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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明荔一开始就知道真相。(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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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明荔一开始就知道真相。

世界似乎突然安静下来。

明荔紧张得呼吸发颤,却仍胆大地睁着乌黑发亮的双眼,紧紧凝视男人侧颜,不放过他面上任何一丝表情。

他应是明白了。

却没有开口,应是在寻求一个最合适的答复。

明荔慌张起来,找尽理由堵住他所有可能的推诿。

“我年纪不小了,我知道什么是喜欢。”

隔板升起,宋瑾砚突然隔其前座。

“我没有喝醉,我是清醒的,我也不是为了报恩,我是真的喜欢你。”

她语无伦次,却又一腔孤勇。

宋瑾砚缓声道:“谢谢你,夭夭。”

明荔的心咯噔一下,悬在一线。

“我作为成年男性,平时的言谈举止给了你错误的引导。”

“不是!”明荔的眼神尖锐起来,使得她像是炸了毛的猫。

她委屈愤然,“你引没引导我还不知道吗?但我还是喜欢你啊。”

宋瑾砚很冷静地提醒她:“你喜欢的,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

明荔的眼圈已经红了,在她看来,宋瑾砚说得每一句话,都是拒绝她的托词。

仍不死心地问:“你是拒绝我了吗?”

宋瑾砚歉疚地看着她。没说话,便已经是最体面的拒绝。

明荔吸了吸鼻子。

巨大的失落感将她包围笼罩,眼泪顺着眼眶便流出来。

她可怜地看着他,赌他会心软,谋求着最后一丝希望。

宋瑾砚抽出纸巾,递给她。他甚至不似从前,会给她擦眼泪。

“宋瑾砚,你个老混蛋!你凭什么拒绝我?你不能,不能勾引我又拒绝我…”

明荔胡言乱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但无论她如何抹黑,破防,不讲道理,宋瑾砚也一字未吭地任由她撒野。

她终于意识到,当宋瑾砚冷下心时,任由她如何作怪,也无法撼动分毫了。

明荔尝受到从出生来的最大挫折,她抹去眼泪,说幼稚的气话:“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了!”

宋瑾砚指腹替她别过耳后的头发:“夭夭,给你自己一点时间,好好理一理,嗯?”

她擡起眼捎。

“你还没有成年…”

“那我成年了就可以吗?”

宋瑾砚恰到好处地沉默。

明荔气到脸颊发红。

他竟连一丝希望也不给她!

车转了一圈,又转回了老宅所在的别墅群。

宋瑾砚重新将礼物盒递给她,“今晚好好休息,圣诞平安。”

明荔不声不响地下车,时至此,她天真的小宇宙已经充满茫然。

脾气也闹了,哭也哭了,却未有半分效果。

一时气恼,明荔猛地转身,两步回到车里。眼眸乌黑如浓墨,翻滚着执着冲动。

她拽住宋瑾砚的领带。

男人面色虽有变化,却不做反应,任由她撒野。

明荔冷笑,脸迅速靠近。

在他全然未曾料到的眼光中,一口咬上他唇瓣——他错开脸,只碰到唇角。

她的肩被他扣住,男人温和的眼终于有了明显的波澜,淡声唤她:“夭夭。”

明荔可惜地咂咂嘴,表情是“不装了,摊牌了”的桀骜。

她不与他对视,耸耸肩,转身下车。

那夜之后,时节如水,缓慢流过。

明荔的心情沉浮在枯燥的高中生活中,不起波澜。

表白被拒绝以后,那颗会因暗恋而患得患失的少女心,似乎也“啪叽”一下,不跳了。

明荔没再联系过宋瑾砚,他自不会联系她。

老东西这冷漠又克制的分寸感,让她爱极恨极。

不联系她,不过是怕给她留一丝希望。

时间久了,明荔有时会在深夜掉眼泪。

相比宋瑾砚拒绝她,她更不能接受和他形同陌路。

她好像真的搞砸了。

唉,好烦啊。

近日boss有些不对劲,冯特助夹着一卷材料离开办公室时如是想。

怎么工作也能走神呢?这可是绝无仅有的事啊。

再一次去外省出差,途径奢侈品店时,他特地提醒了一次,问需不需要给家里的带个礼物。

对“家里这位小孩”,冯特助目前还知之甚少。

只知道宋总走哪都会给这位小孩带礼物,不精巧还不喜欢。

他问了两遍,宋瑾砚才顿住脚步,轻吸口气,说:“买下来吧,先备着。”

年前,明荔开始答应宋成睿的邀请。腊八那天,她随他回宋家吃饭。

看到她,宋老爷子意外又喜悦。

她陪其在厅前下棋,但明荔棋艺沿袭时峥那臭棋篓子,几招就被宋老爷子打得措手不及。

宋成睿被逗笑了,坐在一旁指导她下棋。

“不对,”眼看着明荔又走出一招臭棋,他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换了个位置,“走这。”

明荔还不服气:“你别管我,我就要走那里。”

宋建业看着两人交叠的手,笑得牙不见眼。

这时,门边的佣人低声唤:“瑾砚少爷。”

明荔心脏乱跳一拍,怔忪着望过去。

而男人的视线,也随之从她眉眼,缓缓往下。

明荔下意识抽回手,但宋成睿施力按住她,使她无法动弹。

“叔叔。”宋成睿唤了一声。

宋瑾砚应了一声,脱下大衣,走到近前和老爷子见礼。

这期间,明荔便盯着棋盘,一声不吭。

“愣什么呢?”宋建业敲了下明荔的额头,“该你了!”

“你教我吧。”明荔笑了笑,看向宋成睿。

后者指向棋盘。

宋瑾砚没有说话,但毕竟多了这么一个人,他的存在感难以忽视。

明荔表面在听,实则双眼空空。

宋成睿被她表情逗笑,敲她脑袋,嗓音也放柔了:“有没有在听?”

背后,阿姨给宋瑾砚奉上茶。

明荔听见他轻声道谢,闻见茶水的清香。

他喝了一口,茶盏被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

棋局潦草结束。

明荔输了,摊手和宋成睿说:“你来吧,我坐后面看着。”

她往后坐在沙发上,和宋瑾砚并排,隔着一掌宽的距离。

宋瑾砚看她一眼。

他最近应该也没休息好,眼窝深邃,一如往常闲聊:“最近怎么样?”

明荔:“很好。”

宋瑾砚点点头,一转头,视线顿住。他放在桌边的茶杯,被她捧在手里。

她就着他碰过的杯沿,喝了一口,红唇饱满。

这一切发生得隐秘安静,始作俑者嚣张挑眉,冲他恶劣得笑。

宋瑾砚盯着她,下颌缓缓收紧。

忽而移开视线。

明荔抿唇。

显然这个恶作剧轻浮无聊,好脾气如他,也不想理她了。

明荔低下头,失落的情绪涌上。

她放下茶杯,突然起身,迈步朝着后院走。

“丫头去哪儿啊?”

明荔回答宋老爷子:“出去透透气。”

“我去看看她。”宋成睿站起身,“小叔,您来吧。”

宋瑾砚盯着他看了几眼,不表态。

“瑾砚,你过来陪我吧,给成睿他们留点空间。”宋建业冲他挤眉弄眼。

“好。”他轻声回答。

棋局过半,宋建业狐疑地看他好几眼,语气带怒:“你给我让棋了?”

宋瑾砚摇头:“不曾。”

“那你在下什么棋!”宋建业拍拍桌子:“专心点!”

宋瑾砚看着棋盘上已经满盘皆输的颓态,“是我棋艺不精。”

正如他没法管错轨的列车,将倾的大厦,以及…

宋瑾砚目光落于后院。

隔着落地窗,看到一坐一站于秋千架边的二人。

年后,明荔逐渐听到她和宋成睿在交往的传言。

为了能多去宋家,明荔有数次借着他的名头同行,一来二去,就传出了这个绯闻。

明荔没有澄清,也澄清不了。

这个以往让她厌烦不已的婚约,竟成了她和宋瑾砚唯一的联系。

运气好,她能和宋瑾砚见面。但能,也只能停留在打招呼的层面。

这个周末的饭局上,便有人提起这一话茬:“听说两个小年轻,这是在一起了?”

这话引起众人注意,皆不约而同地看过来。

明荔没有作答。

她清泠的视线对向侧上首的宋瑾砚,很平静地扫过一眼。

“还没有的事。”宋成睿回答,“她还小,以后再说。”

众长辈哈哈笑开,“这不早晚的事情嘛!”

饭后,明荔从宋成睿的卧室借走一副新样摄影设备,正从楼梯往下,差点和来人撞个满怀。

那人已经在她往后的瞬间,扶住她手臂。

沉雅的乌木香气扑来,明荔手指收紧,讷讷擡头。

“撞到你了吗?”

明荔盯着他不说话。

宋瑾砚皱眉,擡手检查她脑袋,被明荔转头避过。

她沉闷道:“你别管我。”

宋瑾砚默了片刻,说:“夭夭…”

这一个称呼,逼退她所有防线。明荔伸手环抱住他,眼圈微红,贪婪地吸他的气息,“我好想你,你抱抱我。”

宋瑾砚叹口气说:“不应该这样。”

他的手很轻地搭在她细瘦的肩膀,“我没法回应你不成熟的要求。”

明荔擡起眼,眸中水盈盈一片:“你喜欢我吗?”

宋瑾砚喉结滚动几瞬,没有出声。

明荔追问:“你也有点喜欢我的,是不是?”

“我看着你长大,”宋瑾砚比划出一个高度,眸色黑沉沉地压下来,“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这么高。”

“我大你十岁,我可以做你小叔兄长。我问你,你分的清孺慕和爱慕吗?你想过若真由你胡来,吃亏的是谁吗?”

明荔摇头:“我不在乎。”

“那你未来如果有一丝后悔,该怎么办?”

“我也不会后悔…”

宋瑾砚突然打断她:“夭夭,想想你母亲,再回答我。”

这话如利刃直直插进明荔的心脏。

羞耻,空白,痛苦,绝望,多种情绪一齐涌上。

她脸色煞白地晃了晃,像被抽走了魂魄。

宋瑾砚擡步往上走,一直到走廊。

他看着脚下,突然支撑不住般靠在墙壁。

一擡眼,和不知站了多久的宋成睿对上视线。

春去夏来,四季轮转。

明荔的高中生涯,突然过去大半。

幸好,繁忙的学业是个很好的理由,让她将那些负面的情绪一同塞进黑匣子。

明荔脑子随了明嵩,专注学习起来倒也不吃力。

她以学习的借口,拒绝了宋成睿后续的邀约。

从那次楼梯谈话后,明荔便彻底地消失在了宋瑾砚的视野中。

唯一一次见面,是年关那次,宋建业几次三番让她去宋宅吃饭。

她推脱不了,腊月二十一,随宋成睿一同去了老宅赴宴。

“夭夭,这么久不来,嫌我这个老头子了?”宋建业佯装不满。

他说话时,宋瑾砚就坐在下首,属于他那道温和的视线,就安静地落于她面上。

明荔没有看他,笑吟吟回答老爷子的话:“哪里,我这不是学业忙吗?”

“打算去哪里念大学?”

明荔想了想,说出几个南方城市。

“听成睿说你成绩不错,就在本地念也挺好的,跑那么远做什么?”

“因为我喜欢南方。”

饭桌上,明荔咬着唇,悄悄擡眼,朝着男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甚至搬出了母亲来拒绝自己,但她就是没有出息。

她没法不喜欢他。

明荔敛眸,咬着筷子,一言不发。

或许她还是走远些,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开春之后,明荔自主申请了几所学校,等待音讯。

近期,宋成睿也开始接手集团事务,联系她的次数变少。

他的态度,明荔不想也懒得琢磨。

她能察觉到他一丝若有似无的好感,但傲慢拧巴如宋成睿,绝不会将底牌送到别人手里。

明荔索性全身心投入高考。

六月,她收到一份快递。

打开是一支墨黑色钢笔,一看便价值不菲,来自于谁不言而喻。

明荔握着钢笔,轻轻抹了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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