令她的腰臀格外的明显。
光影之下,女子的身影勾勒,如顶级的美人瓶一般,流畅,婀娜。
“啊!”
佟蓉婉无声的张大了嘴,接着自己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唇。
门口处一众美人簇拥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进了门。
隔着窗户有些瞧不清,但却能感受到男人的地位,他阔步而来,身后的美人快速的跟上,甚至挨着他的几个都黏在了他身上一般。
“爷,您让奴家好等啊...”
“是啊,是啊,爷自从三月前来了一次,可就将咱们姐妹都忘记了。”
“哟,我瞧着你们几个都面色红润的,日子过的很不错嘛。”
男人语气带着几分油腻的戏谑。
“爷,你摸摸,您摸摸奴家的心,奴家这般久未瞧见你,都以为自己习惯了,可在瞧见您的第一眼,这心就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
佟蓉婉眼睁睁的瞧着一个女子青罗缓缓地滑下,白嫩的手臂隔着窗户都能瞧得清楚,她伸手拉着男人的手,便往自己所说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地方摸去。
精彩,当真是精彩!
佟蓉婉正美滋滋的瞧得上瘾,忽然身后被人拍了拍肩膀。
“嘘!”
她下意识地转过身,对着人嘘了一声,然后看到了男人沉默的面容。
她先是露出讨好的面容,接着适当的露出疑惑。
男人对着她指了指方才她坐的木板。
佟蓉婉内心十分想看,但迫于自己的身份和皇上的威压,嘟了嘟嘴,老老实实的踮着脚往回走,坐在了木板上。
看不成现场了,男人也坐回了原位,她总不能和皇上在这屋子里大眼瞪小眼吧?
佟蓉婉便无聊的将手撑在膝盖上,手心捧着自己的下颚,听着那不堪入耳的动静,目光则瞧着地上的灰尘,猜测难不成方才瞧见的便是那江妇人口中老实规矩的丈夫?
脑海之中浮现出了那妇人的模样来。
不,不是的。
那个妇人做出一副规矩的当家主母模样,可那脾性却是泄露出来她的强势,有一件事情说的没错。
她口中的这个丈夫,也就是她的姘头应该是老实的,属于被她拿捏的那种。
嘶....
可万一她看走了眼,这男人真的是她的姘头呢?
毕竟:恶人自有恶人磨。
或者说狼狈为奸,因利益而相聚呢。
毕竟不是真夫妻。
“啊......”
忽然门外传出来一声甜腻的嗓音,似乎是带着些痛苦,又像是久旱逢甘露一样的痛快。
“嗯....”
佟蓉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擡头看了眼窗户,瞪圆了她好看的桃花眼,似乎很是诧异这互动竟是就在屋外便开始了。
而此刻,她忽然耳畔一阵清风,眼前彻底变成了黑暗。
在她尚未反应自己被什么东西给蒙住的时候,腰忽然被人揽住,脚下一空,只觉一股失重感猛地传来。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就快要惊呼出声的唇。
耳畔那不停歇的喘息离她越来越远,直到忽然传来树枝抖动的声音。
“皇上?”
佟蓉婉试探着开口。
“嗯。”
男人的嗓音从胸腔发出的震动,传入到了女子的耳朵里。
男人并未将她抱在怀里,而是手揽着她的腰,就这么撑着肩膀将她抱在身侧,除了手臂必须接触以外,佟蓉婉整个身子都是悬空的。
却让她觉得安全。
不过几个呼吸,男人便停了下来,当头上的布被男人拿下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瞧见男人正系着腰带。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忽然闻到了残留在她周围的香。
那是熟悉的龙涎香。
着急用衣服蒙着她的头,原来是怕她看见.....
这让她忽然意识到皇上为何突然带她离开。
顿时,那本就有些发烫的面容更是一路烫到了手指尖儿。
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脚趾都快抓地了。
就在她焦灼的不行的时候,忽然男人往前走了几步,佟蓉婉跟着他往前走。
走到一处视线开阔的地方,对面整座山的场景一览无余。
在山腰处,被人开拓出了一个巨大的洞,瞧着洞内黢黑,见不到底,应该是是挖到了山的中间。
洞口成串的乌漆嘛黑的男人就像是一串一串的蚂蚁一般从洞内不断线的一直延伸到了山脚下。
细看之下,每一个男人背着压弯了他们腰的背篓,一步一步艰难的从洞内背着像是石头和泥土一般的东西往外走。
应该是为了防止有人逃跑,最外围站着穿着盔甲的守卫,一路延伸到看不见的山脚。
而那些乌漆嘛黑的不知道穿没穿衣服的工人周围每五十余米的距离便站着一个手里捏着鞭子的高大男人。
男人来来回回的巡视着,若是有人慢了几步,便是一个鞭子甩过去,那鞭子的破风声甚至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佟蓉婉都能听到一些。
呼啸而来的山风瞬间吹灭了佟蓉婉的滚烫尴尬,她沉默的瞧着一个又一个不堪重负似的男人背着巨大的背篓,一步一步的朝着山路走。
看不见尽头。
忽然,一个工人似乎是体力不支倒了下地,身后的工人竟是就这么习以为常的绕开了他,甚至整个队伍因此都绕了个弯。
手里持着鞭子的男人蹲下身,似乎是查看男人是否有气,接着他站了起身,对着外层的守卫摇了摇头。
其中两个守卫走出来,一个拖着男人往外走,一个将背篓提到一旁。
佟蓉婉下意识地顺着拖人的守卫走。
只见那男人将他拖到了一处边坡的边缘,大概离着究竟离地面有多深。
那守卫就像是扔什么垃圾一般,将那死活不知的男人甩了下去。
树林因着重物落下轻轻的摇晃一下,接着便恢复了平常,甚至听不到男人落地的声音。
佟蓉婉手指一紧。
当真是讽刺啊。
那修建的美轮美奂的别院,就在不到一公里的距离,那里似乎是人间瑶池一般,干净、奢华、穿着罗衫的姑娘们终年等着一个男人的垂幸。
而在这山坳的更深处,是被洞子里的灰染的看不清人样的工人,瘦骨嶙峋,就像是年迈的老牛,习惯了痛苦似的麻木。
“这便是矿山。”
男人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