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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恶劣心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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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怕,半睡半醒间将眼前现实当成虚幻梦魇,无意识地做了自己原则之外的事。

宁玦肃着脸抽身,浑身血液浮躁,太阳xue下的青筋跟着突突跳了两下。

起身站定后,他目光往下一扫,倍感颓然,一大清早,竟跃跃欲试成这样……

他拽了件衣衫作挡,匆匆出了船舱,又大步到浴房。

海上航行的第一夜,都还没做什么,就一连脏了两套衣服,之后漫漫几日,又该如何挨过?

……

白婳睡足这一觉,精神养好,再醒时已经到晌午。

客舱内只她一人,不见公子的身影,她撑起身坐起来,看着眼前拼在一起的两张小床,脸颊不由晕晕赧热,又回想起昨晚暴雨时分,她因惧怕雷声而惊慌失措投入他怀抱的画面,羞意更甚,连带耳尖都红。

透过舷窗去看,海面早已风平浪静,阳光倾洒,和煦温和,碧蓝的天空不见一朵云彩,仿佛昨日雷声轰鸣,闪电霹雳的骇然之景,都只是梦中发生过的景象。

起身出门,去浴房简单洗过漱,白婳返回客舱换了套新衣服,准备去甲板上吹吹风。

翻开包裹时无意中发现,公子的行囊好似也被动过。

她随手掀开一角,发现里面的衣袍少了领口绣着云纹与黼黻纹的两件,当下略有所思,不解公子因何缘由拿走了它们。

收整好,她关闭舱门,行至甲板。

或许公子也在那边,两人昨日经历过搂抱的亲密,待会再见,恐怕多多少少会有些相对的不自在。

未到甲板,鼻尖便清晰嗅到一股煎烤鱼肉的香味,很是浓郁,不可忽视。

白婳觉疑,船上提供的餐食寡寡淡淡,哪怕偶尔见到肉星儿,也不过是些不新鲜的腥咸鱼干,哪会有现烤的鲜鱼肉可食。

她边想着,边继续迈步,拾阶向上。

走到甲板,擡眼见到前方不少人围簇在一起,中间架炭生火,灰烟缭绕,烟轨向着与船舶行进相反的方向愈淡缥缈。

站在其中把控碳炉火势的男子此刻正背对着他,对方身形昳丽,挺拔如松,身着的是白婳最熟悉的月白衣袍。

他动作优雅,将火势控制得温和,炉上竖铺着四五条新鲜鱼身,不知种类,个个从头到尾插着粗竹签,他饶有耐心地一遍遍刷油,每刷一遍,空气中炙烤的香味便更浓郁一分。

白婳想了想,迈步走近。

不管昨日发生了什么,今日总没有刻意避讳,不与公子说话的道理。

围观的人多,外层难以挤入,白婳几番尝试,挪肩蹭身,终于在层层包裹中破开一个可通行的路径。

他依旧背对着她。

白婳看着眼前的熟悉背影,没有迟疑,主动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尽量克制的如常:“公子,你哪里寻来的碳炉?”

对方闻言一顿,迟疑回身。

白婳原地怔住,只因眼前映目的完全是一张陌生的男子面孔。

他身形与公子很像,加之又同样身着月白锦袍,白婳刚睡醒模模糊糊,竟闹出了认错人的窘事。

她连连道歉,解释自己寻错人。

对方彬彬有礼,谈吐有礼,似乎还很乐于助人:“姑娘莫慌,若真遇困难,我可差遣手下帮忙一同寻找。”

白婳婉拒:“不必了,多谢公子,我自己……”

话没说完,手臂被人从后箍住。

熟悉的力道令她安心,回头确认,果然是他。

宁玦瞥了那年轻男子一眼,眼神冷淡,收回眸光后,面对白婳训声言道:“乱跑什么?船上人头攒攒,你能辨得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白婳低头,抿唇未语。

一方面她知道自己方才行事冲动,没顾量周到,可另一面,因公子鲜少对她如此态度,她一时无法适应,心底微浮酸涩。

站在一旁的年轻男子闻言蹙眉,不满启齿:“公子何必疾言厉色?面对美人,本该平声静气,倍加呵护才是,怎能如此不怜香惜玉,咄咄相迫?”

宁玦警告睨他一眼,威凛外慑:“与你何干?”

对方讪讪止了口。

宁玦转身,毫不迟疑地将白婳从人群围绕的中心拉出来,一路牵她下楼,直到客舱门口。

推门而入,舱门哐当一关。

宁玦松开她,却又步步紧逼,将人逼至墙角。

他站定在她面前,两人相近咫尺,高大的身量笼罩下不可忽视的影子,压在她头顶上。

“你对旁人也这样不设防吗?”宁玦声音沉哑,眸底翻涌着情绪。

白婳懵怔住,完全不知公子的不悦情绪因何而起。

难道只是因为她一时疏忽,认错了人?

她不觉得自己这个小小的错处,值得公子瞠目发怒。

若他本身脾气不好,擅怒也就罢了,可两人朝夕相处这么久,他待她从来都是和煦温柔,连重话都罕少说一次。

所以,她猜想,今日以前一定发生了什么,才会令公子如此敏感,只因她与旁的男子随口搭一句话,便与她生这样的龃龉。

她收回思绪,看向宁玦,尝试解释:“没有,我不信外人,唯一信赖的只有公子一个。”

宁玦脸色不变,依旧冷肃,但眼底冰寒似慢慢消融了一层,终于有松动融化的迹象。

他唇瓣抿了抿,艰难出声:“也不可完全信我。”

白婳不解:“什么?”

宁玦口吻恢复严肃,认真提醒她道:“天下所有男子都有恶劣心性,不管是谁,你都需提防,包括我,记没记住?”

白婳听得一头雾水。

她略微思吟,顺着对方的话问:“那公子有什么恶劣心性吗?我怎不知?”

两人共处同一屋檐下,彼此朝夕相处了那么久,若他真的刻意隐瞒了什么,总不能这么久了依旧丝毫不外露吧。

白婳不觉得像公子这般孤松矜傲,霁月清风之人,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恶劣心性。

她不知,不信,除非公子亲口与她说明告知。

宁玦深晦看着她,缓慢偏过目,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亲口承认恶劣容易。

可亲口承认对她的亵渎、觊觎、妄想、侵占欲……太难了。

不止这些,还有,他该不该承认曾在梦中与她不死不休地欢好,承认曾趁她失去意识,药效发作,手指搅动令她身愉?

这些都是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同样是他不可告人的,恶劣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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