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死镇 除了我的糖葫芦,还想吃别人的……(2/2)
妍娘心惊,她立刻关上那扇窗户。发现身上已经套上了那套胡服,有些份量的面纱宝石也被整理妥当。
而那个古怪的侍女,面带微笑却又死气沉沉,“尺寸不合适我们可以现场裁剪。”
她再次重复一遍。
“不合适,这……这条裤子太长了,我要裁剪。”妍娘听见了从布庄一楼通向二楼的木制楼梯吱呀声,如同催命的倒计时一般。
可面前的侍女好像听不到她的话,依旧立在那里,面带微笑重复道,“尺寸不合适我们可以现场裁剪。”
这是她第五次重复,就是一个傀儡。
一步一响,脚步声就停在门外。妍娘心急,立刻抓住桌上用来减线头的剪刀,不过一寸长的精致铜剪刀,毫无杀伤力。
门被推开,整个镇子仿佛突然静音,再没有一丝声响。面前的女侍依旧是僵硬的微笑立在原地,潮湿的青石板上所有人都僵硬不动。
失了抔生的术法运转,不过都是傀儡罢了。
“怎么,想捅我第三次?”抔生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比起窗下略带惊慌的一撇,想来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那把玩具似的小剪刀被妍娘握在手里,是抔生来说连个威胁都算不上。
妍娘知道这一点,可本能的,她想找点东西防身,哪怕看起来可笑至极。就如同是落水的人,就算漂浮的稻草不足以救人,也会在慌乱求生中扯住。
她握紧那把剪刀,看见满大街的人,包括近在眼前的侍女,在抔生的一个响指下便消失了。整个生机勃勃镇子,变成只有他们两人的死地。
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可她还是开口了,“他们……他们都是你杀的?”
她眼里的恐惧,后退的动作完全惹怒了抔生,妖邪的劣根性肆虐,他勾唇道,“都杀了,怎么,你要为他们复仇?”
他的戏谑远不止于此,抔生继续道,“这可都是为了你啊,若不是你总是病恹恹的哄不好,我何至于花这样的心思?”
他已然来到了妍娘的身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不要试图离开我。”
她没打算刺杀,她只想着防身,可现在她想自杀。从抔生的字里行间,她依稀想象出这座清丽的江南小镇,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又成为术法傀儡的样子。
血流成河,应当连那条河里都塞满了残魂。
抔生时常发疯,她怎么还敢跟他使小性子。她应该包容,接纳,尽力使一个妖邪困在她的温柔圈里,不去伤害别人。
她错了,错得很厉害,让旁的人为她付出代价。
她不是良善得以德报怨的人,却也不能心安理得的看着别人为自己死去。
妍娘看见抔生脸上的妖纹,条件反射的抱住他。
不能再死更多人了,她心里这样想着,说出口却是另一番话语,“不生气,我一直陪你。”
可空洞的语言说服力完全不够,尤其是面对抔生这样心性多疑的妖邪,他并未在妍娘疏离的怀抱里得到安慰。
春日变天极快,不知是抔生控制还是真如此,方才还透着阳光的天此刻已经复上一层乌云。屋檐下的竹铃声粗糙喑哑,哐啷哐啷响得人心里发慌。
妍娘听见周围又嘈杂起来。
他们早已离开了那家成衣店,因为被看穿,抔生也不再遮掩。是以这座京城最大的风月场——春风阁,竟然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这座江南小镇上。
早在老皇帝给他说的时候,他便想去看一看,最好能带着妍娘一起。
春风阁的内部,一楼是巨大的酒桌场,大堂的客人或是吃酒或是赌钱。二楼便是散客与姑娘们行酒令赏花的地儿,挖了一人宽的浅池,装上漂亮的琥珀色美酒,而酒池的周边便种着各色鲜花,因为常年温暖,四季不谢。
再往高了去,便是贵客们的包厢抔生,显然是此刻这座风月场的主人。
穿过一楼的脂粉香气,二楼的美酒鲜花。妍娘看见他撇过来餮足的一眼,直接带着她上了三楼。
包间内,陈设各有特色,譬如他们这一间便与她身上这间胡服极为搭配。
胡帐床榻上挂着红纱珠帘,牙雕的床头镂刻着西域的图腾。床边的梳妆台上,燃着异域熏香,一旁半开着的脂粉匣半遮颜着。
妍娘握紧了抔生的衣袖,明明心知他要做什么,心中还是害怕。
一掌拍过来,不轻不重在柔软的地方揉了记下。
“你说今晚几次?”
妍娘最怕抔生这种时候和自己算账,她本就不算聪明,只是任人宰割罢了。
“拿剪刀,一次;这么聪明,非要戳穿这个假镇子,又一次。”他看过来的眼神隐隐与成衣铺窗下的那个眼神重合,“除了我的糖葫芦,还想吃别人的,还有一次。”
胡服腰间那条腰链一扯,轻纱质地的外裤便落了下来。抔生尤为喜欢那些镶嵌着红宝石的轻纱薄料,喘起来,便是烛光里的人面桃花。
一掌拍下来,妍娘听见耳边传来他的低笑,“自己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