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芙蓉盛开 “有陛下在臣妾身后。”……(2/2)
无论哪个词都让太后无法辩驳,她若是有意见,岂不是说自己不心善明理?
太后听着,只觉得自己快不认识自己这个便宜儿子了。
他何时像今日这般顶撞过她?就是她与皇后争执不下时,他也是站在她这边,训斥皇后的。
他简直要被这个狐媚子给迷昏了头!
男人果真都是一个德行。
太后深吸了口气:“你是打定主意要护着她了?”
萧烨笑道:“母后这话便言重了,简美人年纪小,行事许是有不妥当的地方,朕替她向母后陪个不是,母后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简美人一般计较了。”
见萧烨这般袒护,太后也知今日是不能把简美人如何,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挥了挥手道:“既如此,陛下就带着你的爱妃离开慈宁宫,免得给哀家添堵。”
“那朕便不碍母后的眼了,母后好生歇息,朕就先告退了。”
萧烨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在离开前,萧烨垂眸看了眼地上跪着的那两个慈宁宫的宫女,不带一丝感情的吩咐元盛:“把这两个以下犯上的奴才拖去司正司。”
萧烨拉着卿欢从慈宁宫出来,径自上了銮杖。
銮杖上的帘子放下前,卿欢不禁回头看了眼被御前宫人拖去司正司的两个宫女,心软道:“陛下,她们......”
她方才虽然说要把她们送去司正司,那也不过是吓唬她们的,并没有真的打算这么做。
萧烨看了卿欢一眼,“她们方才可是对爱妃不敬,况且不过是两个奴才罢了,朕是为爱妃做主,替爱妃撑腰,才将她们送去司正司。如此,爱妃也要为她们求情吗?”
卿欢低声道:“她们只是听命行事,也怨不得她们。”
那两个宫女瞧着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进了司正司,后半辈子就没了指望,更别提想要熬到二十五岁出宫了。
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又没做过什么恶事,她难免心生不忍。
萧烨眸光渐深,笑意温润:“爱妃既如此说,朕应你便是。元盛。”
他朝外喊了一声,听到两人说话的元盛忙躬身应下:“奴才明白。”
那两个宫女,是一定得进一趟司正司的,因为陛下金口玉言,岂可朝令夕改。
但进去后,他吩咐一声,不受刑还是可以的。
“多谢陛下。”
萧烨嗯了一声,拉过卿欢的柔荑放在手中把玩,“方才在慈宁宫,爱妃怕不怕?”
指尖的每个指腹都被男人一个个的捏过去,然后轻轻的揉着。
卿欢低眸看着他的动作,微微摇头,声音很软,又带着依赖与信任:“有陛下在臣妾身后。”
所以臣妾不怕t。
最后这句,卿欢并未说出来,但萧烨却是能听得懂她的意思。
她说完,銮杖内一阵安静,只余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萧烨有些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
分明是他将她的后路一一斩断,逼得她只能全身心的听他的话,依附于他,为他所用。
可当他从她口中听到这般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信任的话,他竟诡异的觉得有些愉悦。
他不愿去想这种感觉是好是坏,他此刻只想享受这样的心情。
萧烨倏然笑出声:“阿堇会一直这般信任朕吗?”
卿欢擡眸与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对视,认真道:“臣妾只会信任陛下一人。只愿陛下不会嫌弃臣妾蠢笨,弃了臣妾。”
她的处境,她的身份,容不得她左右逢源。
萧烨的笑意直达眼底:“阿堇放心。”
*
上元节当天早上闹了这么一出,太后气的是心肝儿肺哪哪儿都疼。
陛下携简美人离去后,太后就摆了摆手让嫔妃们退下,独留了庄昭媛。
庄昭媛担忧道:“周嬷嬷,快去把吕院判请来。”
周嬷嬷也没请示太后,忙喊人去请吕院判。
太后青白的脸上带了分笑:“也就只有茵儿孝顺,还关心哀家了,哪里像陛下,简直是被那个狐媚子蛊惑的昏了头,连哀家的脸都打,气的哀家连呼吸都不畅快了。”
庄昭媛低着头,声音里透着自责:“姑母疼爱茵儿,茵儿都知道,茵儿也心疼姑母。今日这事儿,说起来也都是茵儿的错,若不是茵儿没有本事,留不住陛下,您也不会为了替茵儿做主惩罚简美人,陛下也就不会......”
她咬着唇,表情有些难堪。
太后轻叹道:“这怎么能怪你,要怪,也得怪简美人。哀家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不是个安分的。如今还哄的陛下偏心她,恐怕一时半会儿,咱们还不能拿简美人如何。”
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的便宜儿子离心,太后深觉不划算。
尤其是这个女人现如今还被男人捧着哄着,这个时候,若是这女人万一有个好歹,怕是男人会发疯。
身为过来人,太后自认对男人的心思琢磨的透彻。她和茵儿还要靠着陛下,不宜让陛下心里太不痛快。
庄昭媛却不这么想。
她回宫后这几日受的折辱,一大半都来自于简美人,若是接下来她还要看着简美人在她眼前耀武扬威,恐怕她日日都要心情不畅,又如何能顺心养胎?
与什么事都经历过的太后不同,庄昭媛进宫后一路被太后护着,经历的事少了,忍耐力便不够。
各种算计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庄昭媛一副甘愿隐忍的样子开口:“茵儿受些委屈倒是没什么,只是见简美人今日如此张狂,连姑母也不放在眼里,茵儿担忧姑母日后还会受她的气......”
“她敢?”
太后柳眉一竖:“哀家是太后,她如此目无尊卑,就算哀家能容她,前朝御史也绝不会任由她放肆。”
御史?
庄昭媛心念一动,面上却松了神情:“如此,茵儿便放心了。”
在庄昭媛的宽慰下,太后心中的气渐渐消了,望着庄昭媛肚子的眼神极为柔和:“哀家知道你是替哀家考虑,只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你能平安生下腹中皇子。你与哀家辛苦隐瞒七月,好不容易回宫,就差临门一脚了,可不能功亏一篑。”
她轻抚着庄昭媛圆滚滚的肚子,“周家的希望,就全在这儿了。”
提起肚子里的孩子,庄昭媛心中的百般算计都抛诸脑后:“茵儿知道轻重。”
“今日过后,你就不要再去凤藻宫给皇后请安了,安心待产即可。稳婆和奶娘,哀家也已经让你父亲去寻可靠之人,务必会保证万无一失。”
当年她的亲子幼年夭折的惨剧,她一定不会允许再发生在周家女的身上。
庄昭媛留在慈宁宫许久,直到看着吕院判给太后请了脉,庄昭媛才起身回宫。
暖轿被人擡着走在宫道上,擡轿子的宫人小心谨慎,步子是迈的稳稳当当,生怕脚下打滑,摔了庄昭媛,届时小命难保。
庄昭媛将轿帘掀了条缝,轻声问跟在暖轿旁的纤凝:“本宫记得,梅美人的父亲是言官御史?”
纤凝细想了一下,点头肯定:“娘娘记得不错,只是曾经这位梅御史还参过侯爷一本,让侯爷在朝堂百官面前丢了面子,自此周家就与梅御史结了怨。”
说起梅周两家的恩怨,还要从庄昭媛之父周侯爷于京城百花巷子里的秦楼楚馆中狎妓,后将这女子折磨至死说起。
梅御史不知打哪儿知道了这件事,那段日子,天天在朝堂上参周侯爷草芥人命,视律法于无物。
陛下碍于周侯爷的身份,只是禁足了周侯爷三个月,罚了一年俸禄。
但周侯爷并不认为自己有错,觉得不过是一个出身贱籍的妓女罢了,他堂堂侯爷,太后的亲哥哥,难不成连一个妓女都玩弄不得?
所以两家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哪怕后来梅美人入宫,见了庄昭媛,也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客套。
“娘娘若是想用梅御史,恐怕......”
纤凝还是对庄昭媛有几分了解的。
庄昭媛弯了弯唇,没应纤凝的话,放下了轿帘。
她是想用梅御史,只是凭着梅御史的性子,倒是也不必她亲自出面。
因为早上闹出的不愉快,晚上的上元宫宴,太后也只是出来露了个面,便回去了。
如此做派,难免引得人议论。
皇后瞧着殿内众人交头接耳的场景,拧眉道:“陛下,母后她……”
萧烨把玩着小巧精致的龙纹金杯,并不放在心上:“母后不是说了么,她累了。”
累了回去休息,再正常不过。
皇后忍不住唇角一弯,太后那明显是置气的话,却被陛下当了真。
也不知太后知道后,会不会气的呕血。
只要一想到今早太后那铁青的脸色,皇后看简美人是越看越满意,甚至心情极好的多用了几口面前的汤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