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失踪(2/2)
枫山上妖兽不少,低阶的走几步路就能看见,一天下来没人招惹纯粹是因为级别太低,除了吃它身上的肉就没有其他价值。
池思源掀起帷幕钻出来,沿着灌木小路左右看了圈,果然在一根树桩旁瞧见了一只低阶的疾风兔,心想将它抓回去大抵就可以交差了,擡手便是一击法术。疾风兔也没有愧对它的名字,闪身躲过。
场面一时十分焦灼,一人一兔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会儿,后者率先一个白鹤亮翅扑棱走了。
池思源赶忙去追,丛林里不好御剑,只得凭着感觉乱走。他一边咒骂着池珮是个**,和她狼狈为奸的池千砚早晚得死,一边埋怨天道不公,给自己一副好皮囊却没给与相应的天资,一边还在分神留心疾风兔的行踪。
一心三用之下,还真让他找见了。池思源一把提溜起兔子的两只长耳朵:“看着还挺肥。”
阴风穿林,暝色有如胶质般在野地中流淌,窸窣的细碎声也许是被踩到的枝桠,也可能是幽暗之中产生的错觉,耳边的嘈杂忽然尽数消失,包括先前还能听到的来自不远处安营扎寨的众人的笑闹。
有吸溜声伸进外耳道,像是藏匿角落的怪物面对美味的食物露出垂涎的神色,止不住地淌下腥臭的涎水。池思源猛地转过头,眼睛正对着黑暗深处。他看到密林的缝隙之中,生长着无数双幽绿的瞳仁。
......
“池思源这小子死哪去了?”
池珮来回踱步,神情难掩不满:“他究竟是去抓妖兽了,还是去造妖兽了?”
容云川就是在这时候来的,带着得体的笑容,手上端着一盘炙烤妖兽肉:“这是我们容家弟子先前抓来的的五阶妖兽离云兽,听说有不错的美容养颜的功效,池道友是否要品尝些许?”
他要来套近乎,池珮也不会客气,拿起竹箸便夹了一筷子,细细品味的同时不忘点评:“总体来说还可以,就是火候太过,欠缺了三分湿润的汁水,盐粒子也抹多了,总觉得有点齁得慌......有没有饮品,顺便呈上来罢!额,谢谢。”
这句来之不易的感谢,让容云川逐渐僵硬的嘴角更是抽了抽。
让她别客气,但也没让她这么不客气啊!真当自己是随从么!
池珮腼腆一笑,正想继续挑刺,目光倏地一凛,正在忙活的其余弟子也纷纷停下了手中动作。
似乎是有大批妖兽正在迅速接近,地动山摇,鸟兽惊飞。她向后一退,面前的那块帐幕刹那间便被尖角顶出一个大窟窿,顿时掐了个诀,将灵剑唤出握在手中。
池千砚瞥了眼,不知怎地,虽是初次见到,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于心中升起。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一边,容云川同样反应过来,仔细看了看那妖兽的模样,道:“将近高阶妖兽的七阶独角狼,单只不难对付,可麻烦就麻烦在——”
帐幕轰然坍塌,自四面八方围来的妖兽足以补充话语未尽的那一点。
——这是一种喜好群居的妖兽。
“不过也不用担心,它们的聚落规模一般来说不会很大。”
“最多是指多少?”
“大概五十只吧。”
“谢谢你,”池珮抽空瞥了眼容云川,假笑道,“真是听得人心里暖暖的。”
“......”
当下的情况,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后者便如上述所言,而另外一个好消息则是他们总人数够多,这里有来自六个家族的队伍,每支队伍有六位成员,而且基本上实力过关的金丹境。
经历一番血战,待再有半轮红日半掩于绵延群山之际,地上已然没了能够用四条腿站立的活物,只剩下辨不出清晰器官的血肉狼藉,还有身首分离的妖兽尸体。
独角狼玩了一场九族消消乐,场面上活人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衣上脸上无不是血痕道道,有自己的,同伴的,更多是妖兽的。
有余力的弟子撑着武器站着歇息,让自己看着不至于太狼狈,也有人直接不顾形象地在地上摊成一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要说这场战打下来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不同家族之间队伍的感情大大增加了不少。
池珮倚在附近的大树树干上休息,她正心疼地拿着帕子擦拭着自己的宝贝灵剑,擡起头便有张带着紧张的脸映入眼帘。
“谢谢你救了我。”
那个小弟子把手中刚采的花塞到了她怀里,扭过身子就跑了,一步三回头。直到对方回到朋友身边,池珮还能看到她脸上的红晕,听到她对朋友小小声说道:“那个姐姐用剑的时候真飒,早知道当初我也做剑修了!”
池珮莞尔,别过眼去,又瞧见了熟人,熟稔地打了个招呼,略显讶异:“你没死啊?”
池思源没好气地笑笑。
“不,我的意思是,原来你还活着,我的朋友。”
池思源站起身,扭头就走。
他步向的方位,一群叁水弟子正围着心目中的大姐头,海豹鼓掌:“叶瑾师姐剑法天下第一!”
“果然叶瑾师姐就是被上天选中的勇者大人吧!以漆黑利刃刺破怪物的无情利爪,救世间犯人于地狱的业火之下,真的太酷了!”
容云川:“?”
总感觉,这个“天选之子”的剧本有那么一点点的熟悉。
看够了,池珮收回视线,池千砚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走来,视线飞快地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有受伤吗?”
“一点事都没有。”池珮笑道,“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帮我挡的那几下。”
池千砚抿了抿唇:“不必客气,毕竟我们也是——”
“主子与侍从的关系?”池珮笑了笑,旧事重提,“谢谢主人,我无以回报,那便只能给你做牛做马了——”
她有意拉长尾调,开足了这个玩笑,注意到青年的神色有一瞬凝滞,以为他是不大喜欢自己提起这重关系,末了便申明这是一个小玩笑,认真地说道:“我知道,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以后你遇上险境,我也同样会这么做。”
池千砚垂下眼帘,在心里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和背后纯粹的情感。
朋友。
因为陷入个人情感问题,他在纠结时没有发现身后带了个小尾巴。直到对方主动蹦出来,焦心如焚地说道,声调隐约带上哭腔:“不好了,知雪不见了。”
池珮跟着回忆:“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从头到尾就没看见过她的身影。”
想着,几人面色蓦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