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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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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佛

长达五天的裴氏集团会议落下帷幕,裴今澜率先离席,后面陆续走出大厅的高管们方才舒出一口气。

看到面色同样铁青的熟人,心态尚可的那位不免上前搭讪几句,然后忍不住打听道,“四季度还没结束,你们的营业额就已经比去年翻了三倍,怎么也被骂的狗血淋头?”

夹着公文包的男人左右察探,确定没人,才遮遮掩掩地说起了闲话,“你没看太子爷刚刚那嘚瑟劲儿?XH的能源开发合作案,当初可是裴总亲自飞过去拿下的,结果老太爷一句话,功劳全都被他抢了!给人做嫁衣的事,换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提问的人紧跟上前面人的步调,心里头还是有些古怪。

“难道裴总早就料到这事?我怎么觉着,他从前几天就臭着一张脸,逮谁骂谁,听说就连总务处监控系统的覆盖范围,也被斥责说过度侵犯职工隐私。”

“无能蠢货,才会拿自己人四处撒气。”

慵懒的腔调在过道里荡出回音,两人心头一跳,回头才发现靳廷钰就靠在墙角僻静处。

此时他一条手臂垫在脑后,咬碎一颗薄荷糖,得意洋洋地嘲讽道,“有的人拼死拼活有什么用,姓了裴又能怎么样?没有人撑腰,还不是跟狗屎一样,任我踩在脚下。”

完全不顾及这话会被旁人听去,靳廷钰声音大的足以传到走廊另一侧,见高管们噤若寒蝉,他擡起手臂看了眼腕表,轻哼一声,才直起身慢悠悠地往直梯走去。

红色跑车在车流里异常打眼,擦肩而过的瞬间,金卓岸看到侧对面靳廷钰朝这边比了个打枪的手势,嚣张至极。

金卓岸收回视线,余光扫了眼后视镜里的裴今澜,他这两天脾气不好,脸色更差,想到这个疗程的特效药运输途中延误了点时间,随即提醒道:“裴总,我们是先回莲湖公寓?我打电话让金医生马上过去。”

裴今澜手里正捏着个牛皮纸信封,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闻言擡起一张肃脸,冷不丁地问,“她还是没回去?”

金卓岸迅速管理好自己的表情,紧接着回答:“时小姐工作室那边,最近势头很不错,和燃心的合作占尽天时地利,现在的商务邀约大概已经要把邮箱挤爆了。”

“不就靠着一个三流小演员站上了风口浪尖,做的媒体是运营,却空抓热度不懂得借势上行,这点甜头也值得她这样劳心费力。”

金卓岸听着裴今澜这话,心里却不敢茍同。

这段时间时纯东奔西跑,半点心思都没搁在这位身上,恐怕连裴今澜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短短几天里,主动提及她的频率高得有多惊人,以至于哪怕没带主语,他竟然也能顺畅地接下去。

金卓岸不自觉扫了眼裴今澜脸上那道因为结痂而更加突兀的疤痕,忍不住替时纯说了句话,“我听小杨说,他们整个团队都住在创业基地连轴转,时小姐毕竟是骨干,想来也是抹不开面子自个走。”

顿一会,金卓岸又不经意似的提起,“我昨天在华鹰峰会见到她和几个品牌方谈合作,几口酒下肚,似乎很不舒服,脸色都不太好。”

卡噌——

金卓岸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裴今澜手里捏着的那只信封突然裂开,里头的白纸铅画露了出来,掉落在地上,是一张彩铅绘制的玫瑰夜莺图。

钢筋森林似的玫瑰头颅高挺,却佝偻脊背为迷途夜莺遮蔽风雨,他记得裴今澜在娑岚别墅买过类似的一幅画,大约又是从哪得来的真迹。

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克制地闭紧了嘴巴,很明显后面这位现在心情极差,他要是再说下去,大概率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飞快想着应对策略,裴今澜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把巴掌大的卡片放回信封,手腕搁在膝盖上,屈指一下又一下地打着节拍。

好半晌,他略过这个话题,平静地回复了金卓岸问的第一句,“不用麻烦金医生,这么点伤还死不了人。”

金卓岸见是虚惊一场,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私下对裴今澜还是有些老大哥的款的,见状就提醒他,“你脸上的伤真的不处理下?被人添油加醋说几句,老太爷又要在祠堂上棍棒。”

他也是不明白,裴家四房政经商文样样齐全,不管是老一辈还是年轻一代也都是受过精英教育的人群,怎么就信奉那套迂腐古板的家风,动不动就跪祠堂,挨板子,但凡上纲上线都容易被诟病千古。

“你见他什么时候正眼瞧过我。”裴今澜向来没耐心在这些话题上逗留,眸光一沉,直接嘱咐金卓岸盯紧靳廷钰那边,“既然老爷子点名让你去打辅助,就好好打赢这场仗。我这个病秧子,好等看他扬眉吐气。”

金卓岸一听裴今澜就还有后手,当即笑着应下,“我做事,你放心。”

“嗯,下车。”裴今澜突然丢下一句,“自己打车回去。”

金卓岸没反应过来,车门已经被人拉来,他几乎狼狈地被人赶下驾驶舱,再转身就看到车辆擦出一道虚影,瞬间消失在视线尽头。

金碧辉煌的篆霖轩坐落在文玩大街,一人宽的半扇门永远将闭不闭的导向,此时秋阳正盛,人来人往的,谁也没注意车上的人被毕恭毕敬地迎了进去。

裴今澜刚拐进多宝阁,就看到院子里头的长马尾男人盘着核桃走了出来,他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口气打趣道:“就你啊?前儿晚上带过来那jsg人呢?”

“少废话,看看这个能不能做。”裴今澜把手里撕成两半的信封拍到男人手边,自顾自上了二楼的手术室。

房间里的陈设和上回一样,裴今澜坐在床头,旁边的马尾男一边看图纸一边笑吟吟说,“你说了不让动,这间房我就连牌儿都没上。”

他展开信封里的图案,看了眼,随即倒吸一口凉气,“要做这种精细程度,至少七八个小时,刺个上千上万次的,打算纹多大啊?”

裴今澜坐在病床前,搁在枕头上的手指擡起,回忆着比了个尺寸。

马尾男心领神会,又不自觉地往外看,“今天就做吗?人在哪?怎么还没来,不会又放鸽子吧?”

他啰嗦一大堆,回头就看到裴今澜已经脱下了衬衫。

马尾男面露诧异,“你自己做这玩意?人家都纹虎豹蛇狮,你怎么还爱只小鸟?”

裴今澜眼皮凉飕飕地撩起,马尾男立刻拍了下嘴巴。

他先绕到他身后看了眼,成竹在胸地打包票:“你放心,这些疤痕遮起来难度不大,成品保管你满意。”

“是这里。”裴今澜指了下心口上方到肩头的位置,冷硬催促道,“不用打麻药。”

和燃心的庆功宴安排在天色舞苑,一群人喝的酩酊烂醉,时纯落在最后出来时,已经是夜里九点钟。

莲湖深处鸥鹭惊起,她擡眼看向对面高高伫立的奢华公寓,哪怕知道里面是空荡荡的,可她却还是怎么都挪不动步子。

她原以为裴今澜对他总会会有那么点爱意的,可那天晚上的种种,却让她无比清晰地明白,从一开始他对她,就只是一场单纯的报复。

是她自投罗网,自甘堕落,自愿成为他的困兽。

“他当时伤的极重,腿脚几乎残废,被人发现的晚了,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两三天后,人躺在垃圾场里,伤口都在化脓腐烂。”

那天在峰会,金卓岸见她胃疼得直不起腰,就扶她去旁边休息,许是看到了她没能遮住的脖领上的痕迹,他最终还是告诉了她所有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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