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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婚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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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婚礼

领证前夜,时纯梦到一桩两年前的小事。

十一月中旬,台里组织团建,偌大的原始森林,他们的目的地是东部地带的生态温泉谷。

山路崎岖,一行人干脆弃了代步,徒步上山。

前行途中,时纯接到某位极难联络上的重点嘉宾的回电,于是落后几步,停在半山腰的山庄,完成了采访才独自追赶大部队。

她平时也不路痴,那天不知怎的,怎么走都原地打转,中途又走岔了路,跑进了深山里,手机信号中断,系统自带的指南针不好使,她兜兜转转迷失了方向,雾霾重重,她干脆停在原地没敢动。

那天正值傍晚,太阳被林荫遮蔽,荫地里时间过得异常慢。

森林里的静是那种窸窸窣窣的渗人的凝视感,时纯闭上眼,几乎能感受到万物复苏,它们都睁着眼盯着自己,眼前时不时爬过去几条怪虫,头顶黑沉沉的枯藤指不定就突然蜷缩起来,形状各异的毒虫遍野。

她收拢领口,目光沿着两侧遍布青苔的窄石阶逡巡两圈,心里打定主意往上走,但爬的越高头顶依旧漏不下来任何光影,眼看着距离他们要去的山谷背道而驰,时纯熄了高处找信号的念头,径直起身挪向右侧石阶,没想到刚一站起来,眼前就一阵发黑。

她脚下忙乱,明显感觉踩空了台阶,心里一惊,摔成残废的心理准备已然做好,就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她手腕一紧,便被人拽了一把,继而跌入一个冷津津的宽阔怀抱。

时纯被他的胸膛撞得捂了下额头,擡头看到某人苍白的脸色,下意识咬住下唇,退了半步。

裴今澜显然不是特意守在这里,他今天约了人爬山,此时穿着登山服,背着沉甸甸的包,见她一身狼狈,随即扭头和其他几个人说了几句外语,然后就不管不顾地直接抱起她下了楼梯。

“手机给我。”

两个人停在半山腰的亭子里,时纯乖乖交出来。

裴今澜检查了通讯记录,短信内容,目光重新对上她,“为什么不求助?”

时纯手指从袖口探出去一小截,“没信号。”

“试都没试,就说不行?”裴今澜语气严厉,手机里根本一条拨打记录都没有。

时纯认怂,掏心窝子说:“我这么大人,大白天迷路,多丢人。”她顿了顿,又找补说,“再说,我也不知道能找谁。”

裴今澜脸色更差了,想到前几天还博弈似的等她主动找自己加好友,他心里更加窝火,万一他没有藏着私心非要爬这座山,万一他刚刚没有碰巧路过,那时纯摔下去怎么办?

他眼疾手快地拿过手机,打开通讯录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微信等所有有账号的账户全部都添加了一遍,然后丢回时纯手里说,“有事从来都想不到我。时纯,你没良心。”

没良心·时纯张了张嘴,委实想不到辩解的借口。

看到通讯录里的号码,熟悉的数字映入脑海,原来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换过号码?她想知道的,早在娑兰别墅求助那次,他就已经明明确确亲口告诉了她。

那串号码,原来真的就是他本人的联系方式。

时纯发现,每当她意识到自己得到越多,心里那种早晚会失去的坠落感就会越发强烈。

她的确是故意不想找他。

不愿联系,不想麻烦,不敢依靠,见外得很。

她总说他不信任她,可她,好像也缺那么点安全感。

因为曾经失去过,所以才会试探观望,踟蹰不前。

暮色昏沉,晚霞把森林染的橘红热烈,她仰头瞧着他眼中愠色,没忍住往他身边挪了挪,然后飞快地吻上了他的脸颊。

趁着裴今澜面色稍缓,时纯腔调委屈地承认,“舍不得嘛。”

她低着头,捏着手指尖,“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总是有限度的。我怕我现在用的太多,以后就没得用了。如果一定要有取舍,比起先甜后苦,我宁愿前头吃点亏,余生只剩下甜。”

裴今澜擡手,时纯以为他要罚自己,下意识闭了下眼睛。

感觉对方迟迟没动静,她擡眼悄悄看过去,就看到眼前男人噙着笑,大大的手掌轻轻地落在她发顶揉了两下,单膝落地望着她说,“胡说。用你这么精打细算?”

暮光覆盖在他的轮廓,他眼睛里蘸着热烈,“怕什么?有我在。你就算是透支,我也给你赚回来。”

时纯从梦里醒来,脑海里只剩下一句:

[怕什么?有我在。]

阳光透过窗帘透了进来,她洗漱完赤脚推开窗户,院子里热热闹闹地开着繁花,灿金的光影铺满土壤,碧水蓝天,满世界都是欢欣鼓舞的澄澈晴朗。

裴今澜在后院修整篱笆,上面爬着红色的藤蔓果子,他置身其中,像是也沾染到它们的苍翠欲滴,生命力极强地存在在她的世界里。

从此,扎根向下,盛放向上,永不枯竭。

她趴在窗台上朝他扔了个花生,裴今澜一只手扶着篱笆看她,她随手又扔了一颗,这一次,他轻轻松松抓了个正着,“浪费粮食。”

“是生的。”时纯淡淡出口,因为刚睡醒,嗓音还有些哑,很挠人。

裴今澜含笑瞧着她笑,时纯反应过来,随手抓了一大把全都砸向他,他也不遮挡,侧身让开,花生落在土壤里,晨光熹微里,他靠在篱笆上往上看,“花生不是这么种的。你下来,我教你。”

时纯晃了晃手指,不上他的当,“花生不是现在种的。”

“你夸夸它,它也许能听话长出来。”裴今澜不急不缓地和她商量。

时纯望向一整池的反季节银莲,有些心动,见他在身侧的陶瓷碟子,随手抓了一把,兜着手这才哒哒哒地跑下了楼。

裴今澜转进楼下的静室里的藤椅上沏新茶,前阵子时纯要接待某位隐世茶师,这一两好几万的茶叶被时纯当做废料学点茶,如今只剩下这一顿,见她玩的开心,他又寻了些稀罕香料,教着她学着制香。

此时茶气上浮,熏香静心宁神。

满室的古香古色里,掀帘闯入的红衣女孩就像是踏破时空而来的惊喜,他停下长铜匙,擡手让时纯坐在身旁。

时纯盘腿坐在他对面,袅袅茶香里,她随手拿了几颗香饵,玩在手里说,“不是要教我种花生,怎么又在这里躲清闲?”

裴今澜把沏好的茶递给她,时纯直接喝了一口,味道不说,温度刚刚好。她笑了一下,投给他一个催促的眼神,“下午还有正事,你别磨蹭。”

谁会在自己领证当天,着急种一垄花生?

裴今澜停下手里的动作,作势要起来,时纯见他费劲,连忙跑到跟前去拉他,这一靠近,他突然靠近过来,伸手一揽,她整个人都被他困在了面前的软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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