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一更）（2/2）
路晚和顾聿涔不知道在他们打算去滑雪场后，直播间的话题忽然变得严肃且沉重。
想着许明桦和郑昀一早上就去了滑雪场，没准下去已经去了下个目的地。滑雪场人不少，两人也就没有特意去找人。
“你玩单板还是双板？”
“我都行。”路晚单板和双板都玩过，属于都会玩，但算不上特别精通。
“那就单板吧。”
两人租了两套装备，路晚和顾聿涔进了雪场。
“好久没玩了，路老师能不能牵着我？”顾聿涔主动把自己的手放进路晚的手心，“我怕没踩稳，摔了。”
自从早上进画室，顾聿涔就一口一个“路老师”，喊得路晚快不认识这三个字。
“装什么，你前年拍滑雪运动的电影都没用替身。”
再说爬坡能怎么摔？
“你也说是前年。”顾聿涔反牵着路晚的手不放，“都两年了，生疏也是正常的。”
路晚：“……”
两人都戴着厚厚的手套，这个手有必要牵吗？
“你看。”顾聿涔又道。
路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什么？”
“那对情侣。”
“怎么了？”路晚茫然。
“多像热恋期啊。”顾聿涔小声地建议，“你看那女生好幸福，她男朋友温柔的牵着她往上走。”
顾聿涔默默收回视线，眼巴巴地看着路晚，“我男朋友肯定也不会让我一个人孤独地爬上去吧？”
“明天热搜头条就该是：顾聿涔孤独又落寞的背影。或者，顾聿涔……”
路晚无语地牵住顾聿涔的手，“行了吧。”
“你看。”
顾聿涔一开口，路晚眉心跟着一跳。
顾聿涔又指向另一对从坡顶滑下来的情侣，“她男朋友全程跟在她身边，陪伴她，保护她。真让人羡慕。”
路晚：“……”
怪不得人是影帝，一天到晚演不完的戏。
路晚“羡慕？”
顾聿涔连连点头。
“那你去找他男朋友？”
顾聿涔：“？”
【哈哈哈哈哈我笑死】
【涔哥下一期的欢乐喜剧人你去演吧】
【自从涔哥谈了恋爱，他已经不是我心目中温润的白月光了，画风逐渐沙雕】
【从前：真羡慕路晚，能和涔哥谈恋爱。现在：感谢晚晚，收了这个碎嘴子】
【big胆，你竟敢说涔哥碎嘴？】
【我们碎哥哪不好了？他就是想要男朋友的关爱，有错吗？】
【笑拥了，碎哥哈哈哈哈】
“你看。”
路晚打断了顾聿涔的话，指着不远处的休息区。
“顾老师又生疏又怕摔，不如加入他们？”
休息区一群人围坐在一起，看着热闹且悠闲。
顾聿涔做了个伸手拉拉链的动作，手动静音，不再用声音骚扰路晚的耳朵。
室内滑雪场有传送带，如果滑下来不想走上去，也可以坐传送带上去。
但传送带那排着队，路晚和顾聿涔选择慢悠悠走上去。
“我们去初级赛道吧，那边人少。”
顾聿涔指了指人少的场地，初级赛道是留给新手和菜鸟的，他们目前是在中级赛道，高级赛道则都是炫技。
第一轮下来，顾聿涔控制速度跟在路晚的后面，陪着他熟悉场地。
第二轮，两人一前一后，倒没惹什么人注意。
跟了几轮后，顾聿涔终于不再黏糊糊的，他将护目镜向上一推，一双眼睛亮闪闪。
“路老师，比一下吗？”
“好。”路晚倒没什么胜负欲，但能让顾聿涔停止聒噪也挺好。
两人又一次爬坡，“要怎么比？”
“最先下来的人胜，如果你输了就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顾聿涔的语气就好像路晚一定会输。
他神采奕奕，就等着路晚答应。
【顾聿涔在憋什么招，晚晚别答应他】
【虽然晚晚也会滑雪，可老顾前两年为了拍电影可是特意学了大半年，专业级的】
【你要不说，我差点忘了，只记得他吭哧吭哧地跟在晚晚的屁.股后面转】
【涔哥想使什么坏，欺负我们晚晚是业余的】
直播间的观众们都看出来了，路晚哪能看不出来。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业余玩家，和顾聿涔这种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不一样。
他之所以会答应，就是想看看顾聿涔想让他做什么？
如所有人意料的那般，从坡上滑下来，顾聿涔还慢了路晚几秒才下来，但没一会就超过了路晚。
还在初级赛道炫了几个技，过弯身子下压，几乎要贴着雪地，厚厚的手套贴着雪地，借力起身。
经过小坡，借着冲劲腾空飞起，落地时滑行了一段距离，速度放缓，还转身朝路晚比了个心。
路晚：“……”
他比路晚快了好几秒中，甚至停在路晚下来的地方，将人抱了个满怀。
“我赢了。”
“啊啊啊！”
雪场的初级赛道上，几个结伴来滑雪的青年艳羡又惊叹地看向顾聿涔。
因为穿着滑雪服，戴着护目镜，所以没有人认出顾聿涔和路晚，只是惊叹于顾聿涔几个看似牛逼，实则确实需要一些水平的炫技。
“小情侣好甜啊。”
“那个过弯好漂亮。”
几人兴奋地朝着两人滑过来，“兄弟，你刚才那一个转向也好酷，能教教我吗？”
“就转过来比心的那个动作。”那人一脸兴奋，“感觉好适合撩妹啊。”
被撩的路晚：“……”
“不行。”顾聿涔没有暴露身份，用着略微得意的口吻说，“这是我撩我男朋友的，你自己学去。”
几人中的两名女孩看了看顾聿涔，又看了看路晚，显得更兴奋了。
“你们是一对啊。”
“怪不得你总对着他开屏。”
路晚没忍住溢出了一声笑，顾聿涔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一手搭在路晚的肩上。
“在男朋友面前耍帅，不丢人。”
路晚：“……”
【有一说一，我还挺喜欢涔哥恋爱后大大方方，不加掩饰的喜欢】
【+1，谁能想到谈恋爱的涔哥这么明媚热情】
【我记得以前还有人说过，涔哥表面温润，实则高冷，和他谈恋爱一定很辛苦】
【他真的无时无刻都在开屏，生怕路晚不知道他的喜欢】
【嘴碎是嘴碎，但还是很甜的】
【笑拉了，嘴碎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吗】
两人没有玩太久。
时间还早，路晚和顾聿涔一起去换衣服了。
“所以你想我答应你什么？”
“没想好。”
路晚有些惊讶，他还以为顾聿涔是想好了才会提出要比赛，“那你慢慢想。”
路晚从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的衣物，走进更衣室。顾聿涔跟着挤了进去。
“更衣室才几间，就不浪费资源，我们挤一挤吧。”顾聿涔一脸深明大义，似乎真的是在为其他游客着想。
路晚：“……”
换完衣服出来，顾聿涔已经戴好口罩，正看着墙壁上贴着的gg。
这时候公共区还没什么人，顾聿涔熟练的给路晚也戴上口罩，“要不要去喝茶，隔壁有个茶室，还可以吃点小零食。”
路晚没意见，他和顾聿涔的任务都完成，剩下的时间也是自己的。
“走吧。”
顾聿涔自然地牵着路晚的手。
“不好意思，客人。今天人有点多，包间已经没有了。”
公共茶室人太多了，他和路晚喝茶吃东西肯定会摘口罩，后面还有跟拍的，已经很显眼。
被人认出引起围观是小，就怕遇到突发事件，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还有个大的厢房，用屏风隔开的，要是不介意的话……”
“可以。”
服务生领着两人去了包间，像是子母包间那种，两间茶室是连着的，中间有隔断。
进去时，服务生还敲了下门，提醒了下原本就在里面的客人。
两人落座后，服务生询问他们是否需要茶艺师来服务，路晚和顾聿涔拒绝了。
路晚本身也不是特别懂品茶，只是找个地方休息而已。只有他和顾聿涔反而自在一些。
“好的，那又需要可以摁铃。”
服务生离开后，路晚正在挨个品尝赠送的茶点。
“这个有点腻，这个正好。”
隔着屏风，路晚忽然听到隔壁传来熟悉的声音。
“为什么没告诉我？”
那道沉稳的男声来自于许明桦。
路晚微微睁大了眼睛。
接着又听到了郑昀的声音。
“我很抱歉，因为当是在录节目，所以我……”
“所以你就答应了。”许明桦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从前……有什么都会说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就不再愿意告诉我你的想法和感受。”
路晚和顾聿涔对视了一眼，一个包厢且只有隔断，确实无法做到隔音。
但许明桦和郑昀在娱乐圈这么久，不可能不懂在公共场合得注意说话，可想而知许明桦并没有他所表现出的那么淡然。
不然也不会忘记哪怕是个包厢，却也是个子母包。
“小昀。”许明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对不起，一定是我哪里没做好才让你这么小心翼翼。”
“不是的，桦哥。”郑昀语调有些急，“我，我……”
他似乎没有相处合适的解释，最后又陷入了沉默。
“我错了，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不缺少沟通，只是因为时间久了，所以感情趋于平淡。但其实……”许明桦自嘲地笑了下。
“这好像都只是我以为的，我自以为能让你高兴，自以为你会喜欢。”
“可是我有时候真的分辨不出，你是真的喜欢，还只是像今天这样配合我。”
“我没有要骗你，我之前确实对滑雪感兴趣，你忙着拍戏没时间，所以我就自己去学了。”
“但你没告诉我。”许明桦说。
“你那么忙，我想着这点小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在我知道你原来会滑雪之前，我是真的有些期待能亲自教你滑雪。”
郑昀没有说话，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滑雪这件事，似乎让许明桦备受打击，明明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小到没必要特意说出来。
而且在镜头前，郑昀也装成了初学者的样子。
他只是不想许明桦在镜头前被落面子，而且滑雪是许明桦提出来要教他。
如果他说他已经学会了，那要怎么在观众面前解释，许明桦连自己的伴侣会滑雪都不知道。
所以他装作不会，顺着许明桦的话往下说，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许明桦有些无力，他和郑昀之间确实存在很大的问题，而且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两人之间就有了些许隔阂。
他却还自信地认为两人并不缺乏沟通，认定自己对郑昀十分了解。
他在意的并不是在观众面前怎么样，而是他好像抓不住郑昀，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两人渐行渐远，表面维持着的平和却让他信以为真。
被迫吃了个瓜的路晚，大气都不敢喘，手里还抓了把碧根果，却没敢发出半点声音。
顾聿涔却像什么也听见，咔嚓一声。
拨开了果壳，将碧根果放进小碟子里。
“吃这个，我剥好了。”
路晚：“……”
顾聿涔的话音刚落，隔壁间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那边才传来郑昀温温柔柔的声音。
“是顾老师和路晚吗？”
“……是。”路晚顿了一秒，恨不得穿越到几分钟前，拒绝到茶室喝茶。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热情地问：“两位老师要过来一起喝茶吗？”
“好啊。”回答的是郑昀。
路晚：“。”
两人走进来时，路晚发现他们神色如常，一点也没被撞破秘密的尴尬，不愧是圈里的老前辈。
可能见过大风大浪，这点儿事在他们面前不算什么。
路晚悄悄松了口气。
“路晚不用那么拘谨，也不是什么不能听的事。”郑昀朝他笑了笑，主动提起这件事，看上去似乎真的不在意。
路晚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顾聿涔却忽然张口。
“其实许老师很介意这件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郑老师？”
听见这话三人皆是愣。
“许老师介意的并不是在镜头前被观众误会或者曲解，他在意的是……郑老师没有和他分享。”
“我说的对吧？”顾聿涔说。
好一会，许明桦点头。
日子是两个人在过，虽然他是艺人，但他和郑昀都是演员，又不是什么靠炒CP或者立人设的偶像，他不在意观众们怎么想。
他在意的是郑昀怎么想。
以前他仗着比郑昀年长几岁，自以为作为过来人，非常了解郑昀的想法。
而那个时候郑昀二十来岁，心思也确实好猜，大多数时候心情都写在脸上。
而现在他成熟了，不再将情绪写在脸上，许明桦也看不出他的想法，甚至会自以为做了让郑昀高兴的事。
而郑昀也不告诉他是否喜欢。
就像今天滑雪。
郑昀想着是在观众面前维系这段感情。
而许明桦想的是，他想要郑昀开心。
回去的路上。
顾聿涔的话就没那么多了，被他闹习惯了，路晚还有些不习惯。
在这装什么忧郁？
他伸手挠了下顾聿涔的手心，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感受到来自路晚的关心，顾聿涔又肉眼可见的开朗起来。
牵着路晚的手不放，好一会才神色认真地说，“宝贝，你可以不能像郑昀那样。”
路晚：“？”
顾聿涔不知道为什么，非常能体会到许明桦的心情。
他设想了下，如果有一天，路晚也像郑昀那样，因为某种原因委屈自己，那他……
“你做什么梦？”路晚扬了下眉。
“你要是忽略我的感受，那我早把你踹了，我才不像郑老师那么善解人意。”
顾聿涔一听，眉宇间舒展开，眼底都染上了笑意，他连连点头，但又摇了下头，“踹我可以，踹了我不行。”
这可是两个含义。
能踹，但不能分手。
不过……
顾聿涔牵着路晚的手，保证道：“我不会忽略你的感受，我那么喜欢你，永远都把你摆在第一位。”
花言巧语。
路晚勾了下唇，正想反驳点什么，顾聿涔又说。
“所以我希望，不管任何时候，你也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路晚微怔。
对上顾聿涔黑漆漆的眼神，窥见了他眼底的认真，路晚一时有些失神。
不是“我把你放第一位，所以你也要把我放在第一位”而是“我把你放在第一位，所以希望你也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顾聿涔。”
路晚很少直呼他的全名，只有偶尔在床上被欺负得恨了，才会又凶又软地喊他。
“那你觉得我把你放在第几位合适？”路晚问。
顾聿涔略微思索了一秒，“如果前五都是你和你的家人，那我排个第六不过分吧？”
路晚轻哼一声，故意道：“第六也该是兔兔。”
“那好吧，第七是我也行。”顾聿涔一脸认真的和他讨论。
路晚只觉得心底的柔软被触碰，像微风掠过湖面，泛起的点点涟漪。
喉结滚动，神色也染上了带点认真，他几乎不和顾聿涔说什么煽情的话，在这方面他不如顾聿涔大胆、热情。
分明从小到大，路晚受到的宠爱比顾聿涔要多得多，听说从小在爱里长大的小孩，更不吝啬于表达感情。
但路晚在这方面确实比较腼腆，反倒是从小并不算特别幸福的顾聿涔，比他要更直白。
路晚其实没有说过，他喜欢顾聿涔的直白。
喜欢他的热情，和那份独一无二的不同对待。
路晚漂亮的眼睫颤了颤，“家人是首位，但你可以等等我。”
顾聿涔诧异地看着他，路晚面色微红，声音也小了几分，恰好能让顾聿涔听见。
“等我能把你写进户口本，你也会是我放在首位的家人。”
顾聿涔眸子微微睁大，脸上浮现出了高兴的神色，“那，那……等你想好了，能不能稍微暗示我一下？让我来求婚。”
路晚：“……”所以重点是这个吗？
偶像剧这种温情的时刻，主角一般都会交换一个绵长而充满爱意的吻。
而顾聿涔……算了。
路晚无情地抽回手，转头看向窗外，留给顾聿涔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顾聿涔：“？”
顾聿涔：“你怎么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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