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成亲(副本完结)(1/2)
第22章第22章成亲(副本完结)
除夕之后没过多久,辛夷被重新接回了侯府。
是沈如芥亲自抱她下得马车,府上负责侍候洒扫的仆婢们都认得她的脸,一路行过去,纷纷埋头低脸地不敢去看。
真要命。
二公子怎么抱着大公子的前夫人,这不是有悖伦常吗?平日里觉得少年沉默寡言,冷情冷性的,没想到在这种事上竟是如此大胆。
怪不得当初夫人拿到和离书之后没哭没闹,干干脆脆地搬出了侯府,原来是早就和二公子有了首尾。
但主子们的纠葛,不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以随便置喙的,因此就算心里头再吃惊,也要顾惜着小命,不能表现出来分毫。
而且沈如芥从前在侯府向来不受待见,仆婢嬷嬷们也大多见风使舵,明里暗里地给过他磋磨冷脸。
谁成想他一朝翻身,竟然压过大公子,弄得所有欺负过他的人都战战兢兢,生怕不小心触了这位新主子的霉头。
二公子瞧着,可比大公子阴鸷多了。
辛夷其实也很不想被他抱着进来,但她此刻两腿酸软使不上劲儿,根本站不稳。
说到底还要怪沈如芥在马车上缠着她胡来,辛夷意志力太薄弱,被他逼哄着得了逞。她藏在兜帽下的一张脸都是艳红汗湿的,于是也只能揽紧了少年脖颈,将脸整个埋进他怀里。
也是因此她刚被接回侯府没几天,府上的丫鬟婢女们,就对她和沈如芥之间的关系心照不宣起来。
就算看到少年唇色潋滟地从她的厢房里走出来,也能做到目不斜视。
阿盈给她梳妆时,辛夷还在犯困。
她整个人纤细单薄的拢在宽大外裳里,有些坐不稳,看上去软绵绵地惹人怜爱。
阿盈有话想说,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同她道,“大公子午膳前特意来找过小姐,神情很憔悴,奴婢看您还没睡醒,就没过来打扰。”
她现在不叫沈归侯爷了,府上的其他婢女也不叫,都是称作大公子。
“哦。”辛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确实应该去见见沈归,就趁着这两天,等把剩下的事情了结,她就从这个小世界抽身。
而且最近沈如芥总是跟她提成亲的事,一次两次她能敷衍搪塞过去,次数多了就不那么好应付了。
还是要早点走才行,免得再牵扯出更多的麻烦事。
*
京郊,营帐。
朔风刮个不停,天上也飘起鹅毛大雪,站在帐外的士卒铁甲森寒,就算里面穿了夹棉的袄子也冻得鼻头发红,有些打哆嗦。
“沈二?”
萧从荆喊他,然后微微皱眉,“你这两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
沈如芥眉眼一滞,原本还有些茫然的神色立即恢复如常,“无事,殿下继续说罢,微臣听着呢。”
他也知道自己情绪外露得明显了,于是道,“家中小事而已,不值得殿下挂心。”
见他摆明了不想说,萧从荆也没再追问,只摇摇头叹息道,“你啊你啊,自从本殿讲了那邬家娘子的两句坏话,你就愈发话少。见过护妻的,没见过像你这样护得过分的。”
难道真当他真瞧不出来,那副寥落失神的模样是在想邬辛夷?
寒冬腊月的,军务又繁忙,连他这个奢靡惯了的皇子都要宿在营帐中,省去来回奔波的辛劳。
偏偏沈如芥每夜回府,风雨无阻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为了谁。
沈如芥敛着眉目不说话。
因为他确实是在想辛夷。
自从搬回侯府之后,她整个人就好像莫名其妙地冷淡了下来,夜里不会再主动窝进他怀里,提到成亲也总是无意识蹙眉,仿佛并不热衷这件事。
他隐约觉得心里不安,总觉得要是不努力攥紧她,她就会从他身边跑掉似的。
明明除夕夜的时候他们还好好的,自从回了侯府就变了,他想不出原因,只能归咎于沈归。
肯定是因为沈归又出现在她面前了,所以她开始左右摇摆,甚至后悔和他在一起。
他还记得和离那夜,她为沈归颤抖着流下的眼泪。
还有曾经写给沈归的那几封书信,“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世人都说锦书寄相思,可她要寄什么相思?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有看守营帐的士卒过来通禀,说是外面有姑娘来找沈如芥。
萧从荆来了兴致,猜测着问道,“什么样的姑娘?”
那士卒还是个十三四岁的稚嫩少年,听到殿下那么问,脑海中浮现出方才女子的绝色姝丽,忍不住结结巴巴地脸红了,“很、很美。”
少年士卒继续说,“从来没见过那么美的,跟天上的仙女一样。”
沈如芥不等他说完,就急切地掀开帘帐走了出去,连背影都透着浓烈情绪。
萧从荆也是对这个邬家小娘子好奇得不行,于是沈如芥前脚出去,他后脚也跟着去瞧热闹。
结果差点长了针眼。
就见那个平日里冷若冰霜、剑上饮血的少年紧紧抱住了披着狐裘的女子,还没等萧从荆看到兜帽下的那张脸,少年就哼唧着捧住脸亲了上去,“我想你辛夷,我这一天都在想你。”
萧从荆和身边侍从都尴尬得别开脸,咳嗽了一声。
这才惊得女子有些羞恼似的,用力推开了桎梏着自己的怀抱。
然后擦擦唇瓣上的水渍,擡眼望过来。
她身穿一袭浅青色衣裙,略施粉黛,钗环素净。美得令人望过去之后怔怔失神,好半天移不开目光。
萧从荆摸着扳指的动作都愣了片刻,第一反应是:怪不得。
温香软玉,酥人骨头。
少年难过美人关。
怪不得沈如芥这个从来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冰疙瘩,也能被她融化了,提到她就爱护得跟什么似的。
辛夷朝他柔婉一笑,开口唤了声,“殿下。”
像是早就知晓了他的身份,眸中并没有半分的紧张与惊讶。
萧从荆挑了挑眉,也笑笑,“久闻邬小娘子芳名。”
可惜两人并没有什么说话的机会,因为沈如芥一看到他就蹙眉,然后随便地敷衍了两句,就拉着身侧女子的素手往营帐外头走。
过了两刻钟左右才提着食盒回来,漆眸中多了几分笑影,看上去没有那么尖刻可怕了。
守帐的士卒本来对这个少年煞神颇有畏惧,觉得他不仅身似鬼魅,城府还老练深沉。
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可今日少年的心情瞧着似乎极好,士卒也大着胆子套近乎,“沈大人,方才的姑娘是您什么人?”
“我妻。”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少年神情变得柔软,“很快就会是我的妻子。”
士卒听罢一脸艳羡,觉得自己果真没有猜错,“夫人对您真好!一看就很关心大人,要不然也不会冒雪给您送膳食。”
而且温柔又貌美,应当是哪个高门大户的闺秀。
于是军营中的将士们诡异地发现,那位不茍言笑的沈大人,一整天下来心情都很好。
这份好心情,一直维持到沈如芥深夜回到侯府,听到了婢女的回话。
近些日来他有太多事情要帮七皇子做,所以除了阿盈之外,又在辛夷身边留了个照顾起居的婢女。
这夜他回来,刚坐在阁中解下大氅想要喝盏热茶暖暖身子,就听到婢女过来禀告。
这也是他叮嘱过的事情之一:留意沈归,不要让他接近辛夷。
“夫人她今日主动提起大公子,说是要同他叙话,奴婢拦不住,只能陪她去了大公子现在的别院……”
沈如芥握着茶盏的手一僵,而后冷声问,“都说了什么?”
那婢女像是有些不敢说,但吞吐了半天,还是如实答道,“大公子他说、他说……夫人曾经是他发妻,怎能如此负他?”
沈如芥胸中血气翻涌,戾气横生,“还说了什么?”
那婢女的头埋得更低,哆哆嗦嗦地不敢看人,“还、还流了眼泪,说先前是他对不起夫人,要夫人怜悯他一回,别再生气……”
话到此处停顿了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然后将夫人发狠拽进怀里,咬了、咬了她的脖颈。”
攥在沈如芥手中的杯子彻底捏碎,瓷片扎进他的掌心,霎时流出殷红蜿蜒的血。
看上去触目惊心,像几条红眼睛的细蛇。
婢女“咚”地一声慌忙跪下了,边磕头边发抖,吓得魂不附体,“公子别生气!是奴婢没有拦住夫人,下次肯定不会了!”
夜色已深,庭院的落雪都纷纷寂静。
辛夷是被折腾醒的,她本来点了炉香睡得正熟,忽然觉得有人压覆到她身上,亲了咬了两下,就来掰她的腿。
她蓦然呻.吟一声,然后被熟悉的胀痛弄醒,睁开眼看到少年玄衣规整地在她身上动作,脑子里都懵了片刻。
他就这么弄醒她,连衣裳都没解。
辛夷急促的呼吸着,眸中难以抑制地溢出水光。
少年磨蹭着她逐渐滚烫的颊边,跟她卑劣地示弱,“今夜风雪格外大,我本该歇在营帐里,但是因为太想辛夷还是骑马回来。邬家小娘子,是不是该奖励我?”
辛夷根本没办法回答他,纤细脖颈仰出玉似的弧度,呜咽着,唇瓣咬出深痕,耳边只能听到床榻发出的吱呀声。
等到帐中的鹅梨香燃尽,夜色中飘落的鹅毛大雪也停住了。
随着天色渐亮,院子里的积雪也开始慢慢融化,不过还是很冷,冷得婢女举着笤帚打了个喷嚏。
屋子里辛夷也在打喷嚏。
一边打喷嚏,一边缜着脸推开沈如芥想帮她系小衣的手,昨夜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故意弄醒她就算了,过程中更是半点怜惜都没有。
刚开始可能还有爽,后面就只剩麻木和痛。
试着动了动腿,她苍白着脸缓缓呼出一口冷气。
然后用隐忍生气的语调,对着身侧那个神情愧疚想来抱她的少年说,“别碰我,至少在晚膳之前,我都不想跟你说话。”
*
用过晚膳之后,夜雨淅沥起来。
这几日又是雪又是雨的,刺骨寒意恨不得能顺着袄子往人脖颈里钻,阿盈怕她再感染风寒,特意拿了件更厚实的披风裘衣给她围上。
围得格外严实,快要把她小半张脸都遮住了。
辛夷用指尖拈起碟子上的一块糖酥,吃得很小心,怕有碎渣掉在领子上。
直到有小厮过来说,沈如芥叫她过去书房一趟,说是有惊喜等着她。
辛夷:“……”
他最好真的有惊喜。
她住的别院离书房并不远,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就能走到,不过因为雨下得太疾。
她们主仆互相搀扶着走得小心,所以两柱香的路程硬是走成了四五柱香。
等到终于来到书房前,辛夷却蓦然愣住了。
她看到沈归浑身狼狈湿透,被双手绑缚跪在地上,修长手指已经扭曲,腿骨也是,敲碎的关节渗出血色融进淅沥的雨水里。打眼望过去,只能让人联想到“残忍”两个字。
这时她才更加惊觉:是了,沈如芥从来就不是良善之辈,他亦没有什么怜悯和同情心,记仇且睚眦必报。
是非常典型的反派。
她忍不住蹙着眉,撑着伞走到沈归身边,痛到虚弱到极点的男子红着眼睛擡头,嘴唇被自己咬破,下巴上流得都是血。
吓得阿盈“啊!”的尖叫一声,差点拿不稳手中的伞,瑟缩着快要吓哭的样子。
辛夷也倒吸一口凉气,惊骇得后退两步。
她知道从前沈归待沈如芥也不好,善恶有报,他恨沈归也是应该的。
但看到这过于残忍的一幕,还是从头到脚冒着寒意,不止是僵滞,还生理性的晕眩。
“阿盈……”
她话刚说出口,书房的门就被打开,少年乖巧痴缠的声线透过雨幕飘过来,“辛夷。”
甚至有些甜腻,炉子里熬化的蜜糖一样。
但辛夷听得遍体生寒,像是被毒蜘蛛或者阴冷毒蛇缠住了,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或许是攻略以来,只见过他可怜受伤的一面,没见过他折磨报复旁人的那面。
所以即便知道他是原剧情中的反派,也没有太多实感,反而会控制不住的心疼怜惜他。
“辛夷。”
沈如芥见她苍白着小脸发呆,站在雨中的纸伞下隔得他远远的,心头倏然一紧,又唤了她一声。
好在这次女子走过来了。
他低头去摸她触感冰凉的素手,放在怀中暖,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屋中,阿盈则识趣地守在廊下等。
“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
“辛夷不喜欢么?”沈如芥望住她,眉头也微蹙起来,“沈归对你使那种下三滥的招数,昨日又欺负你,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
说着漆眸也渐渐冷凝起来,“还是说,你舍不得看他受苦?”
见她抿着唇久久不答。
沈如芥便凶急阴鸷的将她抵在窗边,喉咙里的血腥气已经快要翻涌出来,嫉妒让他颤抖地咬上她的唇,“你又心疼他了,是不是?”
“你还忘不掉他是不是?”
“所以才给他写那些闺怨相思的书信,所以,尽管他再怎么伤害你,你也还是可以原谅!”
辛夷今夜心情本来就跌宕起伏,又被他这样蛮不讲理的纠缠,根本一句都不想哄他。
刚要烦闷的推开他,让他离远点发疯,然后就被唇齿交融间的咸涩味道弄得僵住。
沈如芥哭了。
他掉了好多眼泪,鸦黑睫羽遮住被泪水濡湿的眼尾,呼吸也是颤抖的,都被她吃进了嘴里。
辛夷默然,她没想到自己眼看着要离开这里,又搞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弄得她头疼。
但沈如芥显然是个疯的,她此刻就是再头疼,也只能耐着性子安抚,“你别折磨沈归了,我不喜欢他,要不然那天也不会跑回醉仙楼找你。”
少年终于肯放开她一点,唇落在她颈侧,报复似的轻轻咬了一下。
辛夷于是继续说,“那天沈归约我去酒楼吃茶,其实是想和我重修旧好,但我拒绝了。我告诉他,在我的心里,阿芥永远比沈归来得重要。”
“而且……我若是喜欢他,怎么会和你夜夜睡在同一张床榻?”
少年的情绪总算平复了许多。
不过仍旧抱紧她,不肯松手,语调也委屈得不行,“成亲。”
辛夷无力望天,半晌也叹气,“可以,只要你求得我爹娘同意,我就答应你。”
先解决了今夜的事,剩下的以后再说。
反正按照邬家的祖训家规,老两口就算羞臊得吊死在房梁上,也不会答应这桩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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