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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同床同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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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玦回:“告知你也无妨。是季陵镖门臧家的少东家,臧凡,他便出得起。”

闻言,白婳愣住,看向宁玦,内心好一片茫然。

怎么还能当着本尊的面,直接造谣言呢?

宁玦面不改色,自顾自拿起筷子,不紧不慢地在腰果虾仁的热盘里挑了个鲜嫩圆润的虾仁入口,吃得有滋有味。

其余人面面相觑,都未听说此事。

孙武震惊之余,泄气又不甘心,言道:“公子可要考量好对方人品,臧凡整日游手好闲,这般年岁还不管顾家中生意,只知吃酒寻乐,毫无抱负,怎堪良配?”

宁玦沉默未应,懒得解释。

李婶便钻着这个空子,赶紧插进一嘴,努力想把话题岔开:“饭菜快凉了,都别光顾着说话,先吃先吃。这事咱们还是慢慢看吧,反正阿芃姑娘就住岘阳山上,若是真有缘分,怎么也走不散,有宁公子和我们这些乡亲帮忙把着关,阿芃姑娘不会吃到亏的。”

听到提醒,孙武只好不再言语。

他没忍住再次瞄看向白婳,却见她视线始终在宁玦那边,好像自己方才一番表白言辞,丝毫未触动到她。

不由泄气更甚。

宁玦放下筷子,面向小荷随口说道:“新婚快乐。”

小荷脸色骤然红起来,低低道谢。

宁玦又对李婶道:“我吃好了,不多留了,感谢招待。”

李婶神色讪讪,一副做了错事的模样,面对宁玦更多一份谨慎与小心翼翼。

她忙回应:“吃好就行,我们准备的饭菜简陋,多有不周之处。”

宁玦没有继续客套,颔首起身。

走到门口,忽的顿住脚步,回过头,不带情绪问道:“还不走?”

白婳反应过来他是在与自己说话,赶紧与小荷李婶告别,脚步匆匆跟上去。

宁玦不等她,已经出门。

白婳心头惴惴,追出去也不敢言语。

她本是好心来帮别人打眼,结果误打误撞竟成了自己相看,到现在她都还没琢磨明白,事情怎么会混乱发展成这样?

……

回去一路,她不言,他也不语,气氛很僵。

两人以前相处和气温情,他从未这样冰冷冷地对待过她,心里的落差感无限放大,再被周围萧瑟的初冬之景映衬,心中郁郁氐惆,很不是滋味。

默默走了一段上山路,白婳脚步不自觉放慢了些,两人身形错开,看着他疏离的背影,心头一股委屈感蔓延,思绪一恍神,她脚下不稳踩在碎石上,险些被绊倒。

幸而宁玦眼疾手快揽住她腰,帮她撑起力气,稳住身形。

白婳紧提一口气,紧紧攥住他手臂,心有余悸望了望身后的斜坡,心想若是他没拦住,自己真要滚下去了。

两人面对面相视着,彼此都没有很快放开。

宁玦蹙着眉,率先启齿:“脚步虚浮,刚刚没有吃饱吗?那可是李婶特意为你凑的局,备的菜,你这样不是辜负她的心意?”

他开口第一句便阴阳怪气她。

白婳吸了下鼻,有些无措,忙坦实言道:“我只是承小荷之邀,哪里想到还要见生客,今日之事,我并不知情的。”

宁玦眸色锐利,开口毫不委婉:“是你不知情,还是刚刚相看过没合眼缘,所以临时找了推脱借口?”

“何来推脱?我当真不知李婶与小荷的用意,这大概是误会一场,公子别再为难我了。”

白婳尽量放柔语气,宁玦吃软不吃硬,她何必气势汹汹自讨苦吃。

宁玦思吟片刻,问她道:“我为难你了吗?”

白婳点头,神情愈发委屈。

宁玦出声一嗤,话音也带上几分情绪:“你有什么好委屈的,今日你是主角,有人只见了你一面,便甘愿为你散尽家财,有这样的魅力,你该得意才是。”

“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事,只因旁人对我表示欣赏,我就要沾沾自喜吗?公子,我见过太多人对我示好了,若只因为这个就得意高兴,我日日夜夜都要呲牙咧嘴笑了。”

这话把宁玦气笑了。

太多人,是多少人?

白婳后知后觉意识到此言不妥,她自我带入的还是曾经在京歧风光无限的自己,而如今,她不过一个没见识的乡野丫头,何来这么多的追求者。

她懊恼自己不该嘴上没有把门,留下这么明显的疏漏。

所幸,宁玦回复的重点并不在身份之差上。

他情绪欠奉道:“我的确不知你过往经历如何,认识过多少男子,又与多少人相结识,但你被很多人喜欢这一点,我不意外。”

说完拂袖,转身就走,比方才还决绝。

白婳怔住,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远远落在后面。

她眨眨眼,实在不解自己一句稍微自恋点的言语,为何又惹到了他,还似惹得更严重?

想不到解决之法,白婳一心急,腰身往旁一歪,佯作摔倒。

她狼狈坐在矮灌丛中,声音焦急切切唤他道:“公子……扭到了,疼……”

声音不大,但宁玦耳力超然,听到声音后无法做到视若无睹,直接走开。

他顿住脚步,原路返回。

看白婳跌坐地上,可怜兮兮,嘴唇也轻颤,他脸色冷着,弯腰蹲身扶她起来。

宁玦声厉:“怎么这么不小心?”

白婳低喃:“落叶枯枝太多,这段路愈发不好走了。”

宁玦又问:“摔到实处了吗?疼不疼?”

白婳点头,适时示弱回:“脚踝上有一些不适,但还可以坚持。”

宁玦沉默,看了眼她的脚,又收回。

紧接着,他汹汹的目光肆无忌惮扫在白婳的面颊及唇上,这张鲜妍俏靥明晃晃的,带给人的视觉冲击力很直白。

又想,今日她穿着朴素衣衫,素面朝天,已经收敛张扬,却还是将那孙生迷得神魂颠倒。而那日,他曾入目过她最性感艳冶的靡靡面貌,坐他手上,像蛇一样,会缠会扭……所以,被这般程度的惊过心,他又该当如何呢?

宁玦眸光暗晦,不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理起伏,只知道自那天开始,他夜夜梦中都有她。

依旧是人的面貌,蛇的情状。缠腰攀附,吃他的东西,浑浑噩噩间,他只想永坠魇梦。

收回思绪,宁玦脸色愈沉,厌恶自己刹那的难以自抑。

白婳在旁,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心底有些不安,以为他是识破自己假装受伤的伪装,才冷下脸来,于是不敢得寸进尺,讪讪准备起身。

这时,宁玦睨眸,忽然开了口,问她道:“抱还是背?”

白婳迟疑了下,冲他缓缓伸出手:“……想要抱。”

声音软腻腻的,并非她故意,可能天生就有撒娇的天赋。

宁玦喉结似乎滚了下。

他没有言语,伸臂将她打横抱起,步伐迈得很稳,哪怕走陡峭路段也尽量不晃到她。

白婳贴着他胸口,有些耳热,轻声问道:“公子,你能不能别再生气了,我不喜欢你整日不与我说话,还态度冷冰冰……”

“那要不要我整日龇牙咧嘴给你笑?”

他学她说话!

白婳脸色微窘,摇头回:“也不用这样。”

宁玦嗤了声,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没有故意对你冷落,只是最近这段时期特殊,若被打扰到心神,恐怕会牵连练剑的效果,而你又是为数不多能影响到我的人。”

白婳问:“若我只是在旁安静看着,不出声,这样会有影响吗?”

宁玦:“不会。”

白婳似懂非懂放下心来,想了想,与他商量道:“我一个人在家实在孤单,公子练剑时带上我一起吧,我保证全程安安静静的,你若不与我说话,我绝对不先开口。”

倒不是完全不可以。

但宁玦不想答应得这么轻易,便说,“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白婳眨眨眸:“什么条件?”

宁玦严肃:“以后若没有我跟行或允许,不可随便跟别人下山,哪怕认识的人也不行。”

小荷一下子成了公子口中冰冷冷的别人。

今日因冒然下山,闹了这么尴尬的误会,足够她头疼一阵了,以后再不想自寻烦恼。

于是白婳答应得痛快:“好,我听公子的,记住了。”

宁玦对她的回答满意,抱着她继续走上山路。

略须臾,白婳又想到什么,幽幽开口道:“你方才假借臧公子的名义言慌,还说得言之凿凿……他向来不喜我,若是回来知晓此事,恐怕要生恼火了。”

“无妨,总不能说是我。”

白婳顺势接过话:“为何不能,公子嫌我?”

宁玦垂眼,紧紧盯着她,沉声反问:“是怕你不愿。不然我要怎么说?说我们近水楼台,表面是主仆,实际为眷侣?日日住在一起,关系早不清不楚了?”

“当,当然不行……”

白婳羞窘低头,抓着他前襟,悔得恨不能咬舌头。

她真是……随便接什么话阿!

……

把话说开以后,两人关系缓和,白婳心情终于畅快,她日日跟随宁玦去石溪附近练剑,真的做到老实本分,只作观者。

宁玦怕她无聊,主动询问她要不要跟学。

白婳哪会拒绝,便继续学了一招两式,依旧马马虎虎,姿势不太标准。

与宁玦的剑意风流,行云流水对比,她执剑笨重,好似拿的不是轻盈的快剑,而是笨重的斧头。

她把这话说与宁玦听,宁玦却无情道:“江湖中自然有人用铁斧作傍身武器,挥舞时依旧来去如风,快如闪电横劈天幕,所以不是执斧就笨重,而是因为执拿人太柔。”

“……”被他内涵到。

白婳轻轻一哼,嗔声出来,不太高兴质问道:“你有没有好好教我嘛?为什么我练的剑,与你来去如风的剑法剑招根本不像呢……公子,我怀疑你对我有所隐瞒哦。”

她用玩笑的话语,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疑问。

不生硬,也不突兀,只像撒娇一样,应当不会引疑。

宁玦安静看着她,将她耍弄的小聪明全部看在眼里,几乎将她的心事窥穿。

与他相比,她太稚嫩了。

稍稍有试探的意思,眼神便立刻透出心虚之色,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如此,还想诓骗他?

若不是他心甘情愿被骗,她落在别人手里,不知是什么凄惨下场。

也正因如此,他只得让她慢慢的,离不开他。

既然她问了,他不妨解答。

“我练习的剑招,不能教你。”他故意留下钩子,引她好奇。

白婳果然困惑发问:“为何不能?难不成这剑招只传男不传女,女子不能习练吗?”

宁玦摇头:“当然不是,哪会有这样的规矩。”

白婳困惑更甚,好奇也更甚:“那是为何呢?”

宁玦叹口气,面容闪过为难:“孤鸿剑法是我家族秘传,尤其后半章,禁止教授外人,所以我的剑法步骤,脚步规章,只将来我妻能看,你又不能嫁我……所以,我只好教你旁的剑招了。”

说罢,他目光灼灼,紧盯着白婳。

不是坚持想要得到他的剑谱吗?去而复返也要拿到手,身临险境也在所不惜……

既如此,他很好奇,为了得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白婳抿了抿唇,脸色诧异,确认再问一遍:“只有成为你妻子,才能看到后半章的全部剑式,这样吗?”

“是,”宁玦又补充道:“不是名义夫妻,要同床同寝,彼此无间亲密……我谨遵师命,不敢违背。”

白婳匆匆垂下头,神色难掩的慌乱。

宁玦平静看着她,没有松口。

他可以拿剑谱为饵,但他不是圣人,一边给予了,一边必得索取。

她要他的剑式,他便要她。

很公平,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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