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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溺(v章三合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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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从人流里踮脚一看,便见那被人群团团围在街角的是一个烧饼铺子,大锅上冒着丝丝烟气,融在暮色里,不太真切了。

铺子后头排了老长的队,都快要转出街角了。

果然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过去瞧瞧吧。”崔莹向来对吃食颇为考究,此刻闻到那若有若无的香气,便知是难得一见的美味。

管家点头,陪她一道去了。

回湘云客栈时,崔莹径直上了二楼,连淮便暂时歇在那天字戊号房。

一路上到处皆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息,客栈内的伙计管房之类各自吃着饭,眼角下垂,也不说话。

换做旁人,见气氛如此萧索紧张,心中多少会有些不舒服。崔莹却觉得这样的很好,安安静静,不会扰得她心烦。至于这安静是岁月静好,还是因惊惧而生,她却是全然不在乎的。

推门进去,崔莹便见连淮端坐在油灯前翻看着什么,神情凝重。

听得脚步声响,他放下了手中的信纸,擡眸向她看来。油灯昏黄,只映得他睫毛纤长,肤若冰雪,犹似天上仙人。

她轻声唤道:“连公子。”

连淮见她此刻面颊晕红,额上挂着晶莹的细汗,说话时微微气喘,颇有不胜之态,心里不由的起了几分爱怜,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道:“姑娘方才到哪里去了?怎么出去了这许久?”

瞧她的模样,倒像是绕了好大个圈子走回来的,也不知路途里可有累着?

“下次若是不想走,可以让管家雇顶轿子来。”连淮想到此处,便接口说道。

崔莹却笑道:“坐轿子也太无趣,我在极乐山里天天做那金银珠宝嵌着的花轿,早就坐腻啦。”

“走走逛逛的,倒也心情舒畅,还能遇上些意想不到的玩意。”

崔莹说着便从布囊里拿出了那尚且热腾腾的被纸包着的烧饼,递予他手中,嫣然一笑道:“你瞧,这是什么?”

连淮未及接过,鼻尖就已先嗅到了香气,诧异之下又觉惊喜。

他掀开了最上端的那层纸,往下微折,露出了里头被炸得薄薄脆脆,黄里透着一股酥香劲的饼皮儿。

“这烧饼真香。”他不由得赞道。

“这家铺子可是闻名长安城的呢,自然千里飘香。”崔莹的目光朝那烧饼轻轻一扫,然后重转回他脸上,示意他尝尝看。

“这是姑娘送我的么?”

连淮见她娇娇俏俏地望着自己,眼含几分期待,心中不由地微微一动,顿生暖意。他竟未料到她还会多走半里路给自己捎来这个。

“你可爱往自己脸上贴金!”崔莹被他这舒朗好听的声音说得脸上一热,又见他动容时说不出的温柔迷人,便心下一跳,移开视线,再如何也不愿承认了。

她娇气地啐他一声,“我遇着这铺子的时候,早就用过了晚膳,便吃不下了,所以我才叫管家将它带了来给你,让你尝尝,若是好吃呢,我下次再叫人去那里买。”

“你可得认真尝尝才是。”

一番话说完,崔莹还觉得不够似的,又添了一句督促他吃,说的倒真像那么一回事。

连淮闻言,一双澄澈的眸中不由地染开淡淡的笑意,宛如微风往一汪清潭中吹落飞花,霎时间叫那其中的清冷仙气变作了明艳,荡漾于碧波之中。

“谨遵姑娘吩咐。”他含笑说道。

崔莹听他如此说,心中羞腼又颇为欢喜,只道:“你快点吃,莫等它冷了,便不脆了。”

此时正值深秋,晚间风霜寒凉,若非她用隔温的布囊层层包裹着烧饼,早就凉了个彻底。

“好。”连淮依言停下了手中的笔墨,专心享用起了手中余热尚在的烧饼,时而呷一口杯中清茶。

他潜心于这些信件线索,直到此时,还未用过一口晚膳。先前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但闻到烧饼的鲜香之后,便觉确实腹中空荡,该吃些东西了。

这烧饼既有面皮又有菜肉馅儿,一样顶三样,真可谓是来得及时。连淮心道:她知道我今日事务繁忙,必没有功夫管晚膳的事,便将这吃食带了来,当真有心了。

他本想慎重地向她道谢,但见她方才拒不承认这烧饼是给自己带的模样,心中想了一回,愈发觉得她事事可爱,只是这道谢的事倒也就此作罢了。

崔莹闲来无事,看他吃烧饼发了一会儿子呆,随即便站起身来,朝他桌上摆放着的信件瞧过去。

“事情查的如何了?”

“徐宥之背后另有一方势力指使,整个计划都由暗中之人操控。”

如此发现当真令人诧异,但也在情理之中。

“燕云飞是武林盟主的独子,与他作对就相当于与整个武林作对。徐宥之虽意图报复燕云飞,但隐退江湖多年,他武功废怠,故人又已疏远,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报复。但那幕后之人是谁却又是另一番计较了。燕盟主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在江湖上结交的只有朋友,鲜少树敌……”连淮擡手揉了揉眉心,露出些许倦意。

“幕后另有他人之事,你是如何知晓的?”崔莹道。

“那个铁柜后面就放着他们沟通的书信。”连淮顿了顿,说道,“二当家的眼见铁柜暴露,就直接咬舌自尽了。”

崔莹啊了一声,心中便明白了。先前二当家的提议将柜门的缝隙烧化,是想借着这把火将里面的书信一并烧毁,不留下蛛丝马迹。

但他竟然自尽的如此果断,是她未曾料到的。

“那我且问你一件简单的,”崔莹顺了一下思路,好奇道,“你所言的徐宥之与燕云飞的私人恩怨,是夺爱之恨吗?”

“倒也不尽然,他们是有旧仇的。”

连淮遂与崔莹细说了一遍。

原来徐宥之天资驽钝,他虽身居师父的首席大弟子之位,却是整个华山派武功最差的。在一次五岳弟子比试中,他忽然大放异彩,胜过强敌,却被燕云飞当场拆穿他比试前在对方的饭菜里动了手脚。华山派门规最是严格,事情经由证实之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当场逐出师门,从此无颜再于江湖上行走,便销声匿迹了。

崔莹倒是明白他的滋味:没有能力却偏偏处于大师兄之位,他在华山的日子一定很难过。

魔教里的师徒尊卑比之更复杂的多,她从小于那混乱之地摸爬滚打长大,体会自然比旁人深刻。

“那桑桑姑娘便是他借口复仇的法子了,他假托深情利用桑桑姑娘给燕云飞下药,好完成他的计划。”

说到这里,连淮不由地垂眸轻叹一回,颇替那可怜人觉得不值。

崔莹却微微摇头说道:“但我瞧着他对她还是有几分情义的,也许不是情义,但总有那些个念头。”

“什么念头?”连淮一时之间听的不甚明白,也没多想,当即问道。

崔莹被他这一问,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犹豫半天也找不到恰当的词,便道:“男子对女子是什么念头……便是什么念头了。”

连淮不由得一怔,随即耳根莫名有些发烫。这话说的既含蓄又露骨,将未言之意尽数表达了出来,让他听了个明白。

“何以见得?”他当即问道,下意识跳开的这个话头。

“他乍然见到我时的最初反应是做不得假的,他那时神色惊喜,悲喜交加,多少存了几分真心。若他对桑桑只是欺骗利用而已,他乍然看见与桑桑长相的女子,神色间应当惊惧惶恐,万分紧张才是。”

“你所言甚是,我当时倒未曾看得这么细。”

崔莹便是一笑,心中暗道:她却还有另一个理由未曾说出口。

那桑桑姑娘既然是从小流落扬州,在风月城里打过滚的人物,又怎可能那样单纯好骗,叫儿时印象尚不深刻的情郎几句话便拐走了。

何况燕盟主无论是才华相貌还是家世财富都远胜于徐宥之,且据他将她安置在天字用号间里便可知他对桑桑甚是宠爱。有如此珠玉在身侧,桑桑若真是个靠手段爬上花魁之名的聪明人,又怎可能抛却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去随那徐宥之呢?

唯一说得通的,便是她与他真心相爱,但这世上最难道尽的便是真心……

“那柜中的书信里都写了些什么?”崔莹又问。

“皆是些契约之类,那暗中之人软硬兼施,承诺他事成之后便不再要挟于他,并给他黄金百两以作报酬。”

连淮顿了一顿,又道:“我便拿着这些去问徐宥之,他眼见暴露,只得承认。他说在燕云飞入住的次日清晨,他忽然发现枕下有一张纸条,上书愿与他共谋燕某人性命云云。他一开始只作不理,但是后来又陆续接到字条,纸上所写往往不同,有时是告诉他某房客的东西他拿走了,有时又是预告他下人采买的数量被他改过……”

“那闹鬼之事果然是那人所为。”崔莹叹道。

“正是如此。待到那人说要杀死一个伙计,次日进财果然坠井身亡时,徐宥之心下大骇,坐立难安,再也沉不住气,便答应了那人的请求。”

“据他所言,那暗中之人来往无踪,无所不能,对所有的情况都了如指掌。二当家的为暗中之人收买,明着暗着监督他。”

“事成之后,暗中之人就再无音信。那人手段残忍,又神通广大,徐宥之不敢得罪,如果不是信件被翻了出来,他也不会承认。”

崔莹心下暗自思忖,默默不言。

“不过,还有一处甚是古怪。”

“怎么?”听他如此说来,她心下便是一跳。

“那二当家的身上有几分武艺,半路里凭着自己对客栈的了解想抄小道跳窗逃走,管家同他交手,便觉那人武功路数邪魔怪样,不像是出自江湖上任何一个大门派的。”

崔莹不由得心中微沉。

“不过,那件事月余之前便已结束,他何必多此一举掩藏痕迹,甚至企图逃跑不成,在事情暴露后咬舌自尽?江湖上谁能让一个人恐惧到这种地步?”

“魔教中人可都有这个本事。”崔莹擡眸笑道,直勾勾地盯着连淮。

连淮未料到她竟说的如此直白,不由地默然。

“你不必试探。”崔莹慢慢收起笑容,目光淡淡,静如秋水,其下却似含着千层波浪,“我们的本就不是一路人,你大可以怀疑我。”

连淮见她如此,微微蹙眉急道:“我从未怀疑你。”

“那便是怀疑魔教了。”崔莹轻描淡写的道,“不过,魔教与你们正道的规矩可完全不同,每个人都各不相干,不必事事汇报。我虽是教主的女儿,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不必事事汇报?那每个魔教弟子都身中蛊毒,只能等着每年七夕当晚教主施恩,待他们将一年中所做之事毫无保留的记在纸上后发放解药,又该怎么说?”连淮沉下脸来,冰淡地问道,声音中隐隐有肃杀之气。

下毒药将好端端的人都逼做了傀儡工具便是魔教中人最爱使的手段,其残忍素来令人心惊胆寒,颇为不耻。

崔莹被他含着杀意的目光直视,顿时觉得身上发凉,他情绪波动之下无意间泄出的气场,便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她不由得怒火上冲,冷声愠道:“这样爱管闲事,小心我将你千刀万剐。”

连淮本也没有怀疑她,此刻却被她的话激怒了:“你便是认准了我不会伤你?”

崔莹从来阴晴不定,肆意妄为,此刻来了气,随手抓着什么东西就往他身上扔。

“砰”的一声,硬物落地。

连淮侧了一下身子,很轻易地避开了,在遭受攻击之时,他的右手本能地按上了剑鞘。

要是真的动起手来,崔莹哪里是他的对手。

只是剑柄在握,连淮却反而冷静下来,心道:她小我几岁,又不会武功,我与她计较些什么?

哪料崔莹见连淮一手按剑一手拿烧饼,模样甚是奇怪,怒气竟也莫名地消去了。她本就阴晴不定,此刻觉得有趣便忍不住掩唇一笑,眉眼弯弯地道:“淮哥哥,你把烧饼放下再说话,气势变更强些。”

连淮被她那声清清脆脆的“淮哥哥”叫得心里一颤,虽不知她为何忽儿消了气,却也不免为之心中一松。又见她笑容嫣然,明眸善睐,便如一阵春风化开冬雪,让人打心眼儿里喜欢,哪里还生得起气?

何况两人相处多日渐渐相熟了,感情自也与一般人稍有差别。他能对别人硬下心肠,对她却不能。

他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心中暗暗苦笑,无奈道:“烧饼哪里能放,我还是将剑放下的好。”

说罢便松手放开了剑柄。

崔莹听他言语间隐隐流动出来的无奈宠溺,不由得心中微动。却见他松手之后便兀自坐下吃烧饼,再不看她,心中也明白了几分他的局促。

“淮哥哥最疼我了。”她故意娇声说道,声音软绵绵的,柔媚动人。

她心知他这会儿许是不知如何面对,两人将好却不好的,索性便放开了撒娇道。

连淮素来讨厌蓄意卖弄的女子,可对上崔莹,却怎么也厌恶不来,竟还有些可耻的意动。

“你好好说话。”他故作冷淡的说道,实则心中慌乱无措,耳根也要烧着了。

“你吃着我买的烧饼,怎么还指责起我来了?”崔莹用谴责的目光看他,声音却娇滴滴的,嗔怪尤似撒娇。

连淮也不敢再看她,兀自低头说道:“那谢过姑娘了。”

“你要如何谢我?”崔莹挨近他身旁,俯下身在他耳畔问道,吐气如兰。

他轻叹了口气,终于侧过脸与她目光相对道:“你待如何?”

崔莹倒被他这句话问住了。她认真地低头思索良久,才犹豫着开口说道:“我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来,要不,你也给我买个烧饼吧。”

连淮不料她想了如此之久,竟想出这个答案来,轻笑一声道:“这有何难?我答应姑娘便是。”

“还有一样,我可不陪心里与我置气的人一路,你好好扪心自问,配不配与我同去?”

崔莹一汪秋水般的盈盈眼波向他一扫,语气傲慢,带着几分千金小姐的娇俏。

连淮闻言不由地一笑,心中会意,一双清冷如仙的眸中染上了几分暖色,无奈地低笑道:“我抚躬自问,斗胆觉得自与姑娘相遇以来,无时无刻不能陪在姑娘身边。”

下帘弹箜篌,不忍见秋月。引自崔国辅《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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