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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苏醒 从傻丈夫到狗男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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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次想过贺云州醒来的场景,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又开始害怕。

妍娘面向床幔的里侧,耳边是屋外越来越清晰的风声,寒意凝结住周边的一切,像是要把她冻死。骤然间,她没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我回来了。”她耳边有人轻声道,平静温暖得好似日落而息回家的丈夫。

妍娘动了动沙哑的喉咙,听见自己发出了一声蚊子哼,“嗯……”

感受到怀抱里僵硬的身体泛着寒意,男人捉住那双冰冷的手,从善如流的带着怀里的身体钻进被子里。

暖意袭来,热烘烘的血流直袭大脑,将妍娘的睡意轰得一干二净。

她不想开口说话,可偏偏男人也不说话。背后那张刚刚被她扇过的脸紧紧贴着自己的脖颈,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他脸颊上微微凸起的那一块红肿发着烫磨蹭着自己的耳垂。

她很不自在,在男人轻轻的时候靠得这样近还是第一次。可面前是冰冷的墙壁,妍娘闭上眼睛,放弃抵抗将自己妥帖的放进男人的怀里。

脊背贴着胸膛,成了冬日里最好的取暖工具。

这个动作默许了男人的纠缠,几乎是下一刻,结实有力的臂膀就将人缠得更紧。

北风呼啸的冬日里,妍娘的睡梦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蟒蛇,缠得她透不过气。

蛇信子绕过她的发丝,灵巧的越过肩胛顺着脊背往下,发出就餐前的嘶嘶声。

梦魇太沉,以至于妍娘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光线透着窗纸照进屋内的炭盆里,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着的微尘。

她擡眼,先看见的就是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梳理着自己散落的头发。而自己的发丝实在嚣张,顺着那两只手指的盘绕散落在他的胸膛上,黑白太过分明。

妍娘呼吸一滞,那人察觉到她醒来后长臂略收,将鹌鹑一样缩在被窝里的她拔出一截儿,然后无可避免的撞进那双浅褐色的瞳仁里。

“……咳……咳咳”妍娘感觉自己的嘴巴被粘住了一样,既往的嚣张随意全然消失,她慌张中被那双俊俏的脸吸引,然后慢慢冷静下来。

她揣摩自己的心意,在丝丝缕缕的欣喜中将自己的躲闪命名为羞涩。

俊俏的男人就在面前,与她同躺在榻上,距离不足半米。

清晨的榻上衣衫半掩,她的眼睛寻了半天的安全地带,终于停在男人的胸口处。

那是一小片净土,妍娘在心里长嘘一口气。往上是勾人心魂的容颜,往下是雄伟的禁忌之地,留给她非礼勿视的只有这么一小片地方。

但妍娘显然失策,她被男人猛然抱紧,面颊紧紧贴在他的脖颈胸口处,触到的是滚烫的肌肤,听到的是勃勃的心跳声。

男人微哑着嗓子,似乎一夜未睡,“娘子……”

妍娘打了个哆嗦,她很久没听过贺云州这样的声音,温柔缱绻,仿佛上一秒他们刚做过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男人轻笑一声,吻了一下妍娘的额头,然后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我很想你。”

“嗯……”妍娘答的迟疑。

“以后不走了。”

“……嗯”妍娘答的随意。

“我……”,贺云州不再纠结于她的态度,他不指望自己的小娘子能够立刻扑进自己的怀里,也不指望她痛哭流涕扑进自己的怀里。

贺云州嗅着妍娘的发丝,透出一抹劫后余生的满足感。

山中的雪来的快也停得快,只是积雪堆积在路边,久久不能融化。起初软软的还能团成一个球,逐渐的就硬起来像是石头一般。

整个镇子都像是硬邦邦又冰冷的石头,人们躲在家里,听着屋檐下滴答滴答的融雪声,做暖春之前最后的休憩。

妍娘坐在桌前,门窗挨了条缝隙,屋内的炭气散出去,将门口屋檐下结了一夜的冰凌化掉,滴答滴答的水声听得人头疼。

“唉……”妍娘长叹一口气,将轻的可怜的银子塞到钱袋子里。

境州,多山陵,少平原,是继通州之后的马商们经商必过的山城,平日里生意很好做。可冬天里,春节刚过,镇子上没什么人,马商也很少。

妍娘将钱袋子放到床铺里面的枕头

眼下,不如和境州的百姓们一样,裹着被子数羊。

妍娘扯开被褥,里面还留着一点早上的余温,脱掉外裳把自己卷成一只春卷。

被子里除了自己的味道,枕边还散着一股淡淡的松柏味道。妍娘靠近那只枕头轻轻嗅着,贺云州不熏香,如今衣食住行都是和自己一起,怎么会有这么一股气味。

不过好在,很好闻就是了。她心满意足深嗅一口。

和银钱一样紧张的还有夫妻关系。妍娘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两人之间像是两只装满水的罐子,无论如何挤在一起,相触碰的只有罐子壁上的那一点。

她翻身,彻底卷进贺云州常睡的那半边,松柏气味浓郁,像是被圈进了他的怀抱。

妍娘拍着自己的脸,她到底在迟疑什么,纠结什么。不止一次,或者说几乎每天,贺云州都在向她示好。

她记得昨夜,黑夜里贺云州的手很烫,牵住她的手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等她的回应。

她当时叹了一口气,然后说自己累了。现在想来,莫名觉得自己像一个系上裤子就无情的女人,怎么看都像是养了外室。

可看看自己,每日里窝在暖融融的小屋里,贺云州总不会瞎想的。倒是那个男人,每日里打扮得工整就往外跑。

不对劲,很不对劲。

不带丝毫犹豫,妍年掀开被褥,“蹭”一下套上绒面的小袄就往外走。

门帘外的雪打到脸上,夹杂着三两滴屋檐上滴落的雪水,冻得她一惊。

“嘶……好冷……”

天这么冷,狗男人还往外跑。

她踏遍了大半个镇子,湿了鞋袜也没能找到。在小屋附近看见贺云州的时候,她恨恨的在路边的树干上团起一把雪。

砸不死你!

可惜那把雪扬到一半就散了,然后露出一个自奉高贵的女人身影来。

她立定,叉腰,觉得自己全身充满戾气,一味的就要从口中冲出去。

“王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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