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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池底的印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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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谏没有说话,看着园中的竹子发呆。

曾经说好秋天到来就动土挖竹子,将这里改成花园,现在秋天到了,她却已经不在了。

他站起身,从屋檐下离开。

秀竹能看出他心情低落,但他说的话很多她都不懂,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他走到院中,突然回过头来,看向她:“你不想离开就先留下吧,我暂且没有精力来安排你,孩子的事,你自己决定,日后我会同我家人说清楚。”

说完他就走了,秀竹觉得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十分迷茫,凭她那点脑子,根本想不到自己的出路,真说打胎她也害怕,可不打生下来又怎么办呢?

她想不到答案,只能过一天是一天。

秦谏何尝不是过一天是一天。

过了好几日,他慢慢能沉下心忙公事了,加上皇上诞辰也让他不得分心,这倒让他好过了许多,于是开始醉心公务。

直到半个月后,二婶、父亲等等这些人开始问他瑾知什么时候回来,第一次被问时他有些出神,好半天才说不知道,大概她想多陪岳母几天,好不容易去一趟,就多待几天好了。

后来他也照着这个样子回。

但将近一个月后,这话已经说不过去了。

程瑾知并不是十年八年不曾回过娘家,她才嫁来几个月,一回娘家竟一个月不回来,并不正常。

继母那里一开始没有动静,后来就提起秀竹的事,说他的确是有错在先,瑾知因此心里有怨也是人之常情,让他最好去接一趟,给了面子,瑾知也许就回来了。

他推说公务繁忙,这让继母十分恼怒,他也不管不顾地走了。

这时他已经能推测到程瑾序的办法,大概就是拖,拖着不回,和程家、和继母这边说要秦家给个台阶,但瑾知已经和他说了那些话,他不会求上门,所以这事便能一直拖下去,拖到两家真的闹翻,也就能和离了。

如果她真是生气,他当然愿意去接她,求她回来也行,可她不是生气,她就是不想要他了,要求他成全。

再后来,听说程瑾序去江州上任了,瑾知竟也随他一起去了,对外说的是瑾知常常睡不安神,听闻江州有名医,就此去看看。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面子话,真正原因是与秦家闹了矛盾。

因为程家落了面子,程家便要秦家给些态度,秦家却不给这个态度,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程家便越发恼怒,所以让女儿去了江州。

连祖父也坐不住了,逼迫他亲自上门去为秀竹的事道歉,诚心接人回来。

秦谏不能应,也无法和祖父说实情,若是说了,事情的走向就不可控了。

秦谏猜测瑾知兄妹并没有和家中说他们是真想和离,如此程家才愿意拖着,若知道是真和离,程家必然不愿意,也会逼迫她回来,她则会在程瑾序的帮助下与家中抗争……而这样的结果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没有成全她,却也不想强行逼她回来。

直到冬月来临,秦家受不了了,祖父屡次逼他去洛阳接人,父亲还让秦禹往洛阳跑了一趟,无功而返,他几乎快要认命了,就此同意和离,好歹成全了她。

然后他便收到一样东西。

某一日他下值回来,石青过来交给他两个小东西,和他道:“公子,陈管家他们今年给池塘清淤泥,捞出了这个,他们说大概是公子的,就拿过来了。”

“不是我的。”他说着已转身,石青连忙道:“怎么不是呢,上面写着公子的名字呢。”末了又道:“还有少夫人的。”

他回过头,发现那是两枚印章,石青已将印章底给他看,随后自行到桌边轻轻蘸了些墨,在纸上盖了个印,“公子你看,这不就是你的章吗?”

秦谏看过去,上面的确是“秦穆言”,用的篆体,竟似她的笔锋。

他立刻从石青手上拿过另一枚印章,去按了印泥盖下印戳,果然另一只是程瑾知。

两枚印章都是青玉质地,被刻成了竹节的模样,色泽碧绿,不是印石中的精品,但也精巧好看。

这是什么时候的东西?

“你说是在哪里发现的?”他问。

“池塘底下啊。”石青说。

秦谏细看两枚印章,这不是自己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她的。

而且这上面的篆体分明就是她自己写的。她让人刻的两枚印章,这是一对,又是竹节的模样,很有可能就是打算送给他的,两人一人一只。

但为什么在池塘底,且他从来不知道?

若是掉在了池塘底,她可以让人去捞,也可以告诉他,而她没有告诉他,或许是……她不想送了,然后扔在了池塘里?

再细看,印章顶部有极小的“建安印章”几个字。

这定是刻印章的铺名,建安……那是曹操迎奉汉献帝移都许昌时的年号,所以这印章铺子就在许昌。

这是她因大雨逗留许昌时找铺子刻的,所以他明白自己为什么没见过了,因为等她回来,见他态度冷淡,她就将印章扔了。

所以,她是爱过他的,是在意过他的,却再一次因他而绝望。

他踌躇良久,最后拿起印章,跑去绿影园,在她书桌中翻了一会儿,她写给陆九陵的信,还有她的手劄都在。

他将那手劄翻开,后面并没有太多新增内容,只有一句话:“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他又将手劄翻到前面,再一次翻看,他发现一件事,其实她写手劄最密集的,就是她刚嫁进秦家的时候,到后面就越来越少,并不是被他发现后,而是在那之前就断了。

那时候,正好是他们关系亲密的时候。

她写手劄,是排解心中愁绪;她不写手劄,当然是因心中没有愁绪。

可惜他得知明月君是陆九陵时就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注意这些。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暴雨,他坐在她书桌旁,看着窗边,望着昏暗的天空,望着自云端落下的一道道天河水,突然之间明白了所有。

他终于明白她没说出口的话,终于明白她为什么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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