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抢头香(1/2)
番外:抢头香
原本是挺寻常的话,大概是被这会的气氛与环境影响,时纯总觉得他眼底浮动的神采有些危险。
时纯推开裴今澜的肩膀,她用了七八成的力气,却没想到裴今澜一点防备都没有,整个人立时被她拉来距离,小腿嗑在床沿,整个人都往后倒了下去。
“你……你没事吧?有碰到哪里嘛?”时纯手忙脚乱的检查他的腿脚,手指不自觉路过他的敏感地带,原本还有些昏沉的男人瞬间紧了紧手指,捏着她的手腕不肯再放她动弹。
裴今澜擡手扶着额头,平整的衬衫布料堆积出褶皱,时纯见状抽了抽手,见他疑惑和戒备,她只好说,“我去给你找体温计和外用的药。”又指了指脑袋,“再烧下去,脑子都要坏掉了!”
手指依依不舍地松开,裴今澜眨眨眼,目送时纯离开了视线,然后才把自己放回床头。
他后背紧挨着床板,冰冷的感觉刺入皮肤,脑子里的昏沉短暂缓解了一点点,他揉了揉鬓角,想要去拿水杯,眼前一阵阵发黑,手指一错位,杯子连同水一起被打落在地板上。
时纯半路听到动静,赶紧原路返回,看到裴今澜正扶着柜子伸手去够地上的杯子,赶紧上前把人扶到了床上。
他看着单薄,还挺重的,时纯被他往后一带,脚下悬空,整个人就贴着他的胸膛也倒在了床上。
裴今澜这会倒是清醒了,趁机伸手揽住她的后腰,又死活都不肯松手。
“是不是故意的?”时纯分不清,干脆问他。
裴今澜手指紧了紧,眼皮耷拉着耷拉着,半张脸埋进被子里,没一会,清浅安心的熟睡声很快就传了出来。
时纯:“……”折腾完自己就睡着?好想打人。
算了算了。
她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心里劝自己,何必和一个生病的人过不去呢?等他痊愈,再跟他算账。
但口说无凭,得有证据。
时纯挪动腰身,总算是从他“掌心”逃脱,手机放在支架,调整到录屏模式,时纯正琢磨着怎么录下他的糗事,就听到他又翻了个身。
看到裴今澜有些难受地扯了扯衣领,时纯又开始心软,重新给他盖上被子,又跑出去直接把药箱囫囵搬了过来。
额头贴上退烧贴,领口微微解开,她正要把体温计放进去,忽然就看到他白色衬衫底下透出一片妖冶。
某天夜里的记忆突然复苏,也是像这样的屋子里,他病的一塌糊涂,她从阳台跳过去找他,却发现这人把自己浸泡在浴缸里,冷冰冰的池子里是腥涩的药水,他急功近利地想要给自己疗伤,但其实是在更要命的伤害自己。
他踩着湿淋淋的水渍走出来那一刻,时纯也曾不小心窥见这一小片风光,苍白皮肤是血红的花瓣,那时候她满心以为是他在与人作乐,恼火愤懑之余只剩下对他的失望和谴责,哪怕后来她也心生疑惑,却到底再没有继续追究。
现在,真相就停在眼前。
不是吻痕,不是嬉闹,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画面。
是她最开始用心不纯时,向他表忠心的假象。
是后来她守在他的院子里,演绎成功的自己。
是曾经他们最剑拔弩张时,她不甘心的诅咒。
可是又不一样。
原来那副玫瑰夜莺图在他心里,原本居然是这样的。
玫瑰如高楼耸立,广厦城池,顶天立地间,风雨在他的脊背,雷霆怒吼于顶,他静默无声,黯然枯萎,却岿然不动,怀抱芬芳如故,心海港湾是她。
有迹可循的时候,人才开始恢复记忆。
时纯忽地记起,奶奶的小佛堂坍塌之后,裴今澜住院回来,他们住在莲湖公寓,那段时间两个人原本就有点别扭,他有意迁就她的情绪,而她也总是刻意在保持着距离。
裴今澜的私生活算是挺有洁癖的类型,两个人同处一个屋檐,难免有所涉及对方的私人领域,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在自己面前不穿衣服,有时候沐浴换衣也都是避着人。
时纯心里奇怪,却也没有太过深究,毕竟谁还没个冷门的癖好,比如她最不能理解的,就是她以前和裴今澜床上的时候,他总是不肯完全脱掉衣服,每次都像例行公事。
渐渐地,时纯发现裴今澜似乎有事情瞒着她,他平时办公都不避开她的人,却有好几次固定的日子总是躲着她出门。
终于被她逮到机会,那天她从杨璃工作室回家取东西,是一个周五,她看到他自己开车出了学校,心一横,也喊了辆出租,跟着他满京城乱晃,最终就到了篆霖轩。
时纯没想到他会独自再来这里,看到眼前雕梁画栋的门面,她脑海里浮现的还是不愉快的经历,踌躇再三,还是没有鼓起勇气进去。
就这样跟着三四次,时纯都只站在外面,也没人让任何人发觉,她看着裴今澜来回上下,每次只停留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有一回老板出门相送,他摆摆手像是拒绝了什么提议。
后来就再也没去过。
时纯忍不住探开他的衣领,他皮肤很白,但是身上的伤痕却多,再好的良药,也不能完全祛疤痕,于是他们就那么匍匐着,在不见光之地滋生。
怪不得,他与她再怎么缠绵,也不喜欢脱去上衣。
时纯动作顿住,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很不了解裴今澜,或者说她了解到的他,只是他想要她知道的模样。
她难以抑制的生气,可生气里有懊恼,有愤懑,有不甘心,唯独没有厌憎。
她觉得难过,难过的无以复加。
视线模糊里,她不住地想,他做这一切的目的。
也许就是因为身上这些疤痕,所以他才想要去刺青,用来遮掩?
时纯心里猜测,等他看到他脊背后面的鞭笞,再看他胸口大片的完整无暇的刺青,这个念头便毫无说服力。
他哪里会在意那些疤痕呢?也向来不掩饰自己的“卑劣”与“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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