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 早知道心宽一点了（2/2）

这是才刚顺治和孝庄说话的时候，她叫人去御膳房要的，这东西做起来不算太麻烦，她和玄烨也爱吃，所以御膳房常备着。

双皮奶的碗一搁，布木布泰就被惊醒了。

她看了一眼佟采薇，又看了一眼手边的碗，慢慢地把双皮奶端了起来。

吃了两口就没动了，显然有心事。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试探着问佟采薇：“皇帝从前常去你宫里坐，平时他可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佟采薇没听见刚刚顺治和她说了什么，只知道他出门的时候表情还算轻松。

她只能摇头：“没有见皇上有什么异常的。”

她不可能把顺治的病情告诉太后。

布木布泰也没有不满，她微微有些失望，但又觉得很正常，顺治连她都瞒着，必然也不会告诉佟采薇他生病了。

她也只不过是后宫的嫔妃，能知道什么？

吃完那碗双皮奶，她摆摆手，让佟采薇下去了。

等她出去，布木布泰才拉着苏麻喇姑问：“你说，怎么会呢？他不会是蒙我的吧？”

苏麻喇姑知道她有点着急过头了：“这事儿您问问太医院就知道了，皇上没必要骗您。”

布木布泰这才想起来：“去，叫太医把皇帝的脉案拿过来我瞧瞧。”

她病了，宫里就有太医，这会儿派人去拿了顺治的脉案，再把常伺候的太医叫了进来：“你瞧瞧，这脉案是个什么意思？”

她没告诉太医这是顺治的脉案。

太医仔细看了看：“这是郁气入体，伤及肺腑。”

他一边看，一边摇头。

布木布泰嘴里发苦：“那依你看，这病人的寿数……？”

太医不曾瞒着她：“若是长久以往下去，恐怕只有三四年的光景，若是病人能想得开一些，好好调养，能稍许拖延两年，但恐怕也不是长寿之相。”

布木布泰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

佟采薇回了景仁宫。

玄烨已经下了学，正在屋里练大字，知道额娘回来，他想去和额娘说话，但想到皇阿玛说自己总是耐不住性子，便强行忍住了，匆匆写完了手头的大字才跑去佟采薇身边：“额娘！”

佟采薇抱住他：“我们玄烨今天写了几张大字？”

玄烨昂起头：“我写了五十张！”

佟采薇心疼地搓了搓他的手：“怎么写这么多张？”

玄烨说：“这是师傅布置的，说要磨磨我的性子，正好也练练字，如今只是五十张，等以后儿子再大一点，就得写一百张了。”

佟采薇问：“手疼不疼？”

玄烨摇了摇头：“额娘帮我揉揉就不疼了。”

他是个爱撒娇的孩子。

佟采薇就点了点他：“要是实在不舒服就告诉师傅，叫他给你减一减数量，要是他不肯，你就告诉额娘，额娘跟你皇阿玛说。”

玄烨乖乖地点了点头。

他还要说话，顺治却进来了。

他先问了玄烨的功课，才哄他：“你先出去，皇阿玛有话跟你额娘说。”

玄烨瘪瘪嘴，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等他出去了，佟采薇才跟顺治说了孝庄问她的事情：“皇上跟她说了些什么？”

顺治才道：“我说我病了。”

佟采薇蓦地看向他。

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顺治捏了捏她的手：“我发现说出口的时候，好像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比他想象中的要放松很多，从前的他像住在盒子里，说出来的那一刻，他像是自己从里头把头顶的盖子给掀开来了，新鲜的空气大捧大捧地渡入。

一仰头，他才发现原来头顶的天空也不是那么的小。

佟采薇听得鼻头发酸。

她知道，他这是放下了。

这明明是件好事，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觉得很难过。

一个人怎么会忽然就放下了呢？

旁人只会以为他看开了，但佟采薇太了解他了，他只是被伤透了心，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她眼眶发红。

顺治只是瞧着她，朝她笑了笑：“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嘴上这样说，他还是把她拥进了怀里：“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不该来惹你。”

他和太后说的话其实都是真的，他自己也瞧过太医，知道自己还有几年的寿数，从前他只觉得无所谓，可如今他却有点害怕，怕时间不够多，怕来不及看玄烨长大，怕不能陪着她变老。

早知道就心宽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