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再访樊府 人生就要过得恣意妄为些啊!……(2/2)
她不禁脱口问道,“府里怎么会想到种这么一大片梅林。”
樊梨花踌躇了片刻:“这是大伯父种的。”
“大伯父?”许弋不解道。
“就是大哥的父亲,他是手执羽扇的军师,很是儒雅风流。”
“其实大伯母樊元卿也是一位女将,只不过她没有成名,世上鲜有人知罢了。”
“当时大昭在与西楚对战,大伯母连胜三场,却突然横死军中。”
“大伯父回到府中后,便种下了这片梅林。不到一年,大伯父也因病故去了,唯有这一片梅林还留在世间。”许弋的鼻尖被淡雅的梅花香气环绕,脑海中追思着那场十八年前的河西战事,那是《最好命》故事背景的一部分,她正好有印象。
当时恰逢太白关大捷,女将军却突然逝世,她究竟是死于刺客的暗杀,突发的隐疾,还是昭熙帝的疑心,她真的不敢想。
樊梨花伸着手去接飘落的梅花,许弋看着她不谙世事的样子,突然有些后悔,她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太冲动了?
罢了,罢了,开工没有回头箭,希望她能护住她吧。
***
另一边,樊老夫人将樊不野喊道了房中。
“祖母,有什么话非要把我拉过来偷偷讲的呀。”樊不野不安地挠着脑袋道,他好不容易可以和殿下在一起腻一天,偏又被祖母拉了过来。
“你个不长心的傻小子,一点都不知道讨女人的欢心。”
樊老夫人眯着眼看着她膀大腰圆的大孙子,诶,好像确实是少了点姿色。
“唔……我是殿下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夫君,岂能像那些狐媚子一样去引诱殿下。”
樊不野撇着嘴道,萧静之在银安殿衣衫半露的样子忽得从他心底闪过,不行不行不行,这种事他真做不来。
“我问你,殿下是不是在你们新婚之夜去了砚山洛水?”樊老夫人直白地问道。
“咳……”樊不野内心慌张起来,他祖母怎么连这个也知道了。
“那个……祖母,殿下她不是水性杨花的人,那位是在那儿替殿下收集消息办事儿的,殿下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殿下是这么和你说的?”
樊老夫人的眉头蹙起来,她这大孙子是不是傻。
“没……我自己瞎猜的。”樊玄英这么一问,樊不野突然心中就有些不确定了。
听崔逢说,那位叫乌纯声的金翎相貌英俊,气质出尘,偏偏还生了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间就能把你的魂儿勾了去,万一殿下没有抵挡得住诱惑怎么办!
“诶。”樊老夫人叹了口气,“你当天夜里是不是还跑去了京郊大营,待了足足三个月,等到那位萧侧君进府才匆匆回府?”
“咳……殿下都去找别人了,我独守空闺岂不是很没面子。”樊不野缩了缩脖子道。
“胡闹!男子汉大丈夫,在心爱的女子面前,要什么面子。”樊老夫人将龙头杖在地上一杵,气道。
“不过我后来也知道确实是自己鲁莽了。”樊不野不好意思道,确实是他误会殿下了。
“嗯。你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就好。”樊老夫人握着龙头杖得手紧了紧。
“我大昭一向以女子为尊,放在嫁娶上也是如此,一位女子可以与多位男子婚配。”
“何况殿下又是堂堂逍遥王,在内大昭朝堂局势复杂,在外又有强敌虎视眈眈,殿下的婚配中恐有多方势力纠葛。”
“你切勿任性,放松警惕,要时刻将殿下的安危放在首位。”
“好的,祖母教训的是,孙儿知道了。”
樊不野心中是有自责的,如果他可以早点察觉萧静之的企图,是不是郊天大礼之行,殿下的负担就可以更轻一些了。
“不野你过来,祖母给你准备了三套特别的兵法,保证你能攻略殿下的心。”
樊老夫人冲着樊不野招招手,说道。
“嗯?什么兵法?!”樊不野的好奇心瞬间被吊了起来。
“嗯。此兵法稀世罕见,你记得回府再看,一定要在夜深人静,无人打扰时,方可参悟。”
樊老夫人从柜橱里拿出了一个雕刻着古朴花纹的木匣子,递到了樊不野手中。
“记住了,打起仗来,要野蛮!”
“对待心仪的女子,要温柔。”
“遵命!”樊不野毕恭毕敬地接过盒子,认真道。
“嗯,你去吧,多陪陪殿下。”樊老夫人颔首道。
樊不野转过身,掂量着着盒子,心痒难耐,什么兵法这么厉害可以俘获殿下的芳心?只看看封面应该没关系吧?
在他缓缓推开盒盖时,丁零当啷一阵脆响,一阵冬日的冷风掀开珠帘,从廊外吹了进来,书页随风而动,樊不野的脸“唰”得通红。
他猛得合上盖子,“祖母……您怎么给我这种东西!”
“诶,不是让你回府再看嘛,怎么还像小孩子家家的那么心急。”
“祖母这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年纪,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这男子要让女子动心,要么是俊俏的容貌,要么是体贴的性格,要么是强健的身躯。”
“这红纱帐中的情事,若是能让女子感受到莫大的欢愉,又何恐抓不住她的心呢?”
“是……这样吗?”樊不野魁梧的身躯瞬间抖了抖,他好像还不太懂,殿下会因为和他纵情而感到欢愉嘛?
“去吧,好好研读,听祖母的没错的。”樊老夫人在樊不野的肩上轻轻一推。
樊不野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
看着樊不野的背影,樊老夫人默默摇了摇头,她家这个傻小子,到底什么时候开窍啊。
***
梅林很浅,许弋和樊梨花逛了一圈便又回到了演武场的连廊下。
樊梨花凑到许弋身边,神神秘秘地道:“嫂嫂,我偷偷问你,砚山洛水的那位金翎真的有天人之姿吗?”
许弋从思绪中回转过来,短暂地迷茫了片刻,她很少把乌纯声和“砚山洛水的金翎”联系在一起。
“为什么……这么问?”
“外面都说他把嫂嫂迷得神魂颠倒的,词儿曲儿的唱得一套一套的。”
樊梨花甩着腿说。
许弋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都有什么曲儿?”
“什么逍遥王爷掷千金,洛水汤里捧金翎,砚山楼上春风度,流连忘返不知魂……老长了,我都记不得了。”
樊梨花唱将起来,听得许弋耳朵发红。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许弋连连否认,“我是说梨花你别信外面的那些传言。”
“诶呀,嫂嫂,没关系,都是女人家,你和我说实话,我不会告诉我哥的。”
樊梨花摇着许弋的手臂道,“听说那位是嫂嫂一手捧起来,嫂嫂的眼光定然是极好的,我也老想去看!”
“但是祖母对我管得好严格!我连溜出府都难,更何况是去砚山洛水了。”
“咳。”许弋严肃了一
“梨花啊,其实乌纯声是我手下的暗探,我把他安插在砚山洛水,只是为了收集情报,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没有外人说得那么不堪。”
“啊……只是这样啊。”樊梨花的神色落寞下来,不过霎时间又马上明亮了起来,“不过嫂嫂,他是不是长得很好看,我哥与他相比又如何?”
突然间,一身玄衣的乌纯声从许弋脑海中一闪而过,直觉告诉她,那才是真正的他。
在砚山洛水的他是矜贵的,是淡雅的,好似落入浊世凡尘的翩翩贵公子,并没有多少烟火之气。
而身返魂魄之态的他,仿若异世的神明,神秘幽暗又摄人心魄。
“嫂嫂,嫂嫂,你怎么不说话,不会是很难选吧?!”樊梨花歪着脑袋问道。
“咳。乌纯声他面容清秀,宛若林间翠竹。你哥哥樊不野剑眉星目,气宇轩昂,更具男子气概。”
许弋公正地说道。
她的心突然在乌纯声身上转起了弯,她曾经把他当作最信任的心腹,但是死过一次后,她觉察出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自上一局樊不野死后他就一点消息也无,为什么没有他她就无法启动星宿图,为什么金兵对京师街道得布局如此熟悉?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但她不忍去面对。
“那嫂嫂更喜欢哪一个?”樊梨花追问道。
“你哥真诚热烈,我很喜欢他。”许弋认真道。
樊梨花双手环住许弋,依靠在她肩膀上,咯咯咯地笑起来。
***
樊府之行已到了尾声,樊老夫人还要再留许弋用晚膳,无奈北上之行有诸多事务要打点,许弋只好狠心推辞,并且再三作保,从北线回来后,定会来多多拜访,老夫人这才作罢。
“来人!拿金枪来!”
临行前,樊老夫人将龙头杖往地上一杵,两位小厮便端着一位长枪从身后的院门匆匆跑了出来。
“殿下,我樊家靠七十二路枪法起家,这柄蘸金枪,相传乃是先祖在神泉中徒手制伏的金蛇所化,向来传女不传男,如今殿下当了我樊家的媳妇,自当应该传给殿下!”
老夫人掀开木匣的盒子,许弋便看见数道金光从神枪上飞射出来,晃得她眯起了眼睛。
同时,她也看见了樊不野眼中的惊艳和樊梨花眼中的暗羡,她心里明白过来,如果大昭还可以有女将的话,这柄枪应该是传给樊梨花的,但如今却只能被献给她这个摄政王。
“好,祖母厚礼,赵芙在此谢过了!”许弋在心里默默有了主意,绝不能让这柄枪在她的手里失了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