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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上路 太臭了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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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芽抿嘴,瞳孔微颤:“我哥也很疼爱我,如果他还在的话……”

走了一路,许渊几乎把豆芽从小到大十六年间所有人生经历都套了出来,两人亲密得如同相见恨晚的异性姊妹。

太阳落下山,天色渐渐昏黑,他们在乡间落脚,寻一户人家,给了些银两借住一晚。

乡野地方没什么好吃的,许渊食之无味,早早放下筷子出门散步。涂灵和温孤让都喜欢素菜,除蜜饯外,对美食佳肴并无追求,在许渊眼里就是两个怪胎,不懂享受,天生吃苦受罪的命。

“可怜的娃。”涂灵心疼蛮蛮:“等到了下一个地方师姑给你买十斤肉,让你吃个够,好吗?”

蛮蛮点头。

温孤让忽然问:“你弄清楚了吗,她是和我们一样在不同世界打转,还是活了上千年?”

涂灵怔住:“不会吧,活上千年,昆崖都做不到。”

温孤让打量蛮蛮:“传闻中有个三面族,其族人后代永生不灭,千年算不了什么。”

“不可能,男蛮就掉下悬崖摔死了呀。”

“他们寿命无限,但可以被杀死,或者自杀。”

涂灵歪头思忖:“真有这种族群的话,他们应该早就掌控整个九州大陆了。”

温孤让摇头:“不,传闻他们在上古时期遭遇天灾,死伤惨重,因而认为是天神对凡人胆敢长生的惩罚,于是向上天献出青春和智慧,以求保住剩余的族人。之后三面族繁衍越来越艰难,子嗣凋零,我们遇见的男蛮女蛮很可能是最后的一代。”

涂灵咋舌:“这么珍稀,岂不是凤毛麟角?蛮蛮成独苗了?”

温孤让说:“她可能等了你一千年。”

“……”涂灵没来由心脏一揪:“说这个故意让我不好受吗?”

温孤让愣了下,擡眸瞧她,像是有点诧异:“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个,毕竟我们没有经历那么长的时间跨度。”

涂灵转而望着专注啃馒头的蛮蛮:“你当我是冷血动物?”

温孤让语塞,眼帘垂下,愧疚刚刚升起,这时又听她说:“好像是有点冷血,我从小听不少人这么形容我。”

温孤让皱眉:“你不是,他们算什么东西,随便对你妄下评论。”

涂灵托腮:“其实我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他们那么随和喜庆的人,怎么会把我养成这样。”

“哪样?”温孤让瞧她,忽而失笑:“这不挺好的,脑子灵活,身强力壮,一拳头能打死三个。”

涂灵也笑了。

豆芽在灶房烤了两只大红薯,放在碗里,出门找她刚认的大哥。

许渊坐在田坎边一块光滑的石头上,身披皓然月光,低头不知在干什么。

豆芽走近才看清,他手中握着一支狼毫,一块竹简,似乎写了字,可字t迹只显现了一会儿便消失不见,豆芽眨眨眼,觉得自己肯定看错了。

“许大哥,吃个红薯吧,不然晚上会饿的。”

许渊随手接过,问:“涂灵和温孤让呢?”

“应该准备歇下了。”

“你不觉得他们二人很奇怪吗?”许渊幽幽地:“身为棋子背叛同门,身份成谜背景复杂,一会儿自相残杀一会儿和好如初,尤其那个涂灵,以前她在地牢那些残忍的手段你都见过吧?不害怕吗?”

豆芽拧起眉头:“她不是仙姑吗?”

“不管是什么,她要想杀我们易如反掌。”许渊眯起双眼:“有没有想过她为何带你上路?当心着点儿,别做了人家的垫脚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闻言豆芽的神色愈渐难看:“是啊,那晚厌桑台混战,她为什么偏偏带我逃跑呢?”

许渊将笔和简揣进袖子,拿起红薯拨开外面的皮,吹了吹,没滋没味地吃起来。

豆芽的思绪像被扭曲,充满怀疑和阴谋,一夕之间对所有人的印象和感觉朝着最坏的方向转变,而她自己浑然不觉,只把这转变当做后知后觉的醒悟。

“肯定没安好心,许大哥,我们得提防他们,必要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眼看一个人畜无害的善良姑娘就这么毁了,许渊十分满意,扬眉笑说:“好啊。”

夜深人静,豆芽洗漱干净回到茅草屋,涂灵和蛮蛮都已经睡下,她冷冷盯了会儿,小心翼翼躺到边上,心中涌出莫名其妙的恨意,不仅对涂灵和瑶池阁,连死去的家人也开始怨恨。

“都怪哥哥胡乱议论城主,祸害家眷,爹娘只顾为他辩白,宁愿和他死在一起,竟然弃我于不顾!留下我孤零零活在世上受尽苦楚……全都不是好人!从今以后我必须为自己打算,再也不能如从前那般任人鱼肉!谁都别想欺负我!”

……

豆芽怀着满腔愤懑入睡,次日天色微明,她醒来坐起身,蛮蛮还在打呼,整夜吵得她头疼。

涂灵还没醒,按理说她是不会睡懒觉的,豆芽喊了一声,没有反应,她觉得奇怪,伸手推了推,触感竟然十分冰凉。

豆芽呆住,不太确定,握住她的胳膊,登时吓得跳起来。

“啊!”

她惊恐地跑出门,冲着院子喊:“涂灵、涂灵她……”

温孤让正在水盆前挽袖子,见情况不对,问:“怎么了?”

豆芽脸色发白舌头打结:“涂灵身体僵硬,好像、死了!”

许渊从屋里出来,五官皱紧,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哈?”

温孤让沉下眸子,擡脚往屋里走,许渊也跟了过去。

只见涂灵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皮肤失去血色,死白中泛着点儿灰,显然不是正常的肤色。

温孤让先摸了摸她的胳膊,接着探向鼻息。

“如何?”许渊问。

“死了。”温孤让眉宇紧锁,冷冷吐出两个字。

“怎么可能?!”许渊反应比他还大:“昨天不是好好的吗?她身上没有致命伤,谁能悄无声息把她给谁杀了?!”

温孤让稳定心神,迅速思索一番:“尸体是老六,涂灵应该回了那边。”

许渊一头雾水:“哪边?”

温孤让没有回答,也不准备向外人说明,只道:“看来得带着这具尸体上路了。”

因为不清楚涂灵回来时是否还需要这副肉身。

而许渊犹如晴天霹雳:“你没说笑吧,带尸体上路?我们又不是背尸匠,大热的天,半个月的路程,臭了烂了怎么办?!”

温孤让摆明一意孤行的态度,不回答也不沟通,自顾自地去灶房烧水,然后端到屋里,用帕子热敷各处关节,缓解尸僵。

随后他把尸体放进背篓,再用草帽盖住灰白的脸。

蛮蛮不知发生了什么,感到不对劲,焦急地围着他转圈。

温孤让轻抚她的头:“没事,师姑会回来的。”

许渊瞠目结舌,见他毫不犹豫地背起背篓,心想还真不嫌弃尸体啊?

豆芽亦十分惊愕,扯扯许渊的袖子:“怎么办?”

“边走边看呗。”

一行人继续上路。

烈日高升,汗流浃背,约莫正午时分,他们来到河边休息。蛮蛮打水想喂给涂灵,被温孤让轻轻阻止:“她现在喝不了。”

豆芽坐在树下乘凉,远远瞧着,忽然说:“她身上的法器应该还在吧?会变换竹节人的棍子和那只青铜鼎,我看见她放到袖子里的。”

许渊闻言挑眉:“怎么,想抢?”

“那么好的东西,难道你不心动吗?”

许渊轻笑:“没用的,法器在虚怀里,就算你把袖子撕烂,什么都找不到。”

“虚怀是什么?”

“一种法术,专门收纳法器的秘密空间。”

豆芽缓缓点头,琢磨片刻:“许大哥,你也会法术吗?”

“我?”许渊悠然轻叹,手里揪着尾巴草,往后靠着大树:“会一点儿。”

“是什么?”豆芽好奇,双眼发亮。

“嗯……捏捏泥人儿,写写戏本。”

豆芽听不懂。

许渊敷衍:“以后你就晓得了。”

豆芽紧追不舍:“你是在哪儿学的法术?”

“反教。”

“反教?一个门派吗?我能不能加入?”

“你?”许渊打量她,笑说:“不是那么容易加入的,你太善良了,很多事情做不来。”

豆芽直起背,表情变得异常坚定:“我可以学,只要教我本事,再苦再难我都会认真学的。”

“再说吧。”他不置可否。

众人在河边歇了会儿,吃完干粮动身启程。

烈日炎炎,尸臭的气味越来越大,许渊嫌恶地捂紧口鼻:“这怎么得了,一会儿入城肯定会引起恐慌和骚动,哪有人背着腐尸到处溜达?”

温孤让不听。

等到了城池外,黄昏逼近,他们没有入城,夜里宿在郊外破旧的荒庙,尸体放在天井。

“你们守在这儿,我去城里看看有没有药材铺。”温孤让说。

许渊被熏得不敢走近,隔老远,像看疯子似的打量他:“草药除尸臭?万一买不到呢?”

“到时再另想办法。”

豆芽屏住呼吸面露恐惧:“她、尸斑长得好快,皮肤已经开始腐烂了。”

许渊眉头紧锁:“埋了吧,反正不是涂灵,就算她再回来,难道继续用这副躯壳吗?”

温孤让不为所动:“先别埋,我去找草药。”

“你怎么那么犟?尸体当个宝?涂灵又不是你媳妇儿,用不着这样吧?”许渊脱口而出。

正在这时,残缺的神像后突然冒出一个晃动的人影,动静不小,大家惊了一跳,只听那人粗声粗气,烦躁地骂说:“日嫩仙人,啥几把气味儿,臭死嫩舅嘞!”

口音很重,温孤让几个都没反应过来。

许渊眯起双眼观察:“你是谁?”

“我是嫩爹!”老头又臭骂一声,怒气冲冲从后边出来,他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腰间挂着几只小葫芦,肚子很大,头发和胡须均已花白,像只发了癫的狮子。

“谁叫你们把死人摆在这儿?快给老子丢出去!”

他说着就要上前踢背篓,温孤让擡起佩刀横档在前,示意他站住。

“做啥?你个信球要做啥?”

“别动她。”温孤让面无表情,拇指顶住刀鞘。

老头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撇撇嘴,随手拨了把干燥的头发,五官皱巴巴,语气郁闷:“太臭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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