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辞官 “青怡,我辞官了。”(2/2)
休憩不过须臾,许青怡便拾掇清自己,吩咐容回不许随意到前屋后,快步推开门。
接着便是问诊、把脉、开药……一转眼两个时辰过去。
看着门前松松散散的人影,她舒展舒展肩颈,伸着懒腰往院内走。
容回不知何时从侧门出去了,至于容砚……
甫一踏进院子,便瞧见容砚穿戴整齐站在树下,屋内几个婢女的身影忙活不停。
许青怡狐疑地走过去,“这是作甚,你铜墙铁壁不成?”
“准备回府,人手够,你给我拿些药便成。”容砚擡了擡那只康健的手,指指屋内,“大哥的屋子我让人收拾好了,你同他说一声。”
“成罢。”许青怡上前探了两眼他的伤,“我有闲暇便去看你。”
安王府不在县内,距安阳几十里路。
但容砚是因她所伤,她自然得多探望几次。
许青怡将药罐放入竹盒中,出门时亲手交到卫林手上,“记得每日三抹,伤处切忌碰水。”
卫林望了望自家殿下,抿唇,“多谢许姑娘。”
马车上,容砚手肘按在窗栏处,手背撑着太阳xue,眼神没有焦点地望着前方。
卫林不解地问:“殿下就这般走了?”
容砚辗着手中一串菩提子,嗓音喜怒不明,“不走的话,大哥住哪?”
妙手堂院内一共四间屋子,一间是药铺,一间是许青怡的屋子,还有间容回住过的屋子,至于剩下的那间门牖紧锁,显然不想为他人所扰。
若是他留在妙手堂占了大哥的屋子,大哥便只能去许青怡的屋子了。
容砚目光悠悠,望着渐落西山的日头出神。
——
蕉园。
天色未暗前,穆良朝便被迫用了晚膳。
容回睨他一眼,“不想吃,晚些可没了?”
穆良朝嘴角狂抽,仁清哥早早用罢晚膳,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夜里跑去妙手堂。
可容回追着未来娘子走,他为何要跟着受罪?
容仁清每日不定时回来,有时甚至夜半将穆良朝扯起来问计。
天下安有如此受苦的军师?
穆良朝叹了口气,男大不中留,陷入爱河的人果然可怕。
用罢晚膳后,容回急着到净室去,一番沐浴焚香,因着胸口那道伤,动作慢了些,出来时已是半个时辰后。
奴仆们将几身衣裳放在卧房的衣架处后,便匆匆退下。门一阖,容回立即挑了身玄色绣暗红纹的衣裳,叩上腰封,轻轻拿过那枚镂空木佩挂在腰封处,再对镜扶正玉冠。
穆良朝靠着墙,双手环在胸前,“仁清哥,够了,当真够了。”
他若是生了这张脸,日日素衣出门。
容回双手摊开,微微一擡,理整衣袂,“嗯。”
看着表兄清冷矜贵的模样,尤其是那张清心寡欲的脸,穆良朝笑了笑,从怀中掏出样东西。他走到容回跟前,递上去,“哥,秘籍。”
容回以为是甚话本子,接过去,面色不改地翻来。
只是,甫一看到画上交叠的男女,他瞳孔骤然紧缩。
耳畔回荡起许青怡的话——
“不是,我是说你有没有带人来。”
“穆良朝……是不是给了你春宫图?”
那话音激得他指尖一颤,猛然合上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扔回穆良朝怀里。
容回睨他一眼,“用不上,你若是需要便多寻几本自己看。”
穆良朝一噎。
好心当成驴肝肺。
——
明月初升,残血当空。
容回赶到妙手堂,掏出钥匙打开偏门,将木栓往门后一卡,信步走入院子。
他推开许青怡卧房的门,跨步进去,唯有榻前燃着根蜡烛,屋内昏暗,没有她的影子。
门外响起轻慢的脚步声,容回回头看去。
许青怡穿着身里衣,手里拿着块帨巾,边走边绞着长发。
“这便过来了?”她看了眼容回。
男人站在她榻前,一身玄色,分明同寻常无异,但总说不清何处不对。
容回接过她手里的帨巾,将她按到圆凳上,一手拎着帨巾按在长发上,另一只手凑上来,隔着布摩挲她那头青丝。
许青怡回头笑笑,“轻些,别弄疼我。”
容回喉结滚动,不经意地瞥过她细白的脖颈,“嗯。”
许青怡任由他擦着,期间换了块帨巾,小半个时辰过后,墨发半干。容回又换了块帨巾,想拉她入怀,她戳了戳他,“想做甚?”
二人身上俱是沐浴后的清香,含笑香气和松香交织竟格外沁鼻。
夜色宁静,互通心意的郎君娘子共处一室,不免生出些旖旎。
许青怡转了个身,逗弄他,“表哥如今这般清闲,朝中无事?”
不然怎地不是跑这儿,便是跑那儿?
霍然间,头顶的力道骤然消失,身后的动作停住,一息过后,头顶响起一道悠悠绵长的声响。
容回继续替她擦着头发,“青怡,我辞官了。”
辞官?!
许青怡蓦地回头,错愕地凝着他。
“何时的事?”
容回绞着她的发丝,说得轻巧,“程家行刑后不久。”
她一顿,就是她离京那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