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2)
第34章
就连曹野也没想到,就在他们启程去往江南的前两天,勾娘竟也病倒了。
根据南天烛和孔雀所查,剩余几样仙蜕之中,麒麟骨和仙人髓都出自江南一带,传言甚多。
本来,曹野是打算到了江南再做调查,结果却先收到了裴深的回信,称他已得圣命,不日便会来江南见他,虽然明面上是来督工的,但皇帝也顺带让他带来一些赏赐和药品,算是给个巴掌再赏个枣。
听闻他们接下来的目标是麒麟骨和仙人髓,裴深还说,他可以先代为在当地官府调查,等到时见了面,可以给曹野省些功夫。
这小子……还真是跟听学时一样,做什么事都如此周密。
一想到许久没见的义弟在江南等着他,曹野这些日子一直紧绷的神经终是松下来一些,谁想到,当天晚上勾娘就倒下了。
或许是因为背上有伤,勾娘这场风寒来势汹汹,孔雀给她搭脉,却发现她脉虚得都快摸不出来,大惊之下,孔雀也不敢再让勾娘赶车,老老实实自己当起了车夫。
也好在,中州知州为感谢他们查清了杀仙鬼一案,不但给他们备了路上吃的干粮,甚至还换了一辆大马车,这下不但车头可以坐下两人,车里的人也可以躺下休息了。
之后一连七日,他们都在赶路。
许是因为担心传染曹野,勾娘一路上都戴着面纱,曹野看了几次,发现她都靠在车厢一角闭目养神,沉默得让人焦心。
曹野仔细算了算,先前在蜀州,勾娘的月信似乎也正应该是这两日,总不会是因为身子虚弱赶上受伤,所以才会一病不起吧?
“……我没事。”
半晌,勾娘睁开眼,眉头却是微微拧着,就好像做了噩梦一般:“有些日子不生病了,不太习惯罢了。”
曹野看她脸色确实不好,无奈道:“你这一病倒,小蜡烛担心得不行,害怕吵你休息,干脆和孔雀换着赶车了……车里地方够大,你要是实在不舒服,就躺下歇息吧,我把袖子借你枕着。”
他将身上披着的皮毛披风铺在车厢里,勾娘却是摇了摇头:“做了噩梦,不想再睡了,我们到哪儿了?”
曹野撩开帘子:“小蜡烛,现在到什么地界了?”
“先前孔雀问了路,越州就在前头了,说好今天晚上有人请我吃饭的,你可不要信口开河!”
比起孔雀,南天烛赶起车来明显更加熟练些。
她麻利地挥舞缰绳狠狠一抽,登时,三匹马都发出长长一声嘶鸣,马车飞一般地向前奔驰,将坐在她身旁的孔雀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死死抓住扶手,惨叫道:“快停下!再颠下去我就要吐了!”
事实证明,当有一顿饭在前头等着的时候,原本要走十天的行程,竟是能在南天烛手里被活生生缩短三日。
傍晚时分,他们终是到了越州城外的驿站,只见此处小桥流水,水牛悠闲地在河岸边吃草,俨然已是一派江南景色。
孔雀给这一路颠得头晕眼花,一下车便在路边将午饭啃的白馍吐了个干净,南天烛见状,竟边给他顺背边说:“吐了也好,吐干净了晚上好吃饭。”
“你别说了!”
孔雀脸都绿了,又是擦嘴又是漱口,一番折腾,终是恢复了往日美貌,怒道:“你脑子里就剩吃了吗?车赶这么快,万一掉河里怎么办?”
“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又不会骑马又不会赶车的?”
南天烛哼了一声:“我这可是多年行走江湖练出来的,闭着眼睛都能把车赶在路上,你也太娇气了,就这样你爹娘还敢让你独自一人出来闯荡江湖?”
而她这么一说,孔雀的脸色不禁更加难看,恶狠狠道:“我爹娘都死了!没人好好教过我骑马,所以我都是自己学的!”
“那你以为我有爹娘吗?”
孔雀语气虽凶,但南天烛又哪里会怕他,顿时也像是个被点了火的炮仗一样,瞪着眼睛盯着他:“要是我有爹娘,我会天天担心饿肚子?你又没睡过义庄,也没捡过别人不要吃的馒头,你当然不知道一顿饭有多精贵了!”
在一旁围观的曹野:“……”
虽说一路走来,孔雀和南天烛几乎是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但是这样自捅心窝子,双双吵到两眼通红的情形毕竟少见,他头痛地叹了口气:“吵个架而已,咱们犯不着……”
“你闭嘴!”
正在气头上的两人又哪里听得进去他说话,异口同声将他的劝架堵了回来,无奈之下,曹野不得不求助地望向刚从车上下来的勾娘:“这还没进越州城呢,就吵得要散伙了……”
“散伙不了。”
勾娘在面纱下咳嗽两声,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虚弱,她走到那两人跟前:“别吵了,我也没有爹娘。”
曹野:“…………”
眼看孔雀和南天烛都是一脸不服,还要再辨,勾娘旋即又语气温和地补了后半句:“我十几岁时,全家都被奸人害死,不光是我爹我娘,还有我的兄长姐姐,全死了,全家只留下我一个。”
“…………”
一语落下,别说是孔雀和南天烛都立刻闭了嘴,就连竖起耳朵偷听的曹野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野地里寂静无声,过了许久,远处的小河里才传来一声野鸭子的短促鸣叫。
十几岁?
是她十六岁下狱前发生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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