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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六章 “此子虽慧,性却太直,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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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四十六章“此子虽慧,性却太直,该……

满室寂静,孙尧更是垂着头不敢答话。

仇锦是圣上亲封的五品郎中,而孙尧虽然时常仗着孙少衡的名头胡作非为,自身却只是一介白丁,向来不敢得罪有官职在身的人,更何况…仇锦还是他的夫子。

见孙尧不做声,仇锦又近一步,肃容道:“我敬郑御史生前克己奉公,不欺暗室,胸怀坦荡,却未曾料到她这一生最大的败笔竟是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听她提起那个人,孙尧咬紧了牙,眼神霎那间变得阴厉。

他母亲郑弦出生低微,曾是燕春楼的一名乐妓,孙尧的父亲相中她后,便托人找关系帮她脱了籍,纳入府中成了良妾。饶是如此,郑弦却不安于后宅的妻妾之争,一心只想做官,为百姓请命。父亲宠她,经不住她几番恳求,竟也稀里糊涂地答应让她去考科举。

得到夫君的首肯后,郑弦兴奋至极,便开始积极准备起来。她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却胜在肯下苦心,考了十余年竟也中了举,后又被先帝封为巡城御史。母亲成为御史的第一年,父亲却意外过世了。

郑弦生前为官清廉,誉满建安,就连嘉宁帝也时常对她称赞不已。

这样的母亲千好万好,却唯独对他不好。

少时,郑御史对孙尧极其严苛,五岁不到就替他报考了童试,强逼着他读书,自己却又忙于公务,日日宿在值房内,始终抽不出空来管教他,以至到她过劳而死的那一天,孙尧见她的次数加起来都没超过十次。

父母早逝,正房的哥哥姐姐又同他不亲,孙尧从小疏于管教,长大后便也成了个纨绔。郑御史过世后,世人常常会拿他和他母亲做比较,扼腕叹息过后,孙尧心里总会生出一股恨意和委屈。

明明是她先不管我的,凭什么要我长成她所期待的模样。

日光倾泻而下,落在厚厚的积雪上,刺得人眼眶发酸。

孙尧脸色阴沉,再次望向仇锦的目光带了些挑衅和自伤,“仇夫子怎么说我都无所谓,横竖我都已经长废了,可家母毕竟是入了功臣墓的人,您身为后辈,却在她死后诟病她,不觉得有些不妥么?”

仇锦浅浅一笑,显然不吃他这一套,“那你在别人家中妄议别人的亡父,这样的行为就很妥帖么?”

毕竟是他理亏在先,孙尧辩不出个所以然来,憋了一口气,不服道:“既如此,那他所谓‘替友人还债’的钱都还到哪儿去了?”

仇锦扫了他一眼,神色未变,“这事儿父亲只告诉了我一人,便是连母亲和邑儿都没有说,却未曾想他生前的善举,死后却会被无知之徒诽谤。”

她厉目扫过堂中众人,落到孙尧身上,声音有些发颤,“作为女儿,我见不得他的身后名被污,也不想再替他守着这个秘密了。”

她垂首,掩住眸中痛色,“父亲初入官场,是葛御史一手提拔起来的,两人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是以对葛御史得性子还算了解。葛御史心气儿高,不肯无故受人钱财,可家中的窘境又迫使他不得不变卖祖产来抵债......”

说着,她拿出一沓地契,清冽的眸中划过一丝哀伤,“每当他遇到困难,需要将家中地契、田产、商铺等抵押出去时,父亲便会出高于市场十倍的价格购入,帮他减轻债务负担,当然...是以坊间商人的名义…”

众人不语,似也被她的悲意所染,纷纷垂下了头。

陆子旭心疼的厉害,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低喃了句,“姐姐…”

仇锦没有理会他,带着众人来到弟弟仇邑的书房,素手指向一方砚台,“这是十二月初七那日,我父亲从外头带回来的。”

她将砚台拿给众人看,“十二月初七那晚,父亲说他打猎回来的途中遇见了一位故友,还帮了对方一个大忙,那人十分感激,却羞于身无长物,便将自己珍藏多年的砚台赠与父亲作为报答。父亲看那砚台不贵就收下了,回来后便将此物放进了邑儿的书房,说是状元用过的,放书房里可以激励邑儿好好读书,顺便沾沾福气。”

说到此处,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你们说,十二月初七那日,若我父亲在茶楼内约见的是情人,他还会把她的东西带回来,明目张胆地放进愚弟的书房么?”

仇锦说完,室内一片寂静,周年音也因为自己先前的揣测而羞愧地低下了头。

孙尧被她当众下了脸,心中恼怒不已,却又惧于夫子的威慑不敢反驳。他擡眼扫视一圈,仇锦、李书彤、周年音...这几个女人,没一个他打得过的...

听完仇锦所述,唐璎的思绪似乎也跟着明朗了不少。

状元…情人…密会...

等等!

十二月初一,葛留去世,一周后,仇瑞和月夜相继死亡。

张小满曾告诉她,葛留的死因乃过量吸食大烟而亡,陆子旭一行人今日也去齐府证实了这一点。

葛留的死期与仇瑞的相隔不算太久,而大烟与箭美人的死状又十分相似,如此一来,几乎可以断定有人想借葛留之死欲盖弥彰,用以混淆仇瑞的死亡真相,而仇瑞的尸体她一早便在功臣墓验过了,系死于箭美人之毒无疑。

至于月夜…她垂下眼眸…目前的说法是死于“天谴。”

唐璎自然不信鬼神之说,那些关于“天谴”的猜测虎头蛇尾,不过是朝中的某些男性官员用以打击女性为官而散播的谣言罢了。

况且,方才仇锦不说她都忘了,她曾经的那位侍女还曾是嘉宁年间的状元,虽未真正入过庙堂,却也在翰林院试过官,才学不浅。仇锦说那砚台乃她父亲的状元朋友所赠,而月夜的体貌与那茶楼的老秀才所说一致,是以她基本能断定仇瑞死前会见的女子正是月夜。

至于仇瑞肯帮她,应当也是推己及人,想起自己女儿在官场的不易,便对同样身为女子的月夜也起了怜悯之心。可令她不解的是,月夜向来勤俭惜物,很少将自己的东西随意送人,更何况是贴身珍藏多年的墨砚......仇瑞究竟帮了她什么?

申时,问话结束,众人告别了仇锦,各自散去了。

走在湿滑的路面上,唐璎脑中仍思索着案子。

她记得仇瑞的随侍说过,他曾在他家大人截获的信纸上瞥见了刑部尚书的官印......

官印...唐璎微一琢磨,照磨所文卷冗杂,种类繁多,里头或许留有傅君的用印,目前案件陷入瓶颈,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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