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条理清晰(1/2)
“怎么不敢?”谢容瑛浅笑,平淡的与太子对视,话题又扯回刚刚章然不屑谢译事情上:“章大公子既然轻蔑我弟弟又不屑我四叔带兵攻打金人,我谢家子嗣定然不会落人口舌。”
“只是、”说话间,谢容瑛侧目盯着马背上的章然:“你英国公府如此不满我四叔带兵出征这件事,到底是在轻视我四叔的能力,还是在质疑官家看人的能力呢?”
话落,在场的人脸色皆是一变。
明明不过一件世家公子哥之间的较量因着太子的掺和气氛本就开始诡异。
此时谢容瑛又把官家给搬出来,周遭的气氛瞬间冷了几个度。
只要最近留意朝堂变化的就知道官家革去了太子手中许多的事情,之前太子的野心已经达到了毫不遮掩的地步。
许是官家也察觉了这个儿子所做的事情会给他带来什么,也就一不做二不休让太子憋屈一段时间。
之前太子本想让英国公府与勇毅侯府领兵出征,却被谢家截了胡。
太子怀恨在心,在章然公然不爽谢家人的时候,太子自然也会推动波澜,想要狠狠给谢家一个教训。
而谢容瑛也不畏惧,既然局势对自已不太利,那就把大胤帝王搬出来。
“啊,我不应该说是英国公府,毕竟章公子并不能代表英国公府。”谢容瑛说话间,目光又落在太子的身上,勾笑:“太子殿下觉得呢?这章公子到底是在轻视守护大胤安危的边疆将士,还是在质疑官家会看错人,或者是章公子巴不得此番大胤的将士输给金人?”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谁质疑官家了!?”章然当真是小瞧了谢容瑛的嘴皮子,他不过质疑一句谢译不是领兵打仗的料,这个贱人就把官家给扯了进来。
太子则是意味深长地盯着谢容瑛,最后淡淡警告:“既然你觉得谢四爷有带兵的能力,那谢家子嗣个个都应有不凡的能力,别说一些没用的。”
谢容瑛扯笑:“那就签生死状吧、”
“长姐、”谢廷扯住谢容瑛:“我签。”
谢廷又何尝不知道章然与太子的为难是因为什么,太子想要壮大手中的兵权,唯一能解决的便是把心腹放至边疆。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官家想要和谈而太子一党极力反对的原因。
没想到最后官家不和谈又把机会给了谢家,偏偏谢家的人固执又无趣怎么都笼络不了。
而谢译的儿子还和魏王走得近,太子怎能咽下这口气?
“你难道想那个人也对谢家不满吗?”谢容瑛警告道。
谢廷眸色微暗,扯着谢容瑛的衣袖松开,要是因为谢家的事情他有个什么好歹那个人必然会迁怒谢家,而谢家就像他的软肋,不敢紧紧护着,也不敢肆意松开。
“谢廷,你当真是要躲在娘们的身后如此窝囊?”章然又嘲讽。
太子冷眼在谢廷与谢容瑛之间来回审视。
“章公子,我说了,对付你,谢家女人就够了。”谢容瑛说话间转脸对太子道:“那就签吧。”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之意。
游廊另一端的薛夫人带着画着明媚妆容的章渃渃站立在人群中,只是章渃渃尽管画着的妆容有了气色,那眉宇间的萦绕着的冷意莫名让人不敢靠近。
“渃渃,你瞧,然哥儿是不是放过欺负你的人。”薛夫人低声安抚的说道。
章渃渃的视线紧锁在谢容瑛的身上,冷声:“所以她凭什么能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她应该受我一样的痛才解我的心头之恨!”
“不急嘛。”薛夫人轻轻的拍着章渃渃的手,温柔道:“今日还早呢,你哥哥遛遛她,让她永远都无法在汴京世族中抬起头,你的痛她得百倍千倍的偿。”
章渃渃冷哼,转身就要走,却在侧目时看到一抹身影,停下脚步,就连死气沉沉的眼睛也泛起一丝亮光来。
薛夫人顺着章渃渃的视线看去,只见立在人群中的青年身姿颀长,棱角分明的侧脸透着几丝病态,不知身边跟在青年身边的人与他说了什么,唇角扬起,格外醒目。
“渃渃,其实太子也不差的。”薛夫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章渃渃猛地转脸盯着薛夫人:“姑姑这是什么意思?”
“没事没事。”薛夫人生怕刺激到了章渃渃:“姑姑只是随便说说。”
“祖父与父亲还是想用我来稳固英国公府与太子的关系?”章渃渃笑了,笑意瘆人:“你们若是敢这么做,也不要怪我让太子记恨上英国公府。”
薛夫人柔和轻笑:“渃渃,姑姑真的只是随便一说,你父亲和祖父也没有这个想法,只是今日姑姑得知大娘娘有意吏部侍郎施炀的小女儿。”
“施家?”章渃渃脸色一变:“施霁月?”
薛夫人刚要开口,另一端就响起了惊呼声,她们放眼望去,只见衣袖束起襻膊的谢容瑛利落翻身上马,丝毫不像闺阁中不会马术的女子。
马背上的谢容瑛垂眸看着谢廷的不满与担忧,扯笑:“谢廷,像个男子汉一样为你长姐高呼、谢家人没有孬的!”
谢廷扯笑,始终没有说话。
谢容瑛见状,攥紧缰绳朝着马场中而去。
此场地分为左右两侧,本是练习马术或者比箭术的地方,两道用了矮木栏隔开,偏偏章然不光要比马术还有箭术,还要互射对方身后的靶子。
这就意味着,若是射杀或者射伤对方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
偏偏双方都爽快的签了生死状。
这样的较量不是没有出现过,但都是世仇中才会发生,也没有玩出过人命,看好戏的公子哥与姑娘们都知晓章然不过是想教训教训谢家人罢了。
毕竟没少听谢家小儿子与章家大公子有恩怨,但谢家小儿子时常跟在魏王的身边,章然不敢冒然挑衅。
只是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今日签生死状的是已经出嫁的谢家长女。
“谢容瑛、要是你现在带着你的弟弟跪下来求我,说你们谢家是废物,我们就不比了。”章然惊讶谢容瑛一丝怯意都没有,但又觉得有趣:“要是你坚持,也别怪我欺负女人!”
谢容瑛从小厮的手中接过长弓与箭筒,她握了握弓的重量,抬眼朝着章然的看去,语气平淡:“章公子怎么跟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要比就比,不比就跪下来求我,说你章家满门废物,我们就不比了。”
章然看着谢容瑛那嚣张的样子,冷然的盯着谢容瑛,心中竟有说不出的怪异。
有道是上阵杀敌军心要稳,章然看着谢容瑛如此坦荡且嚣张,他有些怀疑谢容瑛是不是真的会箭术,或者只是在搞他心态。
此时太子身边的人,鸿治走到章然与谢容瑛之间,说:“二位箭筒中的箭各十支,靶子十个,太子殿下说了,不需要正中红心,只需看靶子上谁的箭多就算谁赢,谁输了就得跪下给赢者磕头,算是恩怨化解。”
章然闻言,大声道:“知道了!”
谢容瑛眉梢微挑,没有说什么,只紧紧攥着手中的缰绳,眸底深处的暗芒明明灭灭。
随即有小厮拿着铜锣走至鸿治的身边,鸿治接过后,走至章然与谢容瑛之间的后方,说:“二位小心了,在下敲响铜锣,就开始。”
话音刚刚落下,锣声响彻整个马场,随即马蹄声与马匹嘶鸣声刺入众人耳中。
游廊上,秦珺异赶来的时候只见意气风发的谢容瑛在马背上肆意的奔腾着。
身边的上官瑶见秦珺异的目光在谢容瑛的身上,说:“姐姐还有这样的一面呐,我以为她只是普通闺阁中的女子,真是让人羡慕。”
秦珺异回神,把上官瑶揽入怀中,说:“等有空我也教你马术。”
上官瑶用着撒娇的语气:“你真好。”内心却略显酸涩,从秦珺异把谢容瑛接回来后,她就明显感觉到秦珺异的目光偶尔会在谢容瑛的身上停留。
此时马场中,两匹马在各自的道上并列而奔,章然的马术无需质疑,年年汴京儿郎们私下都会比马术,箭术,章然年年并列前茅。
但谢容瑛的马术过于让人惊叹,虽不及章然那般游刃有余,但也不输于在场会马术的男子。
章然果真被谢容瑛在马背上肆意的样子惊住,他就说要是没有几把刷子,怎么可能来挑战他,他快速松了松手中的缰绳,又从竹筒中取出箭,快速搭在长弓上,视线紧锁谢容瑛的臂膀。
谢容瑛的余光中看到了章然的举动,勒紧缰绳,红唇微扯。
唰!
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让看客们都屏住了呼吸。
“谢容瑛!”谢廷焦急大声喊道。
眼看箭矢快要朝着谢容瑛射击而去,只见马背上的女子猛然俯身,因着纤细身子完完全全的俯在马背上,箭矢从耳边划过,击落发鬓上的玉簪,箭矢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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