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紧紧抓住她(副本完结)……(1/2)
第46章第46章紧紧抓住她(副本完结)……
马车出城之后,一路往远郊去。
繁华的盛京景象随着马蹄声,渐渐被抛在身后,愈往前去,愈能看到山路旁边开着不知名的野草花。
辛夷坐在车撵里,低头摆弄着香袋上的小铃铛。
她没忍心给谢漱下太多蒙汗药,不知道他现在醒了没有,应该是醒了。
系统感知到她低落情绪,安抚道,“宿主不要太难过,你已经尽量在替他考虑了。”
辛夷红唇微扯,淡声道:“是么?”
其实是个有点强颜欢笑的表情,不过她现在确实有点笑不出来。
尽管她一直提醒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世界都是虚假的,只是游戏衍生出来的任务副本。
但谢漱如此真实,他的喜欢与在意也如此真实。
她却一次次骗他。
积攒的愧疚闷在心头,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辛夷在努力抵抗这种感受,甚至尽量让自己不要想起谢漱。
因为这样的副本她接下来还要继续经历,如果每次都当真,那她会一直伤心。
山野间的微风吹动轿帘,也吹动女子钗环。
席令仪望着女子微凝的眼眸,还有她托腮间垂落在颊畔的乌发,心底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升起来了。
哪怕在宫宴上遇到,知晓了她是被萧成策休弃的原配;哪怕看到她被那个苗疆少年抱在怀里,熟稔地对他撒娇求吻……席令仪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抛却杂念。
他知道自己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应该对眼前的女子心动,可还是忍不住被她吸引。
视线一直若有似无地追随她,就像那夜灯会上第一次看见她时那样。
今日会出现在青辞街也并非巧合,而是他在心底隐隐盼望着偶遇,没想到竟然真的能遇到。
不过她好像情绪不高,自从坐上马车后便自己默默发呆,没什么跟他搭话的兴致。
马车一路往南,眼看着周围景色越来越荒芜。
辛夷终于出声喊马夫停下,在整理好裙裾下车之前,还冲着旁边青年笑了笑,“谢席大人送我出城,回程路上切要小心。”
席令仪瞧着她利落爬下车撵,毫无留恋之意,就连唇边笑意都显得敷衍。
他心里酸涩发沉,但打量起山野周遭的环境,又不免蹙眉,于是也跟着下了车撵。
“……席大人?”女子的目光讶异不解。
“这荒郊野外的,过于偏僻,怎么能放你一个姑娘家独自待在这儿?”
席令仪定定望着她,解释道,“万一碰到了什么山贼马匪,岂不是要遭逢不测?”
辛夷:“……”
她的目的就是一个人在荒郊野外。
于是只能含糊其辞的找借口,催促对方离开,省得他打乱自己的计划。
谁知道青年怎么也不肯,撩开袍角坐在山石上,像是打定主意要陪着她在这里耗下去。
辛夷简直无语,早知道就不乘他马车过来了。
僵持少顷,终于嗤笑着问道,“席大人是今日休沐太闲,还是对所有没见过两面的姑娘都这样?
“这是第三面。”
席令仪对上她不解蹙起的秀眉,忍住心底沉涩,“这是我们见到的第三面,跟点头之交比起来,不算不熟。”
“……”
辛夷被他这番说辞弄笑了,探花郎真是出乎她意料的执着,她不相信对方会连这么明显的拒绝都听不懂。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回怼,就听到草丛里传来轻微窸窣的声音。
青年似乎也感知到骤然到来的危险气息,飞快挡在她面前,喊了声“小心!”
辛夷控制不住的踉跄了两步,擡眼间,后脖颈却猛地一痛。
彻底晕过去之前,她恍惚看到有一抹烟紫色的身影,正在朝着她走过来。
紧接着,又是一声沉重的闷声倒地。
少年走过去,用力踩在席令仪的腕骨上,然后抱起了那个同样昏过去的女子。
*
月过柳梢,庭院中的剑兰开得正好。
等到辛夷在榻上幽幽转醒之后,才发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京城的宅院中。
她睁开眼看清厢房陈设的瞬间,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但后颈处的余痛告诉她,这不是梦,她确实刚逃跑半天就被谢漱给抓回来了。
意识到这件事之后,辛夷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等到看见被白布塞住嘴巴、捆着扔在地上的席令仪之后,剩下的那半截也凉透了。
烛火幽微摇晃,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然后擡起头,对上了不远处少年阴冷平静的目光,他似乎已经看了她好一会儿。
“阿漱……”辛夷嗓音微哑。
不过对方却并没有回应她,而是从旁边拿起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缓缓走到席令仪跟前。
目光虽然望着青年,话却是对她说的,“跟他私逃,还笑得那般开心,是觉得可以彻底摆脱我了么?”
说着微微笑起来,竟然还透着些对她的宽宥,“你向来肤浅,否则也不会昏了头跟一个怪物媾和,我不怪你。只要毁了他这张脸,你最爱的又会是我了,对不对?”
辛夷听得遍体生寒。
急忙爬下床榻,顾不上差点跌了一跤,满面惊慌地扑挡在青年跟前,“你别发疯,我跟他什么也没有!是我自己想离开,席令仪只不过凑巧出现,好心捎了我一程!”
“好心?”少年莞尔。
他俯视着她,轻声询问道,“原来拐走了我即将成亲的妻子,是出于好意?”
辛夷霎时指尖冰凉,她知道现在无论她说什么都没用,都跟谢漱解释不通。
他不会听的,他根本不准备听。
身子已经抑制不住的发抖,手心却被对方塞进烙铁的手柄。
少年的话意有所指,“辛夷只要亲自在他脸上烙下印记,我就相信他不是你的奸夫。”
她不可置信的擡头,看到了谢漱眼底的讥诮神色,仿佛笃定了她是见异思迁的女人。
辛夷咬着牙,将烙铁扔得远远的,东西砸在地面上发出沉脆的当啷一声,“跟他没关系,阿漱,这是我们两个的事,不要牵扯无辜的人。”
她已经开始后悔逃跑了,更后悔在临走之前跟席令仪扯上关系。
但无论如何,她不能看着对方因为她遭受无妄之灾。
谢漱低头望着她,看她为了另一个男子苦苦哀求,甚至拔下金簪抵在自己脖颈间,用性命威胁道,“求你,放了他。”
他心里忽然觉得很疼,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他被挡在宫墙外的那晚开始,还是更早以前她就厌倦了?
可是既然没打算付出真心,当初为什么要来招惹他?为什么在招惹了他之后,又去招惹别人?
眼下他还什么都没做,她就如此紧张地挡在席令仪跟前,宁愿用金簪抵在脖颈上威胁,也要保护对方……真般配,他们两个看起来就像一对苦命鸳鸯。
而他,是拆散燕侣的恶徒。
烛火寂静间,就连少年都没发现有泪水正在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他像是困惑到极点地那样询问,“辛夷,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人?我以为自己会有个家的。”
辛夷心底也重重一酸。
她努力咬着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涌出,可酸楚的感觉却怎么也抑制不住,不知道为了什么觉得难过。
但她不能妥协,也不能给少年心软的错觉。
于是做出不为所动的冷漠表情,攥紧掌心发簪,再次重复,“放他离开罢,阿漱,也放我离开。我从来没有真的喜欢过你,也没打算做你娘子。”
哪怕视线里看到谢漱骤然僵滞的身形,也还是继续开口,“那夜之所以会答应你,是害怕你真的会把我做成人蛊,都是权宜之计。”
她睫羽轻颤,逼自己不断往他心上戳,“你说得对,我就是昏了头才会和你在一起,可我现在后悔了,求你放过我。”
她已经不敢擡头看他了,也许是不忍。
只能自顾自的说,“你爱上了一个不好的姑娘,应该学会及时止损。以后还会有更好、更值得你爱的女子出现,她会心甘情愿做你的妻子,不嫌弃你的蛇族身份,带你游历山川,体会世间的温情与美好……但那个人肯定不会是我。”
周围有许久的死寂,仿佛连呼吸都消弭了。
辛夷默默咬住唇侧内壁,直到在嘴里尝到了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然后也有些恍惚,她本来是想不那么残忍地跟他告别的,没想到最后还是弄成了这样。
忽然,一把匕首扔到她脚边。
头顶少年的声线响起,似乎在隐忍克制着什么,“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把烙铁烙在席令仪脸上,要么就把匕首刺进我胸膛。只要你选了,我就放他离开。”
辛夷骤然擡头,泛红的眼眶饱含惊怒:谢漱疯了!竟然这样逼她?
“你若是不想选,我就替你选了。”
少年俯下身子,将匕首塞到她微微发颤的手心,话语间尽是偏执,“我不信你对我没有半点感情,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从来没有权宜之计,你是真心喜……”
话还没说完,女子已经将匕首刺进他肩膀。
谢漱浑身僵硬,反应了许久,才明白过来那阵痛楚是从何而来。
女子似乎越来越抖,他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得自己满面泪痕也不知道,只是攥住她的手腕,将没入肩头的匕首又往里送了一寸,“为什么不对准要害?这样以后就再也没人能逼迫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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