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纯金客栈 她哪儿来什么兄长?……(2/2)
众人一阵哗然。
那女侠冷笑着擦拭佩刀,随即转身刚准备离开,就感受到一股炽热的视线。
她转头看去,只见一穿戴贵气的小姑娘直愣愣地黏着她的刀,跟块年皮糖似地惹人厌。
崔杜衡瞥过女子难看的脸色,又瞅瞅李沙棠痴汉般的目光,只得一边嫌弃,一边扯着李沙棠的衣袖。
“别看了!再看你的小命就不保了!”崔杜衡见李沙棠没反应,只得靠近她的耳廓,低声咬牙道。
崔杜衡的声音虽然小,但他用内力将声音传进李沙棠的耳朵里。
是以,李沙棠在听到崔杜衡如此“响亮”的声音时,整个人吓了一大跳,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
随后“碰”的一声,两人额头对额头,俱撞得龇牙咧嘴。
那女子的目光在李沙棠的身上停顿了下,随后漠然地移开目光,转身离开了客栈。
“都怪你!”李沙棠揉着额头,目光幽怨地看了眼客栈门口,转头怒视着崔杜衡。
崔杜衡好心救她反被怪,这会儿也绷不住了,冷言道:“怎么,你真想被她一刀贯穿?不是我说,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厉害点的人都能把你打趴下!”
李沙棠平生最大的痛点就是有人说她功夫不行,崔杜衡这一句直接踩到她的痛脚。
她抿唇瞪了眼崔杜衡,随后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地吃起了饭。
崔杜衡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可他又拉不下脸去和好,就也自顾自地吃起饭来,全程也不讲话。
赵管家的目光在这一对小儿女身上晃悠,随后发愁地叹了口气,也自顾自地吃起饭来。
*
饭后没多久,李沙棠正准备上楼时,大堂里忽然传来一阵哗然。她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道士倚在“悦来客栈”的门槛处,邋遢的胡子覆了满面,只留下一双溜溜转着的眼睛。
“好饿啊......”那道士哀叹着,整个人瘫在门槛处,像条赖皮虫,“给点吃的吧......”
店主人从后厨跑出来,他体格健壮,双手拎着两根粗壮的木棍,阔步走到道士面前,嫌恶道:“你还赖在我这儿?我都给你三天馒头了,你再不走,别怪我棍下无情!”
这店家生财有道,又与各方豪杰有点关系,在桌的江湖人士纷纷发声支援。
那道士见势不妙,将指甲缝里的脏污擦在门槛上,抄起衣袍转身就跑。那腿脚伶俐无比,一点也不像没饭吃的。
“呸!”那店主人看了眼门槛上乌黑的腌臜,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他赶忙转身找店小二,让他擦干净。
那店小二拎着抹布,骂骂咧咧地擦起门槛来,“臭道士几天没洗澡了?这污渍擦都擦不干净!”
李沙棠全程旁观,她扫过与店主人大碗喝酒的江湖众人,心下有些疑惑。
这些江湖儿女连朝廷的命令都不太听,更不可能看得上一个小小的客栈店家。这店主人到底有什么玄机?
“小娘子有所不知,这‘悦来客栈’可不是简单的客栈。这店家的母亲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萧夫人!这萧夫人的面子,江湖中有谁不看?”
有个中年行商路过李沙棠,转头朝她笑着说。
李沙棠这才发觉她将自己的心思都嘀咕出来了,她眼神游离一会儿,不由得尴尬起来。
那行商瞧着颇为慈祥,他指向李沙棠身后,抚须笑道:“小娘子跟兄长吵架了吧?这小公子可一直在你身后巴巴等着呢!”
李沙棠疑惑,她哪来什么兄长?
这般想着,她转身望去,就见崔杜衡抿唇盯着她,眼神冷飕飕的。
李沙棠一下给气笑了,她提着裙摆,嗖嗖嗖地跑上楼去,决定再也不理崔杜衡了。
崔杜衡刚把视线从中年行商身上收回来,就见着李沙棠气冲冲离去的背影。他摸了摸脑袋,疑惑地看向赵总管。
“她怎么总是生气?”
赵总管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家少爷。
*
戌时。
惠民镇,东福巷的一间大宅子里。
一个年逾半百的老头盯着石桌上的银子,喃喃着:“那朱贼的婚宴闹这么大,希望那小姑娘没事......”
万老夫人坐老头对面,闻言苦着脸道:“你说说你干的事啥事儿?人家小姑娘问着玩儿,你真给人小姑娘说了?”
万老爷子搓着手,喃喃着:“我这不是怕糊涂了嘛......”
那金项圈和玉佛是个衣着富贵的陌生男子拿给儿子的,说是十两银子典当掉。儿子当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可面对两个价值千金的大宝贝,到底猪油蒙了心,还是应下来了。
儿子死后,老爷子依旧不舍得两个宝贝,在县令问话的时候选择隐瞒,当时也觉着是安家搞的鬼,不想在赔了儿子的同时,还赔了宝贝。
可未曾想,老两口再去找宝贝时,宝贝却飞了!
再加上县令苦于此案许久,迟迟没有新的线索。
老两口被迫陷入两难局面,他们跟县令坦白,那就是犯了欺瞒之罪;他们不跟县令坦白,儿子的案子迟迟没有进展,盗宝的人也如一把利剑,时时刻刻悬在老两口心上。
老两口就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担心自家被卷入什么旋涡里。
特别是万老爷子,他常年跟这些边缘人物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最是知道他们的手段。
最终,他们还是选择通过那个小姑娘的口,来跟县令坦白。
幸好县令事后没跟他们计较。
他们幸运至极,早已不再奢求什么,就是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
万老夫人沉沉地叹口气,她盯着万老爷子身后婆娑的树影,忽然道:“话说,大兴娶那贱妇之前,是不是也说过那小树林闹鬼。”
万老爷子提到儿子就伤心,他抹去眼角的眼泪,追忆着:“大兴那天回来的神色,好像是不太对……还有大兴生前的最后一晚,他说小树林闹鬼,他不要跟那贱妇睡,但我们都没信……”
说到这个,万老爷子忽然顿住,喃喃道:“我说大兴那日怎么这般软弱,连自家媳妇都怕。老婆子,你说他会不会真的看到什么……”
万老夫人没有讲话,她惊恐地盯着万老爷子身后,苍老的面孔定格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