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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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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那挠人的声音,一波一波的直冲宋伯元的脑神经。

最后,宋伯元举起双手看向景黛:“要不,我带你出去玩?”

景黛饶有兴趣地止了动作,擡眼看向她:“那雪儿与张先生怎么办?”

宋伯元偏头看了眼朝气蓬勃的江南雪,见她露出向往之态,嗫嚅着道:“一起,咱们四个,加上张兄一起,还不行吗?”

景黛笑着起身,她走到宋伯元身边,对她抱歉地笑了笑:“我没空。”又对端坐在原处的张焦道:“走,我带你换个地方。”

错身之际,宋伯元擡了手抓住景黛的手腕,景黛回头,两人对视。宋伯元扬着眉毛低头看她,景黛也坦坦荡荡地看回来。

“你知道吧,我不是混蛋。”宋伯元说。

景黛答:“我不知道。”

江南雪歪着头看两人在他们面前打哑谜,张焦倒不好奇,只双眼死死盯着地面,视线没有挪动分毫。

沉默,又默契的放手。

宇文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心里有愧,刚听说太子有要拉拔宋伯元的意思,立刻宣肖赋,要见贾磐。

问题是,贾磐跑了。

肖赋垂头,自请回北境杀敌。

风必声抿嘴,站在宇文广身后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宇文广随手拿了砚台,直不愣登地砸在肖赋的脑门上。

登时,肖赋的头就汨汨地往出流血。

他擡手抹了下眼睛周围混着墨汁的血,还是坚持要回北境。

宇文广怒气冲冲地看他:“你知不知道,朕可以赐你一死。”

肖赋额头上的血越流越多,直洇透了他自己的衣裳。

他又擡手抹了抹脸,一身正气语句铿锵地回:“末将,不服。”

直把宇文广气笑了,“你有什么不服的?”他在案后起了身,走到肖赋面前,一脚踹在他的肩上。

肖赋被踢倒,第一时间重新跪好。

他低垂着睫,只重复道:“末将,不服。”

直到宇文广气得操起了身后摆设用的古剑搭到他的肩膀,他才梗着脖子,瞪着宇文广道:“东宫欲救,圣人欲困,到最后,死的竟是末将?”

“东宫?”宇文广的剑还搭在肖赋的肩上,他转头看向风必声:“太子最近,和谁走得比较近?”

风必声规规矩矩地垂头回道:“太子殿下作息规律,交往的对象也还是从前的老样子。太子太傅,皇后娘娘,征远将军,永庆殿下,都是家里人。”

宇文广的剑用力了一分,肖赋的颈前出现一条艳红的血线。

“说,为何栽赃东宫?”

“末将绝无虚言,请圣人明察。”肖赋不动,依然炯炯有神地盯着宇文广的脸。剑身更用了力,似是要就此杀了肖赋,肖赋却在笑,“史书为鉴,难道圣人要杀了所有忠君的良臣嘛?”

史书,关于皇室,不过就是弑父杀君,兄弟阋墙的烂故事罢了。再有,就是宦官专权,外戚干政,都是他曾经刻意回避过的现实问题。

肖赋最后是被人擡出去的,因失血过多而晕倒。

宇文广颓丧地扔了手里的剑,坐在地台上,盯着那剑上的血发呆。

风必声走到他身后,低眉顺目道:“陛下,要不要查查东宫那日的行程?”

宇文广干笑了两声,反问:“你是东宫的话,会亲自过手那种事情吗?”

风必声顿了顿,跪在他身边,“东宫乃一国之本,陛下万勿听信谗言,动摇国本。”

宇文广缓缓起身,一脚将那带血的剑踢到风必声跟前,“朕竟不知,你这老东西也被东宫收买了。”

风必声连连摇头,又忙磕了头求饶。

宇文广就那么空洞着眼看着,直到风必声的头也见了血,弄得地板上脏兮兮黏糊糊的。

“拟旨。”

风必声正磕得头晕眼花,听到宇文广说话,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宇文广立刻暴怒地喊道:“拟旨,你这狗奴才是听不见了吗?”

风必声慌张地起身,捡了那块儿已磕破了角的砚台,拿了墨条就着那砚台里的血液磨墨。

静妃赶得不巧,端着汤水来拍马屁正赶上宇文广发疯。

他红着眼看向静妃,一字一顿对她道:“这里有没有你的手笔?你以为朕除了老八,就再没有别的儿子了是吧?推翻了朕的东宫,老八也坐不上朕的位置!”他不觉痛似的一掌一掌拍在贬征远将军出京的圣旨上,那黄色的娟上,染了朱红的血,墨点未干,又糊了一片,只依稀的能看清朱红色的“贬”字。

他站在桌上,看着满屋子跪了一地的人大笑。

那碗熬了几个时辰的汤混着风必声的血,在地板上流出一条血印子来。

“传,传庄贵妃觐见。”

一声一声接力般的通传,直到传到殿外。

小黄门一猫腰,飞也似的往庄贵妃殿内赶。

宋佰叶恰好在宋佰枝身边,她自觉不对劲儿,拖了宋佰枝的手,“二姐姐慢行,我现在就去东宫求援。”

“求援?”宋佰枝听宋佰玉这样说,立刻打起了精神,反过来安慰宋佰叶,“小叶,你听我说,不管今日宫里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回去和祖母阿娘阿元她们讲。还有,你现在就出宫去,听我的话。”

宋佰玉冲她摇摇头,“宋伯元说,东宫一定会救二姐姐的。”

宋佰枝宠溺般地揉了揉她的头顶,“去吧,出宫去吧。”她朝宋佰叶点点头,就捏紧了衣角,义无反顾地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宋佰叶使了全力飞奔,直到在门口碰上刚刚要出门的宇文昌。

她松了松已发麻的手指,镇定地对他道:“请殿下移步御书房。”

“什么?”宇文昌其实挺喜欢宋佰叶的,她长得好看,又是个倔脾气,颇对他的性癖。只是选太子妃的时候,母后与父皇全都不同意他与宋家沾亲,也就断了他的念想。

此刻在自己宫里看到宋佰叶,躁动的心立刻重新活跃起来。

“我说,请殿下移步御书房,帮帮我二姐姐。”她连求人的时候,都带着股不可名状的傲气。

宇文昌看了她一眼,立刻点点头,“行,回去告诉你兄长,这个人情,算她欠本宫的。”

宋佰玉立刻侧身,给他让出位置,“我代兄长,承了殿下的人情,等殿下成为陛下的时候,我宋家必是陛下最忠诚的子民。”

这话说得太大了,陛下,是宇文昌梦寐以求的称呼。

成为圣人意味着,再也没有人能管他,他说的就是对的,像现在的父皇那般。

宇文昌假意皱眉,对她摆摆手:“下次休要胡言,你先出宫去吧。”

樊楼里的对峙暂歇,宋伯元小声哄她:“我们,先回家吧。”

景黛这才收了那股阴风测测的笑意,她绷着脸看她:“回家?”

“嗯,”宋伯元点点头,“回家。”

景黛还未开口,宋佰玉不知道从哪里落下,“宫里出事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张焦立刻擡眼看向景黛,景黛却偏头盯着宋伯元,唯一一个不明白状况的江南雪立刻往宋伯元那儿凑了过去:“什么意思啊?”

宋伯元脚有些发软,她手拄在桌上维持自己身体的平衡,仰着头问宋佰玉:“东宫去了吗?”

“小叶去请了,这时候,该是去了。”

宋伯元缓缓坐下身,垂了头,盯着自己靴子上的纹路发呆。

景黛见她这样,忙凑到她身边,缓缓将她的头掰到自己肩上,又沉声对她道:“别怕,姐姐在呢。”

宋伯元双眼无神地看了景黛一眼,她问:“我二姐姐今日会躲过去嘛?”

“一定会的。”她摸了摸宋伯元的头,仰脸对干巴巴站着看她们的宋佰玉道:“三娘子若是现在无事,不妨替我先跑个腿?”

宋佰玉没动也没接茬,像是整个灵魂被抽走,空留一副躯壳在世上。

景黛又问了一遍,宋佰玉才缓缓沉了腰,耳朵凑到景黛唇前。

“帮我给禁军统领周胜利带句话,就说前些日抓的胡族奸细,现在可以往上报了。”

宋伯元眨眨眼,脑子里过了一圈儿后,她问:“周胜利是你的人?”

景黛偏过头去,用那发凉的手掌抹了把连宋伯元自己都不知道何时流的眼泪,她轻声细语地哄她:“只要你听话,他也可以是你的人。”

如果禁军听她的话,那杀了宇文广的计划也不是行不通。

宋伯元眨眨眼,“那你呢?若按我的计划,宇文昌会坐上皇位。”

景黛回头,立刻有人上前,狠狠敲了下江南雪的后颈,江南雪即刻倒在那人怀里。

“没关系的。”她说,“那绝不是最终的结果。”

宋伯元相信她,她擡了手抓紧景黛身上的素裙,借力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张焦还站在一侧,正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宋伯元朝景黛伸手,语句坚定道:“回家。”

——

禁军按着规矩,一层一层地报,等报到宇文广耳朵里的时候,宋佰枝已被打得没了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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