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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入虎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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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只穿着一条黑色印花的针织长裙,纤细的身体温热而柔软,她半张脸都埋在手臂间,白皙的脚踝在深色的地毯上略微交叠。

他忽地就想起,她那会换衣服时露出来的盈握窄腰,万千珠石晃荡,女孩总是齐肩的柔软短发随风翘起。

裴今澜捏着指尖的发夹来回翻转,目光停在时纯的发间顿了一顿,终于没忍住撩开她额前的碎发,有些生疏地,慢慢地将其送入她的发间。

他俯身捞起她的后背,手掌握拳越过微曲的膝弯。

针织裙和深色衬衫亲密无间,裴今澜端正身体,尝试着缓慢地走了几步,忽然感觉怀里的人稍微动了一下。

他低下头,正好撞上女孩忽然搂了过来。

温热的呼吸贴在脸侧,她不知死活地笑了句:“原来,真的是送我的。裴今澜,你真的好纯情。”

裴今澜手上一松,时纯勾着他的脖颈顺势站稳。

不等他发火,时纯立刻躲进了卧室,隔着一扇门,她得逞似的笑道:“礼物我收了,今晚就请裴先生在外面过夜吧。”

裴今澜原地站了会,眼底的浮起些许暖意,他靠在墙边,慢慢问她:“还有心情装睡,看来你是真不饿?”

房间里果然静了片刻,裴今澜擡手敲门,语气总算是和缓了点,“出来,我又不吃你。”

房门露出一条缝隙,时纯不知道从哪换了双新拖鞋,裴今澜一把推开门板,见她面露惊愕,擡手把人搂进去道:“饭菜凉了,先让他们换一桌。”

卧室门重新合上,时纯赶忙退后几步。

她坐在床头,裴今澜走向木椅,两个人中间隔着一道屏风,擡眸对视,颇有种隔雾看花的朦胧感。

外面的侍者正忙忙碌碌的换餐,时纯找到插孔给手机充电,看到杨璃说他们买了凌晨的车票准备回去,就随手发了几句回复过去。

床垫突然往下一沉,时纯猛地回头,就看到裴今澜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他就坐在自己的身侧,毫不掩饰地打量她的对话框,皱皱眉道:“和旁人聊,话怎么这么多?”

时纯听他又在阴阳怪气,往旁边挪了挪干脆没理。

“怎么也不加我?”裴今澜突然问。

时纯刚好回完消息,她从另一侧落地,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回过头问他,“现在不是挺好,加不加有什么分别?”

上回金卓岸拉群又退群,她就觉察出不对。

后来,那篇参访稿件发布,时纯特意去看了一遍,内容和她写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时候她就知道,所谓审核只是借口,裴今澜的目的,就是想给他们留条后路。

如果她选择彻底离了他,这个群聊就是他与自己最后的联系。

时纯当时就想,裴今澜这么处心积虑地想留住她,就算这份感情对他来说,十分里有九分假,她也乐意为这一分赌一把的。

可乐意是一回事,乐意多久却是另一回事。

裴今澜能够信守承诺,给她独一无二的爱重,但他绝不会承诺她这场关系到底能保质多久。

那么。

不越界,不贪图,也不去争他的朝夕。

就是她唯一的生路。

果然,时纯说完,裴今澜便不再应声。

外面的餐桌准备完毕,她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落了座。

桌上饭菜都是南方菜系,时纯虽然出生桐城,口味却偏烊京,见也没自己爱吃的,索性就参照着裴今澜各样尝了几口。

直到放下筷箸,一顿饭都吃得寂静无声,两个人仿佛又回到了刚进门时的剑拔弩张。

“老爷子让靳廷钰来裴氏上班,从底层做起,让我不要格外关照,你怎么看?”

浅啜一口清茶,裴今澜坐在椅子上突然出声。

他语气泰然悠闲,可眼底却半分热度也无。

时纯观察着裴今澜的神情,不觉联想到他之前那句“你也要跟我作对”,看来他上回发那么大脾气,也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裴家抱错儿子的事,自数年前就是一桩热闹新闻,不管圈子里如何讳莫如深,该有的流言半点都不会少。

时纯在叶家整整十年,叶弘巍向来口无遮拦,她自然也知道裴今澜和靳廷钰如今的尴尬处境。

平心而论,裴今澜自然是名正言顺的裴氏继承人,可当年的继承权却差点就落在了靳廷钰的手里,当中曲折无人知晓,但见裴今澜后来对他这位弟弟的态度,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

可现在,这盏都要被踢翻的灯,突然就推到了眼皮子底下。

换做她是裴今澜,也会觉得如鲠在喉。

时纯悄悄擡眼,不料裴今澜竟一直都在看她。

“我看你那篇报道厉害的很。”他轻轻拂动白瓷茶盖,语气里略带了几分冷眼旁观的笑意,“怎么到了口头上这么温吞?”

时纯哪里听不出他的打趣,可让她实话实说,她还真不敢。

万一哪天,兄弟俩握手言和了,她这个煽风点火的,就是个炮灰。

时纯揣摩着裴今澜的心意,先卖了个关子,“我和他结过仇,说重了你不许怪我。”

裴今澜搁下茶碗,“你说。”

时纯从绣墩上站起身,她随手拿起绣床上的绷子,走到裴今澜身侧晃悠,“你刚刚说,是家里长辈专门嘱咐,那自然是十分重视。”

见裴今澜没有jsg否认,她唇角略微扬起,语调里渐渐透出些许不易察觉的狡黠,“常言道,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既然是送上门的肥肉,哪有再拒出去的道理。”

她走到裴今澜面前,半蹲着趴在他的膝头,满肚子坏水呼之欲出:“要我说,来都来了,不宰白不宰。”

裴今澜目光渐深,着火似的席卷而来。

时纯眼巴巴地等着,想着能从裴今澜这儿撬点学问,忽然就感觉腰侧被人托起,她脚下腾空,一只大手就随着裙摆下方揉走到了上游。

“羊入虎口。”他俯下身来,薄唇贴着她耳畔低笑,“这可是你自个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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